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金生水说道：“老弟，你赌的是男是女？”
金生水嘿嘿笑了一声，说道：“我觉得是个小娘子。”
我问老金：“那您老觉得是男人了？”
老金嗯了一声：“我觉得是男人。”
“不过也不排除姬家有阴阳人存在。为了照顾小辈，如果真是阴阳人的话，就算是小畜生赢了。”
姬衍圣骂道：“滚蛋，你们家才有阴阳人。”
我干咳了一声，对金生水说道：“老弟，我感觉你今天有点悬啊。”
金生水大吃了一惊，连忙问道：“怎么说？大哥，难道你看出来这蚂蟥的性别了？”
我说道：“那倒不是。”
“只不过……姬家是从古代传下来的，一代传一代，这种封建残余，还保留着种种礼法规矩。”
“这样的家庭，认为女孩都是赔钱货。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所有的本事，都是传男不传女。”
“此人既然能用轮回镜，那肯定就是姬家人，我觉得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男人。”
金生水傻眼了。
而老金得意洋洋在旁边嘿嘿的笑。
金生水问姬衍圣：“姬老，是这么回事吗？”
姬衍圣干咳了一声，然后点了点头。
金生水勃然大怒，指着姬衍圣说道：“封建残余，封建余孽啊你们家。”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究这个。”
“男女平等不知道吗？”
姬衍圣幽幽的说道：“男女没有不平等啊。但是这功夫是我们姬家的。”
“如果有人愿意入赘我们姬家，那女孩就不算是嫁出去了，就能获得传承。”
“奈何，绝大多数女孩招不来赘婿，全都嫁出去了呢？”
金生水更愤怒了：“你踏马的还为封建规矩辩护！”
老金嘿嘿笑着说：“小畜生啊，你这就是无能狂怒了。”
“你管人家家里是什么规矩呢。你就说现在吧，现在怎么办？”
金生水说：“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找个放大镜了。这么小的蚂蟥，想要验男女可不容易。”
老金说：“放大镜恐怕不行，多半得用显微镜。”
车厘子在旁边凑热闹出主意：“我倒觉得，你们什么镜子也不用找。”
“反正这蚂蟥能听懂人说话，你们直接问问他是男的还是女的不行吗？”
金生水连连摇头，说道：“非也，非也。”
“这蚂蟥既然能听懂人说话，就有了人的狡诈。”
“如果她是女的，她这辈子肯定想做个男人，因此她很有可能冒认男人。依我看，还是找放大镜比较靠谱。”
姬衍圣盯着蚂蟥看了很久，然后叹了口气，说道：“不用找什么放大镜了。”
“其实有个更简单的办法，只要逆转轮回镜，将他的魂魄还原就可以了。”
“到那时候，他是男是女，一目了然。”
金生水想了想答应了。
然后他对老金说：“咱们要不要重新打个赌？”
老金把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不行，不行，就赌这个。”
金生水一脸郁闷。
而姬衍圣拿出来了一张黄纸，又拽了一根草茎，圈成了一个圆圈。
把黄纸蒙在这圆圈上面，就形成了一面小小的镜子。
我问姬衍圣说：“你用轮回境还原他的魂魄。那么他之前的种种谋划，不就全都前功尽弃了吗？”
姬衍圣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会。”
“其实逆转轮回镜，是在帮他。”
“按照老辈传下来的规矩，用轮回镜轮回之后，是需要家人帮忙逆转轮回的。”
“逆转之后，魂魄还原，而且可以逃避阴司的抓捕，好处很多。”
“如果没有人逆转轮回的话，他转生成的蛇虫鼠蚁，寿命都很短，须臾之间就要继续轮回。”
“这种轮回虽然会保留记忆，但是每轮回一次，就会损失一点。到数十次之后，终于就变成了浑浑噩噩的孤魂野鬼，反而和我们的初衷不相符了。”
我哦了一声。
姬衍圣把蚂蟥放到了一个草叶上。
蚂蟥显然知道接下来是这么，所以趴在上面一动不动。
姬衍圣拿起黄纸做成的镜子，开始照射蚂蟥。
其实黄纸几乎不能反光，这种照射更像是某种仪式感。
姬衍圣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镜子背面画了一道符咒，嘴里念念有词。
忽然，镜子发出来黄色的柔和光芒。
这光芒似乎是一种灵丹妙药，灌注到了蚂蟥体内。
蚂蟥的身体迅速变大，最后渐渐地化成了人形。
而在这过程中，姬衍圣的脸色也变得很苍白，最后摇摇晃晃，差点晕倒。
看来，逆转轮回，回归正道，是需要姬家人的血作为养分的。
终于，轮回结束了。
姬衍圣长舒了一口气，对我说道：“我现在头昏眼花，你帮我问问，他到底是谁？”
我走过去，把那人扶起来了。
我看见这人头上梳着道髻，下巴上还有胡子。
老金哈哈大笑：“我赢了。”
金生水说道：“这也未必吧？有胡子的，不一定就是男的。”
老金说道：“你这不是放屁吗？有胡子的还不是男的？”
金生水说道：“老金，你不了解现在的世界了吧？”
“现在洋人那边，对男女的说法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
“你身体上是男是女，不重要，关键是你心理上怎么认为。”
“你认为你投错了胎，你本应该是一个女孩，不小心进了男儿身，那你就是女孩。”
“我觉得这位姑娘，没准就是这个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