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裴年摇摇头。
“榆晚,你看清楚,我这个人脾气不好,爱打架,不守规矩,什么毛病都有,你没必要为了我浪费时间。”
“你也没必要为了赶我走就这么贬低自己,我认识的裴年从来是骄傲的不可一世。”
“人是会变的。”裴年开口,给了她一个他看似合理的解释。
裴年低眸看着地面:“你还没看清楚吗?”
榆晚低头才发此案,他们所处的位置一半是阳光,一半是黑暗。
他们相隔大约两米的距离,榆晚站在阳光下,而裴年所处的那块地方却是墙面笼罩下的阴影……
“我还有几个问题。”
“什么?”
榆晚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如果没有那些事,我们现在还能在一起吗?”
“不知道。”
裴年看似回答的很随意,实际上她想说当然是,如果一切可以重来的话,他一定不会让现在的这些事发生。
然而,时光穿梭机只会出现在科幻,而他永远没有重来的机会。
“榆晚,还是那句话,往前看,别回头。”
榆晚莫名觉得这句话有些好笑,她不甘心,又道:“你说过,你喜欢我。”
裴年走近一步,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我是喜欢你,但是,我也可以放弃你。”
刹那,榆晚低眸,脑海中闪过无数的思绪。
大脑的突然空白让她莫名觉得有些窒息。
裴年低头拉过她的手 ,将那个蛋糕放回她手中。
而后,转身离去了。
这一次,他的背影,比上一次更加决绝。
所以,他刚才亲口说,放弃她了?
榆晚笑了,白嫩的面庞上尽是泪痕,却依然抵不住那惊心动魄的美貌。
一双眼眶尽是红色,笑着笑着就哭了。
她往前几步,靠在那个墙角,那不会有人看见她。
她轻咬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夜幕快要降临时,气温也跟着持续下降。
寒风打在脸上,榆晚却不觉得冷。
不知过了多久,榆晚抬脚准备离开。
突然身形一顿,低眸看了一眼手上的蛋糕,把它放在地上,便转身离开了。
榆晚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没多久,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默默捡起了那盒蛋糕,将它小心护在怀里。
那是裴年 ,他一直没有走远,一直在对街角落默默看着她。
她在那站了过久,他就陪了多久。
夜晚的老街不比新城区那边,这里治安很乱。
白天还稍微正常一点,晚上就比较闹腾了。
几乎隔一段路就有几个混混,地痞流氓之类的。
她一个人走夜路,裴年不放心,就默默跟在她身后。
走过一段路吼,榆晚突然停住了脚步,又缓缓蹲下身,拢了拢外套,将自己蜷缩成一小团,终于,还是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裴年隔着大概五米的距离,听到她的哭声,心不禁跟着痛起来,那是真的疼。
裴年手扶着墙,手指使劲抠着砖头,甚至连手被磕伤他也无暇顾及。
此刻,他只想去抱抱他的女孩。
可是,他不能,他没资格了,他今天伤了她。
大概十分钟后,裴年见榆晚没有要走的打算,有些着急了,犹豫了几秒,给榆阳发了一个短信。
短信很简单,就是榆晚现在在的地址而已。
裴年知道榆阳一定会来,因为他说了是关于榆晚的事。
果不其然,不到十分钟,榆阳就开着车到了这条街。
榆晚抬眸见来人是哥哥,刚收住的眼泪这会又不受控制的释放出来,几步上前扑进哥哥的怀里:“哥。”
榆晚呜咽着,一时间,所有责怪的话抖被榆阳硬生生咽下去了。
榆阳到底还是见不得妹妹哭,轻轻拍着妹妹的背,声音尽量放柔:“怎么了这是?”
“是不是去找那裴年了?”
榆晚没说话,但榆阳知道八九不离十了。
榆阳叹了一口气,他这会又不能凶她。
“哥,我不会再去找他了。”
榆阳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
榆晚又说:“哥,我们回家吧。”
“嗯,好 ,哥带你回家。”榆阳低声安抚着她。
“好了晚晚,你能想清楚哥哥很欣慰,我们走,哥给你点了夜宵。”榆阳揽过妹妹的肩,护着妹妹上了车。
一直到车子消失在裴年视线中的时候,裴年才从墙角走出来,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肚子发神。
突然,街边路灯一下子就灭了,周围陷入一片黑暗。
裴年自嘲的笑笑,喃喃自语道:“现在连路灯也不同情我吗?”
他打开手机,还剩百分之二十五的电,开启手电筒模式,靠着那片微弱的光又走回去。
从这倒筒子楼的距离,大概要步行半个小时。
裴年洗完澡出来后,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半了。
他看着桌上那个蛋糕,小心翼翼的将它拆开。
打开后,他才注意到,蛋糕上插着一个小型手办。
那手办身穿黑色卫衣,双手环抱着,靠着辆机车,表情甚至说的上有些傲娇。
裴年轻轻抚摸着那个手办,眼眶泛红,而后又将那个手办护在怀里。
他不知道的是,这个手办是榆晚亲手做的,她自己设计的图纸,买的最好的材料,请教了国外知名的Kevin大师,自己一步步做成了这个手办。
裴年没有插蜡烛,蛋糕上插蜡烛是要准备许愿的。
至于他,就不许愿了 ,他也不觉得自己的愿望会灵验。
裴年很平静的切下一块蛋糕,默默吃了起来。
吃完一块后,又是第二块,第三块……
这个蛋糕很大,普通人最多吃三块就会觉得太腻了,但裴年却没有停下。
总使他已经觉得有些腻了,依然默不作声的吃着。
裴年敢肯定,他今晚吃的蛋糕比他以往加起来还要多。
他像入魔了一样,只是机械都重复着动作,一下又一下把蛋糕塞进自己嘴里。
终于,只剩最后一小块时,裴年放慢了速度,还差两分钟就到十二点了。
裴年不知怎的,只感觉这蛋糕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难咽?
嘴角处有一份咸咸的滋味,那当然不是奶油,是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