都是障眼法！
程序不断的警告自己。
汇聚而成的“怪物”面目狰狞，好似腐烂的人脸上拉扯着血色的液体，迎面扑来一股腐朽的味道，夹杂着熟悉的铁锈味，让人有些恶心。
“你为什么来到这里”
“怪物”嘶哑着声音，伸手，绕到后脑勺，又从后脑上往前摸来轻轻抚摸他的耳根。
“它”的声音好似一个枯槁老人又好似靓丽的少女，犹如醇厚的男音又好似清亮的女声，就像是融入了无数人汇聚而成的声音。
程序想要躲避，可是双脚就像是在地上扎了根，根本动弹不得，只能任由那“怪物”指尖拂过，留下冰凉的一串液体。
“你是谁”
“它”继续追问，从镜面上的血迹中源源不断汇聚，涌向程序，继续要将他吞没。
“你要做什么”
“它”绕到程序身后，可是眼前是无数个程序相互重叠，于是便有无数的“它”绕到“程序”身后。
他想张嘴，可是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只有双手还能勉强动弹，行动缓慢。
障眼法！
他不断提醒自己，以免自己被这眼前的幻境摄去心神。
就像最开始在冥想室的梦境一样，不过是障眼法，只是因为身在其中，系统才会无法沟通交流。只要逃出了这个场景，一定能再度恢复。
程序捏紧拳心。
快想想，破绽在哪里。
这里是哪里?“达伦”的治疗安排室。这个疗法叫做什么，“自我审判”法，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镜子，不断反射出他的形象以来探究自我么。
“达伦”的真实身份本来就是一个偷窃的贼为了躲避责罚才谎称患病来到M医院，他根本没有疾病，自然也不需要治疗，为什么会安排“自我审判”的治疗。
是不是……
格雷曾说，“达伦”在进入医院之前进行催眠，就连自己对所谓偷来的“宝物”都不甚清楚。
而眼前……
是不是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像是一场催眠！不管是重叠的影像还是不断重复的问话，都像是在唤醒“达伦”的记忆。
对。
所以，才会问“你是谁”——窃走“宝物”的窃贼，“你为什么来到这里”——为了逃避责罚。
而“你要做什么”就是在潜意识层面上不断提醒“达伦”回忆起。
是不是，有人或者有“鬼”对这个所谓的“宝物”也感兴趣，所以才会！
程序尽量让自己的脑子清明，可是咋咋呼呼的声音和眼前的场景都让他有些晕晕乎乎。
如果目标是从他的嘴里探听出“宝物”相关信息的话……
获得信息的那一刻，工具人就会失去意义，如果想要安全离开，那么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做——事实上，他确实什么也不知道。
程序紧紧握着拳心，干脆了眼睛，任由怪物在身旁晃悠。不知道自己的选择究竟对不对。
“呵”“它”突然轻笑一声，似乎是察觉到了程序的固执，一股力量拉扯着，让他又睁开了眼睛。
面前的镜面上出现了熟悉的身影，挣扎着就像是要被身后的怪物拉进镜子了一样，一条一条红色的手从镜子中伸出，勾住她的脖子腰身双脚双手，拉扯着她白色的裙子。
“哥！”她撕心裂肺呼喊着，瞬间被身后一只手伸出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