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匪们正欣赏着自己老大的表演,忽然被刘骸的声音一惊。
“谁?”
“干什么的?”
“……”
众山匪的问道。
唯有王麻子,相当淡定的转过头,看着刘骸。
不愧老大做派。
刘员外也喜极而泣,总算遇到路人了。
但看到来人只有一个后,又恢复诚惶诚恐的模样。
周琪皱起了眉,她听声音有些耳熟,但来人在黑夜里,她看不清样貌。
慢慢的,男子的轮廓出现,忽然周琪瞪大了眼睛。
“刘骸?”
她没有等到刘骸的回答,他只是对自己笑了笑,这一笑跟以往不一样,尽是戏谑,好像在嘲笑一般。
周琪闭上了眼,好像现在才知道刘骸的真面目似的。
“果然是个伪君子吗?枉我之前还对你刮目相看呢。”
周琪摇了摇头低语,但附近的人都听得见。
刘骸收回了看着周琪的目光,马匹停在了山匪八米左右的位置。
这个位置把控得很好,因为只要山匪追来,自己随时可以调转马头跑掉。
山匪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没有轻举妄动,而是看着自己的老大。
王麻子转头看着周琪道:“你认识?”
周琪来回看了一眼。“他也许是来看我笑话的,你不用担心。”
王麻子闻言,皱起了眉头,他不觉得刘骸是来看笑话的,世界上哪有这样无聊的人。
看了看刘骸的打扮,觉得很是怪异。
他混迹江湖这么多年,得出一个真理,那就是穿着越怪的人,越不好惹。
王麻子抱了抱拳。“兄弟,你认识这娘们?”
刘骸舌头较长,伸出来舔了舔嘴唇。
“垂涎已久!”
王麻子见状,眉头一挑。“那等会儿一起享用?”
“好啊,你先来,我看着就行。”刘骸手交叉在胸前,一只手顶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看着王麻子。
王麻子咧嘴笑了笑,心想原来是个变态。
“兄弟何不靠近一些看?”
刘骸摇了摇头。“你刀长七米,我在八米外刚刚好。”
王麻子看了看三尺长的刀,随后往刘骸那边走了两步。
刘骸拽着马缰,让马儿退了三步。
“有意思。”王麻子笑着说道。
忽然,他眼里冷光一闪,手里的刀被掷出,嗡的一声,直奔刘骸面门。
“啪!”刀定在了刘骸额头两寸的地方,被刘骸紧紧握住了刀背。
刘骸咧嘴一笑,左手握住刀柄,右手中指一弹。
“好刀!”
说着,把刀抛到了右手,翻身下马。“不跑了,这女的给我耍耍?”
王麻子一脸冷漠。“那你过来!”
刘骸依旧笑着脸。“好!”
说着便往前迈出。
王麻子向旁边小弟勾了勾手掌,示意把刀给他。
小弟会意,递过了刀。
随后王麻子握着刀向着刘骸而去,脚步越来越快,在临近刘骸之时,狠狠辟出一刀,重上到下。
刘骸一个急停,立马侧身躲过这一击,手中的刀也从上往下辟出。
目标正是王麻子的双手。
王麻子见状,手往回猛的一抽。
但是还是晚了一些。
虽然没有劈到手,但是刀被劈落在地。
刘骸又横扫一刀,刀口往王麻子脖子抹去。
王麻子连续后退,并未受伤,只是虎口有些胀痛。
一合下来,刘骸占据上风。
他捡起另外一把刀,把手上已经被砍缺一大块的刀往身后扔去,随后看着王麻子。
“谈谈?”
王麻子知道是个硬茬,但对方很明显也不想打,所以谈的话是可以提条件的。
“说说!”
“一百两,两条人命。”刘骸随手扯过路边的树叶,喊在嘴里。
“两百两一条。”王麻子道,他觉得这样很合理。
周琪死死的看着刘骸,她真没想到刘骸会救自己。
想起了以前的种种,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虽然自己发现刘骸为人不错后,没有去找他麻烦,但自己也没有去道过歉。
“那就是没得谈了?”刘骸一摊手。
王麻子拿过小弟的刀,一刀挥出。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伴随着刀掉在地上的声音。
这一刀砍的正是刘员外的手。
“这个人现在值一百五十两。”王麻子道。
“呵呵,另外一只手也砍了!”刘骸一脸不在乎。
王麻子是个狠人,你既然让我砍,那我就砍。
正当他举刀的时候,刘员外大声叫道:“这钱我给!别砍了爷爷。”
刘骸很是诧异的看着王麻子。“你劫道不劫财的?”
王麻子也莫名其妙的看着刘员外。“你身上所有的财产都归我所有,你拿什么来买命?”
刘员外膝盖调转方向,对着刘骸磕头道:“劳烦兄台先给垫上,等熬过此劫,定如数奉还。”
“如数奉还?”刘骸疑惑。
刘员外一愣,随后明白了刘骸的意思,一咬牙。“加倍奉还。”
王麻子瞪大了眼睛看着刘骸。
刘骸笑颜如花。“王大当家的,你刚刚说四百两一人?”
刷,所有人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刘骸。
刘骸咽了咽口水。“这是干嘛?我只是个商人。”
“还得他妈是你赚钱快!”王麻子竖起了大拇指。
刘员外不停的磕头。“二位爷爷,我拿不出那么多钱。”
周琪看着刘骸,她脑袋都不够用了,刘骸对她来说,是真看不透了,这到底是救人的还是来打劫的?
刘骸歪着头抠了抠脖子。“王大当家的,这样你看行不行?”
“你说!”王麻子还真想看看刘骸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把刘员外扣了,然后让那小妞回去拿钱,把所有家底都给掏了,咋们八三开。”刘骸道。
“呵呵!你是个商人,我很想知道这八三是怎么算的,谁又是八,谁又是三。”王麻子笑道,他觉得这叫刘骸的男子越来越有意思了。
“八三嘛,就是……王员外的七三加上这小妞的一,我八,你三。”刘骸郑重其事的解释道,就好像真的在做生意。
“哈哈,首先,你这分法我不同意,另外,这小妞身无长物,凑不出一来给你。”王麻子道。
刘骸也笑了笑。“你觉得分法不合理?那你说怎么分?至于那一你就不用管了,嚼烂的甘蔗我都能榨出二两水来。”
“我就不跟你讨价还价了,咱们就平分,至于那一,你能要到你自己要便是,我就不掺乎了。”王麻子道。
刘骸一挑眉。“啧啧,不亏是绿林好汉,说话就没我这么多拐弯抹角,爽快。”
王麻子看着刘骸问道:“既然答应了,那接下来怎么做。”
刘骸指了指周琪。“让她回去拿钱,你找个手下跟着。”
王麻子皱眉,感觉刘骸在耍他。“她万一报官了呢?”
刘骸思索 “嗯!是这样的哦。”说着指着周琪。
“她是一个妇女,如果死了相公,不守寡,肯定要被人指指点点。”
“王大当家可能觉得无所谓,但这种大人物的女子啊,尤为在意别人的看法。”
“还有就是,她以后免不了被人指指点点,说是故意害死自己相公,好独吞家产。”
王麻子闻言,将信将疑。
“不是,你怕什么啊?我不是还在这儿吗?”刘骸激道。
最后,王麻子还是点了点头,让一个小弟驾着马车带周琪回家取钱。
刘骸笑着走了过去,在架马车的袋子里拿下半袋子黑豆,解释道喂马。
待周琪离开后,刘骸把马牵了过来,开始给它喂豆子。
王麻子想背后捅刀子,就见到刘骸转头对着自己邪魅一笑。
这让王麻子有些尴尬,干咳了几声。
刘骸继续喂马,待半袋子豆子喂完后,他又把马牵到了前路不远处的树桩哪里套着。
随后又走了回来看了看刘员外。
“员外,你我同姓啊!”
刘员外看着自己简易包扎的手。
“哎!不敢与您同姓!”
刘骸嘿嘿笑道:“看来员外是有怨言啊。”
刘员外闻言,立马跪下。“绝对没有啊!”
刘骸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就是我有个问题。”
“大爷您问。”刘员外恭敬道。
“就是啊,我有个朋友,是个地方小官,每年征税都很苦恼,一个个不是说没粮就是没娘,死活刮不下来油水,员外可有办法。”刘骸虚心请教。
刘员外闻言来了兴致,高谈阔论道:“这贱民啊,你就不能心慈手软,他说没有粮,那就仁慈点,打个半死,扔牢房,牢房有粮,管他吃。”
“杀鸡儆猴,做他个一两次,这些贱民也就乖了。”
说道最后,还不忘炫耀一翻。“我一个员外,能置办那么大的家业,就是用的这等手段。”
刘骸竖起了大拇指。
隐约间,他手里能看见一颗黑豆,中指弹出,正中马屁股。
马儿吃痛,长鸣过后竟然挣脱了马缰,跑了出去。
“诶!我的马。”刘骸大急,赶忙追了出去。
一个山匪小弟,看着远去的刘骸嘲笑道:“这傻子,拴个马都能跑掉。”
王麻子也看着刘骸,但他皱起了眉,忽然,他想明白了什么。
“草!给我追。”
小弟们你看我我看你,有人明白过来了。
“靠,这小子跑路了!”
众人赶忙跟随着自己的老大追了出去。
可是为时已晚,刘骸已经跑出去一大截,此时更是骑上了马。
山匪大怒,回去找刘员外的时候,发现他已经不在原地了。
“跟着血迹找,找到了直接杀!”王麻子冷声道。
他以为这是刘骸的调虎离山,就是为了救刘员外。
可是刘骸已经放弃了刘员外,就在刘骸问刘员外话的时候,什么调虎离山的,想都没想这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