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老猫这么说，忽然心中一动。
元蛟，也总是散修散修的叫我。
难道在长安，也讲究这样的师承吗？
老猫听了我的询问之后，微微笑了笑，说道：“师承这东西，在哪都有。”
“长安，只是会更严重。”
“比如我们的组织，天南海北，什么人都有。”
“表面上，是废除了。但是这种东西，其实根深蒂固。”
“师承关系，家族关系，形成了盘根错节的网。”
我哦了一声，说道：“那元蛟？”
老猫说道：“元蛟本就出身名门，拜的师父，也十分的德高望重。”
“从小当成天才培养的，天才嘛，总是有些傲气的。”
火葵走过来，脸上带着一些幸灾乐祸的微笑：“天才不仅傲气，而且还小心眼。你可得小心了。”
我干咳了一声，说道：“我小心什么。他在长安，我在灵州。谁也挨不着谁。”
“姬衍圣是我兄弟。元蛟敢在这里闹事吗？”
火葵说道：“不好说，也许你哪天就到了长安了。”
我说道：“那我以后尽量避开吧。”
我们聊了两句，就听见姬演高声说道：“祭祀老祖。”
随后，从姬衍圣开始，一代代的祝由术士，全都跪在了原地。
他们三跪九叩，祭祀姬潜龙。
这时候，我恍惚间看见有一道道白色的烟气，从术士身上冒出来，向祭台顶端聚拢过去，最后聚拢到了姬衍圣身上。
我吃了一惊，揉了揉眼睛仔细去看。
没错，确实有白色的烟气。
我对老猫说道：“你有没有看见？”
老猫一脸茫然：“看见什么？”
我愣了一下，说道：“你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老猫说道：“我看见的东西不少，但是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
我指着那些祝由术士：“他们身上冒出来了白色的烟气，你没看见？”
老猫说道：“没看见。”
我问道：“你是祝由术士吗？”
老猫还是摇头：“我是太极拳证道的。练太极的时候，也练呼吸吐纳。”
“时间长了，也懂修炼鬼神。但是和祝由不一样。侧重不同。”
他指了指云雀：“她懂祝由。”
云雀凑过来，问道：“怎么了？”
我把我的发现说了一遍。
云雀一脸茫然，说道：“我什么都没有看见啊。”
我看了看来参观的祝由术士。
他们是各地来的高手。
可是，他们都是一脸平常，不觉得这祭台上有什么。
看样子，只有我看见那白色的烟气了？
为什么我觉得这白色烟气这么熟悉？
好像在哪见过似的。
忽然，我觉得心口一阵滚烫。
我摸了一把，是玉匕首正在发热。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我忽然反应过来了。
是修为。
这些白色的烟气，是祝由术士的修为。
这座祭坛，是为了吸取他们的修为？
修为被集中到姬衍圣身上了？
就在我震惊的时候，姬演又说道：“礼毕。”
那些祝由术士，纷纷从祭坛上下来了。
他们跟在姬衍圣身后，浩浩荡荡的走到了另一个院子里面。
这院子当中有一间高大至极的屋子。
屋子里面，有一排一排的牌位。
最上面的是姬潜龙，然后是姬潜龙的徒弟，然后是徒孙，然后是徒孙的徒弟。
一代代，一排排，凡是死了的人，都供奉在这里。
姬衍圣最先烧纸，然后是身后的祝由术士。
他们烧纸的时候，都会把血滴在火盆当中。
整个烧纸祭祀过程持续了一个小时。
最后有姬家人走过来，将香灰压实了。装在一个小盒子里面。
姬演高声说道：“礼成。”
“祝由领袖，会将诸位的虔诚之心，带给老祖。接下来一年，大伙趋吉避凶，百利无害。”
祝由术士纷纷鞠躬致谢。
然后，所有人的神情明显放松下来了。
整个仪式，已经告一段落了。
姬衍圣抽空跟我说道：“别着急，这只是姬家的仪式。祭祀只进行了一半。”
“等到宾客都走了，我会去潜龙山。”
我点了点头，问姬衍圣：“老兄，你感觉你有什么变化没有？”
姬衍圣愣了一下：“变化？什么变化？”
我说道：“有没有一股热流，灌注到你身上，让你火辣辣，滚烫滚烫的。”
姬衍圣皱了皱眉头，说道：“为何你描述的这种感觉这么下流？”
我：“……”
这踏马都哪跟哪啊。
金生水也说道：“姬老，你也太老不正经了。”
我心想：还是我兄弟懂我。
谁知道金生水又说道：“周公之礼，那是天道。天道怎么就下流了？”
我：“……”
我有点无语的说道：“哪跟哪啊。”
我把姬衍圣拉到旁边：“刚才你在高台之上，就没有点别的感觉？”
姬衍圣说道：“风有点大，有点冷。”
我：“……”
我对姬衍圣说道：“姬老，你打我一拳。”
姬衍圣：“……”
他说道：“这是某种新型的碰瓷吗？”
我说道：“别闹。马上就要去潜龙山了，咱们都认真点。”
姬衍圣哦了一声，一拳向我打过来。
依然是平平无奇，我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的修为没有一点增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刚才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刚才灵州市的祝由术士，他们的修为都灌注到了姬衍圣身上。
可是……修为呢？
姬衍圣对我说道：“行了，我该去准备准备了，午夜时分，准时出发。”
我点了点头。
姬衍圣钻到后堂去准备了，而姬家其他的人，则把宾客都送走了。
不到十二点，姬家忽然变得冷冷清清的。
金生水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说道：“大哥，这和我想象中不一样啊。”
我说道：“怎么？”
金生水说道：“我本以为，会夹道送别，不少人还会痛哭流涕。有几个美女冲我一脸崇拜，一脸心疼，跟我说，如果我能活着回来，就嫁给我。”
我：“……”
我拍了拍金生水的肩膀：“老弟，醒醒吧。马上就要去经历生死了，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这时候，外面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我们的房门猛地被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