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销售屋出租的契约，你看一下。”
乌勒尔随手将一张稿纸帅到了艾希娜尔桌子上，艾希娜尔还没有来得及将契约稿拿起来，又是一张皮卷被放了下来。
“上一个月的交易收据，壳区的开支报告，还有一些应聘信件”
“我们这段时间欠了这么多工作没做吗？”艾希娜尔突然觉得有点头疼，要是吴林生还在这里就好了，就算不能一股脑地把工作甩给他，至少也可以让他教教自己怎么处理这些让人看一眼就头大的东西。
吴林生，她又在想吴林生了。
她可以想象得到吴林生在西部一定是在经历着艰苦卓绝的战斗，那种羁绊时强时弱，但至少一直存在，而且通讯符石回应的频率也越来越少，艾希娜尔能做的只有信任，和期待。
她有时也会后悔，当时和吴林生的怄气是不是太小孩子气了一点。如果当时自己不那么坚持，做出一点让步，至少面子上会好看一点。
“还有盈利报告，至少这一张看上去比较舒服。”卡琳突然从旁边又伸手递过来一张。
“是图表诶。”艾希娜尔很高兴终于看到了文字以外的东西，她还是对图片的敏感程度更高一些。
吴林生很早以前就试用过这种图表，他毕竟是有点美术功底的，画个图表对于他来说完全是小菜一碟。
只不过当时报社规模太小，还没有到可以用图表的地步，所以吴林生也就没有继续采用。不过艾希娜尔作为吴林生的亲传大弟子，对于这种方法还是有所涉猎的。
在吴林生离开之后，由于新法和新区的建设，还有北方贸易路线的开辟，报社的生意异常红火，现在报社的销售员工已经不限于壳区了，一些在外面有工作的人也会来购买一些报纸赚点外快。
艾希娜尔没有给他们发木牌，因为他们都不是壳区的居民，并不依靠报社生活，因此也不需要接受木牌的管辖。
艾希娜尔也开始扩大生产，再过不了多久，杜尔亚的第一批贸易商队就要过来了，同时艾泽凯尔的第一批商队也会返回，报纸作为目前综合能力最强的信息载体，肯定可以收割一波库伦。
扩大生产的前提就是再建一个产房，艾希娜尔用吴林生的储蓄和近几日的盈利收入在壳区买了一块地皮，在那里计划再建一个造纸厂。
因为要迎接第一次的贸易潮，艾希娜尔计划只用草棚衔接一下，只要能划分区域和保证生产就可以，其他的以后再考虑。
虽然有点对不起吴林生就是了，他似乎一直很想有一间自己的房子。
艾希娜尔只能希望后来的销量能对得起她的投资了。
“不用图表的话能把你看疯，没什么别的事我就继续去忙了，冒险者协会那边有了新的订单，我应该可以去争取一下。”
“卡琳姐等一下。”艾希娜尔叫住了卡琳，将桌子上的一杯果茶递了出去。
“还是小家伙心疼我，知道我口渴了。”卡琳接过果茶，用眼神瞥了眼在旁边的乌勒尔。
艾希娜尔的表情突然变得很难看：“额那个，卡琳姐，这个是我喝过的，里面的果干已经泡了太多次了，我是想拜托你拿去倒掉的。”
乌勒尔强忍住不要笑出声，卡琳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艾希娜尔：“妮子你以前不是这么浪费的人啊，有钱了也不能浪费！”
“你是从哪里学的那个称呼的？”艾希娜尔立刻转开话题。
卡琳没有回答，转身逃跑。在走出仓库大门的时候顺势将那杯果茶倒进了排污渠之中。
艾泽凯尔作为人类的首都，有着非常发达的地下水渠，即便是在火山爆发的时候，也只是有一定程度的损毁，并没有到无法继续使用的地步。
已经被泡到发白的果干顺着水渠流动，在流过最后一个暗渠之后完全流向地下，和其他秽恶的污物一起混杂着，被卷入到主道中。
终于，果干流过了逼仄的管道，落进了污水河流之中，和其他残渣和排泄物在墨绿色的污水里相互撞击，最后被一泡干硬地粪便撞到了斜角之上。
一只老鼠抓到了这个机会，立刻从某个阴暗的角落里窜过去，叼起那块泡的发白的果干开始啃食。
被嚼碎的的果干滑过食管，落入肠胃，然后从肚子上的空洞里掉了出来。
腐尸化的老鼠转过头看着那块从肚子里掉出来的果干，沮丧地尖叫一声。
它想要将果干重新塞进嘴里，但是突然有一只手将它捏了起来。
和这个藏污纳垢之所不同，那双手保养良好，顺着往上观察还能看到手的主人穿着考究的服装，每一处细节都是为了迎合贵族的审美水准制作，但是在穿搭上完全是地痞流氓般的暴力穿搭。
“可怜的小东西，自从死去之后就一直没有进食，很饿吧，那种饥渴感一直得不到满足吧。”
老鼠似乎能理解男子的话，扬起狭长的嘴唧唧怪叫着。
“该说确实是挺有想法的，连我都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进行。但是倒也相配。”
等到男子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被老鼠咬破了。
“嘶这就有点糟糕了啊。”男子已经算是对死灵法术颇有心得了，知道如果被死灵法术苏生的生物咬出这样一个伤口来，那么肯定会感染的。
到时候自己的意志会慢慢丧失，对生者的憎恶和对死亡的恐惧马上就会爬遍全身，沦为只会想要通过杀戮将自身的痛苦转移出去的无脑丧尸。
“你还真是淘气！”男人很不高兴地用手指弹了一下那只老鼠，对方脆弱的身体竟然因为承受不住小小的弹击坍塌下去一块，腐水从老鼠的口中流出来，沾到了男子的手上。
“就当是对你的惩罚了，以后我们还要用得到你呢，不然我会给你更严厉的惩罚的。”
不管老鼠听懂了没有，男子现在急需要处理那个小伤口，他虽然不惧怕变成死灵，-但是目前为止，他还是需要以人类的身份继续工作。
他从腰间取下匕首，将衣角塞进嘴里，然后闭上眼睛
一根手指落到了地上，男人因为疼痛而浑身颤抖，脖子上的血管暴起，几乎快要把衣角都咬碎。
老鼠一下子扑到那根断指上，想要试着从这根刚切下来的手指上汲取久违的饱食感，然而男人没有给它这个机会，他用刀刺穿了老鼠的身体，然后挑了起来。
“我们还没完呢，芙兰，这根指头我会在之后和你好好算账的。”
乔西·凯斯勒依旧用刀挑着老鼠，捡起了那根断指，向着地下水道更深处走去。
按照约定好的方向绕了好几圈之后，乔西在一个空室面前停了下来，这里有着很明显的新凿出的痕迹，但也添加了一些聊胜于无的伪装。
乔西拉开了那些作为伪装的障碍，径直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方形空室，中间竖立着几个练武用的假人，不同的是上面密密麻麻地绑着小型生物，老鼠，蚯蚓，昆虫等等。
正在训练的是一群剑士，但是他们统一都在使用魔法。
领头的训练师注意到了乔西的到来，转过身来行礼。
“大人，我们的训练已经筹备完毕，随时可以开始计划了。”
乔西没有理会他，而是走到一个假人面前查看那些生物，虽然身体已经和芙兰一样高度腐烂，但是还在像活物一样扭动着。
“很好，你做的很好，莫莱拉斯那么，还请继续待命吧，扎稳这地下的死之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