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又和林雨婵说笑了几句,然后挑衅的看了我一眼。
随后,才恋恋不舍的和林雨婵告别,和我们一块到了四楼。
我几个深呼吸,就沉住了气。
我不能被大师兄影响心境。
否则的话,赌局必输无疑,不仅什么都拿不到,反而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们到了四楼之后,大师兄就把眼睛蒙上了。
我纳闷的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大师兄说道:“我不挑选魂魄,免得你们说我作弊。你们挑选吧。”
我呵呵笑了一声,说道:“我在楼梯口放一束供香。”
“第一个来吸烟气的魂魄,就是我们今天的目标,如何?”
大师兄把眼睛上的布拿下来了,微微一笑,说道:“可以啊。”
我在楼梯口点燃了供香,然后和他们一块坐在了长椅上。
四楼的气息很混杂。
有生机,也有死气。
这里有生机,是因为这是产科。
产科当中,会孕育出新的生命来。
而死气,是因为这里聚集了大量要投胎的鬼魂。
我放眼望过去,看见有很多鬼魂,或男或女,挨着墙根蹲着,一脸焦急的盯着产科。
他们和普通的鬼魂不一样,他们的额头上都有一道金印。
这金印像是某种封印一样,让他们的魂魄定型了。
金生水小声说道:“我听人说,去过阴曹地府,走过奈何桥的魂魄,会在额头上打一个金印。”
“打了金印之后,来生投胎到谁身上,做谁的儿子女儿,就定了性了。”
我哦了一声,然后说道:“他们没有喝孟婆汤吗?看他们的样子,似乎还保留了前世的记忆。”
金生水说道:“喝肯定是喝了,不然的话,奈何桥承受不住。”
“据说那座桥很奇特,凡是有记忆的人走上去,有千万斤重。”
“只不过,孟婆汤的起效时间比较长。这些魂魄在投胎之前,都保留了前世的记忆。”
“所以有很多魂魄,会选择在投胎之前,再看看自己上一世的亲人。”
“有人对上一世恋恋不舍,就会造成产妇难产,往往折腾十几个小时才能生下来。”
我点了点头。
这种事,我也听爷爷说过。
有些产妇即便到了医院,也死活生不下来。
而产妇家有老人的,知道这里面的门道,就会催促着家里的男人,赶快请一个祝由鬼医来。
鬼医到了之后,会弄来一碗符水,让产妇喝下去。
不到半个钟头,婴儿就降生下来了。
产妇一家人只知道感谢鬼医,感谢符水灵验,其实他们并不知道原理。
这符水,就是拘魂符,把胎儿的魂魄拘来,让他立刻投胎转世。
我低声问金生水:“你是走阴人,你能看出来,这些魂魄要投胎成男的或者女的吗?”
金生水摇了摇头,说道:“我这个走阴人,是往阴间送魂的。阴间的鬼魂出来,就不归我管了。”
然后他纳闷的看着我,说道:“大哥,你不是说这次要公平对决吗?”
我低声说道:“公平个屁。”
只有一种赌局是公平的,那就是对赌的两个人都是棒槌。
但凡赌局上有精明人,都会选择作弊。
因为,赌局的目的本来就不是为了公平,而是为了赢。
为了赢,可以不择手段,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如果是为了公平,那就直接去干苦力,去打工就行了,何必来赌桌上呢?何必挣这种投机取巧的钱呢?
所以,我今天既然要和大师兄赌,我就得找一个稳赢的法子。
我正在思索的时候,就看见一个鬼魂摇摇晃晃,向供香走过去了。
他趴在地上,深深的一嗅,大量的烟气沿着他的脖子灌注到了魂魄当中。
那供香立刻就短了一截。
而我死死地盯着他,想要从他身上看出来,他下一世是男是女。
我的余光注意到,大师兄也在死死的盯着这魂魄。
看来,他的想法和我一样,也想要作弊。
只不过,邪门的事情发生了,我发现我什么都看不出来。
这魂魄的过往,这魂魄的未来,像是被封印了一样,没有半点信息透露出来。
我的目光最终落在那金印上面了。
难道……是阴司的这一道封印,将这魂魄的信息给封印住了?
我看了看大师兄,他也眉头紧皱。
我呵呵笑了一声,说道:“怎么样?大师兄看出点什么来没有?”
大师兄也呵呵笑了一声:“为什么要看出点什么来呢。这是一场公平的赌局。”
我:“呵呵……”
这魂魄很贪婪,直接把一支供香给吸光了。
然后,他像是喝醉了一样,一脸陶醉,摇摇晃晃的来到了产房门口。
他又蹲下去了。
他在等时辰,等胎儿出生的时辰。
至于我,我还没有放弃,一直在查看他的魂魄。
忽然,那鬼魂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向产房走进去了。
我不动声色,取出来了一缕魂魄,悄悄地跟在鬼魂身后。
想要从鬼魂身上得到消息,应该是不太可能了。那就从产妇身上得到消息吧。
只要看看产妇的面相,看看她命中有没有子嗣,那就知道过一会生男生女了。
我在进了产房之后,顺手把大门给封印了,免得大师兄进来。
随后,我看见了产妇的脸。
产妇这面相,我一看就知道命中无子。
我心满意足的退出去了。
等我的魂魄出来之后,看见大师兄正一脸阴郁的盯着我:“你作弊了啊。”
我装傻:“我有吗?”
大师兄说道:“你的魂魄不全,你的一缕魂魄去哪了?”
我刚要狡辩,忽然皱了皱眉头,盯着大师兄说道:“不全的,分明是你的魂魄。”
“你的魂魄又去哪了?”
大师兄的一缕魂魄忽然从另一个方向收回来了。
我向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发现他的魂魄,刚刚从一个老头脑海中出来。
那老头原本坐在椅子上打瞌睡,等大师兄收回魂魄之后,他就猛然惊醒了,然后站起来,焦急的看着产房。
我微微一愣,瞬间明白怎么回事了。
这老头,是产妇的家属。
那么胎儿的性别……老头不会提前找人鉴定过了吧?
焯!大师兄挺鸡贼啊。居然想到靠这种方法作弊。
他刚才一定进入了老头的梦境,问出来了很多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