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下午四点。吴林生让卡琳呆在图书馆,急匆匆地往楼下赶。
胡安已经被送到赫迪尼斯广场救治,很多学生和法师都聚集在这里,连教会的祈圣者们也在场。
其中就包括卡莉娅。先前带领阳耀队的卡莉娅如同一头年轻的雌狮一样昂扬自信,现在如同一个学徒一般跟在更有资历的祈圣者身后。
胡安被安置在临时手术台上,上衣已经被扒干净了,露出胸口上数道骇人的血痕。
吴林生好不容易挤进围观的人群,第一眼注意到的胡安这老头居然还有四块腹肌。虽然不合时宜,但是吴林生还是偷偷往自己的肚子上摸了一把。没有想象中硬如铁的腹肌,但幸好也没胖出赘肉来。
“这是怎么了?”吴林生藉由最近的声望,不用依靠金三星纹章也能自证身份。
胡安就这么平躺着,什么也不说。在一旁为胡安治疗的祈圣骑士说道:“他的状况并不很好,现在已经有点恶化了,请留给病人一点缓和的空间。”
“我以前受过比这重的多的伤!”虽然说话已经很不利索了,但是胡安还是强撑着,不过犟嘴完以后他也没有力气再说些什么了。
人群之中有人拉了吴林生一把,把吴林生半拖半拽地拉了出来。
“尤纳尔?出什么事了?”
“我姐姐有事情要找你。”在尤纳尔的指引下,吴林生才突然发现卡莉娅已经在人群外围等他了。
“吴林生先生,很高兴看到您和我的弟弟依然平安!”卡莉娅敬礼,吴林生也只能回礼。卡莉娅就是那种时时刻刻都一丝不苟的类型。
“客套话先放一边吧,你是有什么事情找我吗?”
“当然,其实在胡安爵士被送到这里之前,我们已经听过他想要传达的信息了。”
吴林生回头看了人群一眼:“怪不得那个老东西还有力气犟嘴。那么他想要传递什么信息。”
“魔兽出现在赫迪尼斯上层区域。胡安爵士的伤就是魔兽造成的。据悉当时和胡安爵士在一起的是一支中型战斗编队,而且还有铁骑士参与,但最后撤回来的人数不足三成。幸存者的报告称国王和他的死士原本已经落于下风,但是突然出现的魔兽群袭击了法师们。”
“你等等!”吴林生发现这几句话信息量有点太大了,“国王?和魔兽群?战斗力有那么高?”
吴林生大体估计了一下,如果自己当时在胡安的队伍里,可能也要被抬着回来。毕竟能把胡安干到手术台上,对方的实力不容小觑。
“国王已经弃守米契鲁多山堡,明明这种情况固守才是最好的选择,但他还是出来了。至于魔兽,当时的幸存者们说那是一种狼型魔兽,体型庞大,而且”
卡莉娅说到这里时犹豫了一下:“我不确定那个幸存者脑子是否还清醒,但他说那些狼会一分为二。”
“就是这些把胡安的部队打残的?困兽之斗的国王和一分为二的狼?”
吴林生觉得自己现在好像在上高数课,明明每个字都听得懂,放在一起就让人糊涂。
“就是这样。”
尤纳尔插了一句嘴:“不过那些魔兽的战斗力应该有限,我检查过被运送回来的铁骑士,上面的伤痕大多数是人为的,来自武器而不是爪子。而且一些战士也觉得狼群是因为伏击而取得的优势,如果是正面对抗不至于会如此惨败。”
“这除了证明魔兽强点有限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作用。”吴林生发现自己现在越来越混乱了。
“另外,吴林生先生,还有一些事情我想您会很感兴趣,我在圣堂的一些姐妹称他看到狼群穿过街道往西北部山区过去了。”
吴林生愣了一下:“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尤纳尔提醒道:“您最好去一趟贫民窟。”
“日!”吴林生算是想起来米契鲁多还有这么一个区域了,匆匆传送回来之后,还没有去自己的工厂看过。黎明军也许会约束部队,但如果过去的是魔兽群,那谁也保不准会发生什么。
震惊过后吴林生看了一眼卡莉娅姐弟俩:“为什么你们知道我应该去一趟贫民窟?”
“您在贫民窟的救济事迹即便是在教会也广有耳闻,处于这层关系我们也是报纸的主要采购者之一。另外我听说冬妮娅修女,也就是爱丽丝的老师曾经和您有过合作意向。”
“你们消息还真是灵通。”吴林生的话里有点讽刺的意思,但卡莉娅明显没有听出来。
“您应该尽快动身了。”尤纳尔小声提醒道。
“我会的,但我要集结一点人手。”现在胡安已经重伤了,如果吴林生不带点人手过去他也不太放心。
根据尤纳尔的说法,狼群并不是杀伤主力,那么只要不撞上国王的部队,威胁程度并不会很高,因此应该在吴林生的处理范围之内。出于这层关系,吴林生想把卡琳和爱丽丝她们都带上,到时候也方便集结员工。
卡琳同意前往,而且保证自己的卷轴如有必要会全部打空,萨尔被交给尤纳尔代为照顾;爱丽丝和瑟雷斯坦也同意,在取得教会同意后,俩人也整顿好准备出发。
现在是下午六点,天色渐渐暗下来,吴林生等人只能随便翻了一家被洗劫一空的烘焙坊,随便捡点面包填肚子,之后再火速赶往贫民窟。
下山需要一段很长的路途,吴林生没有走平时走的大路,而是凭感觉弯弯绕绕,节省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
尽管如此,吴林生他们还是花了大概一个半个小时。此时米契鲁多已经完全笼罩在黑暗中了。因为内战的混乱,掌灯人不知道去了哪里,再加上天气也逐渐变坏,浓厚的云层遮住了月光,吴林生等人只能依靠奥术照明艰难前行。
等到达贫民窟的大门之后,吴林生首先去检查了一遍造纸工厂。
里面没有任何照明,吴林生一度担心是这里的工人遇害了,但是检视一圈下来,一切都很正常,完全就是正常下班之后的样子。
“别疑神疑鬼的了,也许那群狼群的目标不是这里。”爱丽丝安慰到。
但是吴林生不这么觉得,周围的环境有一些细节在向他的潜意识疯狂预警,但是具体是什么吴林生也说不上来。
离开造纸工厂之后吴林生又去了正在新建的交易所,这里已经有整体房屋的雏形了,只要吴林生付清交接款项之后就可以投入使用。
“一个人都没有。”吴林生架起护盾,周围死寂的可怕,甚至连一丝声响都没有,就好像米契鲁多的战斗和这里毫无关联一样。
“也没有灯光。”卡琳说道。
“他们买不起灯。”爱丽丝无情补刀。
继续深入了一阵,依旧没有发现什么活物,几乎快到走进黑市辖区的时候,瑟雷斯坦听到了一阵戚戚促促的声音,就好像什么东西在木板上摩擦一样。
“你们看那边!”爱丽丝指着黑暗中的一处方向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