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道：“前辈，你说你没有入魔道。”
“可是正常的祝由术士，会想着吞了我们的魂魄吗？”
“通过杀人的方式镇压妖邪，我还真没听说过。”
“你可以说，对妖邪的理解不同，对入魔的理解不同。”
“但是在我看来，那都是狡辩罢了。入魔了。就是入魔了。没有入魔，就是没有入魔。”
姬潜龙沉默了。
半晌之后，他幽幽的说道：“老夫并没有入魔。”
“我只不过对你们太失望了，想要借用你们的力量罢了。”
金生水立刻抓住这句话，笑眯眯的说道：“如此说来，前辈不打算杀我们了？”
姬潜龙没有说话。
我接着说道：“如果前辈没有入魔的话，为何满身妖气呢？”
姬潜龙勃然大怒，喝道：“满身妖气？老夫身上怎么会有妖气？胡言乱语。”
我点燃了一支蜡烛，随手一抛。那蜡烛到了姬潜龙面前。
姬潜龙伸手接住了。
蜡烛的火光，一会赤红，一会碧绿，明显是妖气所致。
姬潜龙皱了皱眉头，闷哼了一声，手中的蜡烛竟然发出明黄色的火焰来。
我看的暗暗心惊。
这人的实力，实在是太强大了，居然强行让蜡烛发出了正常的颜色。
姬潜龙晃了晃手中的蜡烛，淡淡的说道：“怎么样？”
我叹了口气，说道：“前辈，你是不是入了魔道，其实已经不需要借助外力来判断了。”
“我只问你一句话。当初你和那条蛇较量。争执不下。”
“当时你身受重伤，而那条蛇成功蜕皮，已经在迅速的恢复实力了。”
姬潜龙说道：“不错。但是我后来斩杀了那条蛇。”
“这潜龙山中的蛇骨就是证据。”
我叹了口气，问道：“请问，前辈是怎么斩杀那条蛇的？你还记得吗？”
“怎么你明明处于劣势之中，忽然间就有能力斩杀那条蛇了？”
“你不觉得，你的记忆缺失了一块吗？”
姬潜龙顿时愣住了。
他疑惑的看着我，脸上露出来了茫然的神色：“是啊，我是怎么斩杀那条蛇的？”
我幽幽的说道：“前辈身上的妖气，一直让我觉得面熟。”
“但是我没想起来，这妖气是从哪来的。”
“后来，我的魂魄差点被前辈吞掉，我也因为机缘巧合，看到了前辈的记忆。”
“我看到，当年潜龙山形成的时候，曾经有阴间人捧着的一株小树苗，掉进了潜龙山。”
姬潜龙的目光一缩，顿时凝重起来了。
我知道，他想起来了一些东西。
我指着周围说道：“潜龙山，是断裂的阴阳界形成的。”
“在这种地方，阴阳二气和人间绝不相同。”
“植物对阴阳二气最敏感，人间的植被是无法在这里生存的。”
“所以多年来，这里只有亡人伞。”
“可是，怎么现在却长满了大树呢？而且这些大树，是在一日之间长出来的。”
“前辈不觉得，这有点奇怪吗？”
姬潜龙皱着眉头，淡淡的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灵州市中，有一位吕大人。”
“有一代祝由领袖为了讨好吕大人，曾经带着他进入潜龙山。不知道前辈还记得不记得。”
姬潜龙没有说话。
我说道：“吕大人说，当时他进了潜龙山之后，看见了天上的神仙。”
“这神仙还赠送给了他一颗仙丹。”
我幽幽的说道：“我听了这个故事之后，原本以为，等我进入潜龙山之后，也能看到传说中的人间仙境。”
“可是等我进来之后，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潜龙山中，妖气纵横，阴气弥漫，恐怖阴森，完全没有人间仙境的感觉。”
“可见，当初吕大人来的时候，是有人故意布置了一些障眼法，骗了他。”
“至于目的，可能就是为了赠予仙丹。”
“这仙丹，后来我研究了一番，其实是一颗妖树的种子。”
“这种子进入吕大人身体当中之后，迅速感染了吕氏全族。”
“幸亏我及时发现，将妖气控制住了。否则的话，弥漫到整个灵州市，后果不堪设想。”
“从那时候起我就在想，这潜龙山中，应该有一株妖树。”
“妖树想要离开潜龙山，但是因为某种原因，不得离开。”
“因此，他布置了障眼法，通过欺骗的方式，让吕大人服下了他的种子。”
“妖树想要用这种方式，离开潜龙山。”
“我斗胆推测一下，那所谓的妖树，是不是就是当初阴间人遗落在这里的树苗呢？”
姬潜龙皱了皱眉头，说道：“所以呢？这和老夫有什么关系？”
我说道：“前辈，是不是借助了妖树的力量，才杀了阴龙？”
“前辈确实入了魔道了。但是，入的不是阴龙的魔道。而是妖树的魔道。”
我这话一出口，姬潜龙忽然脸色煞白。
他好像突然恢复记忆了一样，整个人都开始发抖了。
他喃喃自语：“我为了杀阴龙，同意了妖树的请求？”
“是了，我饮鸩止渴，与妖树合二为一。”
他猛地抬起头来，死死地盯着我，说道：“帮我。”
在他说话的时候，我看见他身上经脉凸起，仿佛大树身上长满了藤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