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榆阳带着自己的家属和战友们一起聚餐,都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战友,彼此也不当外人。
许书苒也被他们的氛围打动了,或许是知道她初来乍到,大家都很照顾她,也不会让她一个人尴尬。
榆阳所在部队编号为479号,负责驻守垣桉一带,当地的老百姓也都把他们当自家人对待,今天队友们去镇上参加当地一个篝火晚会。
榆阳带着许书苒一起去了,这是她第一次参加篝火晚会。
每一个都是发自内心的微笑,那种氛围,是真的自由而奔放。
当地维吾尔族的一个小姑娘送给了她一个草编手链,许书苒有一瞬间觉得即便没有遇见榆阳,或许她将来也会来这个地方。
篝火晚会结束后,居民们也各自回家了,榆阳带着她去到营地后边半山坡,在那可以看到整片夜空。
榆阳把吉普车后备箱门打开,两人并肩坐着。
许书苒抬眸看着星空,满天繁星,汇成一条银河,她从前从未见过这样的美景 ,即便是在C时也不曾见过。
榆阳眼神不在这星空,只在身边人。
夜色朦胧,将她的侧脸映衬的虚幻惊艳,好不真实。
榆阳喉结上下滚动着,大掌轻轻抚着她侧脸,而后吻上她的唇。
这个吻来的猝不及防,许书苒甚至还没来得及闭眼,但也是情不自禁的勾着他脖颈,回应着这个吻。
月色渐欲迷人,榆阳大掌也不由自主的在她身上游动着。
一吻结束,她衣衫有些凌乱了。
榆阳抬眸看她,不知从哪拿出来一枚银色的小物件,那是一枚钻戒。
许书苒愣了愣,她不知他是何时准备的,在她反应过来后,便感觉手指被什么东西圈住。
榆阳单手抱着她,抵着她额头,轻声道:“今年夏天,我们就结婚。”
这枚钻戒是他早就准备好的,本来想这次任务结束后回去求婚,但既然她来了,他便有些迫不及待了。
许书苒眼眶微微发热,说:“好。”
今年夏天,就结婚吧。
榆阳弯了弯唇,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
这一晚,他们没有回营地,而是就在车里进行了一夜的世界上最亲密的运动。
第二天,许书苒不愿意下车,只因她身上密密麻麻都是那暧昧的痕迹,而她昨天穿的是裙子,根本就遮不住。
若是让人看见了,她可不好意思。
榆阳笑的灿烂,低头轻吻她额头:“乖,我下次轻点。”
没办法,他昨天没克制住,大概就要了八九次吧。
许书苒这次来西北只陪了他四天,后面还有工作,虽然舍不得但还是先回去了。
榆阳还得过一段时间再回去,这里的事情还没处理妥当。
他其实本就不愿留她在这,这环境太恶劣,他舍不得她跟着受苦。
榆阳把自己求婚成功的消息告诉了父母和妹妹,他母亲那是叫一个欣慰,甚至都在想自己孙子的名字了……
……
“晚晚?你现在有空没?”夏以桐一大早就给榆晚打电话过去
“有啊,怎么了?”
榆晚抿了一口美食,还有些倦意。
“你说的那件事,查到了。”
十分钟后,榆晚到了事先约定好的咖啡店。
还没来得及歇口气,榆晚第一句话便是:
“怎么样了?”
“榆晚,你先别急,现在是有些线索了,但不知是真是假。”
“什么意思?”
榆晚抬眸问邢司衍。
邢司衍轻咳了咳,说:“我查了当年的事情,但几乎没什么线索,但似乎是有人知道我在调查这件事,居然有人主动送线索来了。”
夏以桐点点头,接着他的话道:“那人自称叫程然,他手上有当年的真实视频”
“他在哪?”
榆晚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冷静,既然说那个人手上是真实视频,那当年的那份便是假的了。
邢司衍顿了顿,说:“榆晚,你先冷静一下,我们还不确定事情是真是假,那人说要单独见面,你一个女孩独自去,怕是会有危险。”
榆晚轻轻摇摇头,“两个小时后我就去见他,我知道怎么做。”
夏以桐点点头,她相信榆晚的能力,她一向聪明。
并且关于裴年的事,她也不会退让。
那程然约定的地方就是一家老式茶楼,在进包间之前,榆晚的心还是有些忐忑的,不过她事先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至少能够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
她推门而入,只见茶桌的正中央坐着一个大约四五十岁的男人,他戴着一副银色框架眼镜,面相普通。
这应该就是那个程然吧。
那人明显是认识榆晚的,见到她人时微微一笑:“榆小姐,终于见到你了。”
程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榆晚与他保持距离,坐在他对面。
程然看了她一眼,又抿了抿杯中的茶,道:“其实榆小姐何必来走这趟浑水呢?这件事与你毫无相关。”
“与他相关,便就是与我相关。”榆晚打断他的话。
“程先生,我今日不想和你废话,说正事吧。”
程然笑了笑,从包里拿出一个看上去有些陈旧的手机,点开图库,把那视频放给她看。
榆晚没去拿手机,而是低眸看着视频里的画面。
她尽量保持面上的镇定,但实则心里已是在颤抖了。
视频中,只见三个男人围着裴业平拳打脚踢,全程对方都没有还手,而当其中一个男人把手伸向唐瑾时,裴业平直接拿过桌子上的酒瓶狠狠砸在那人后脑勺上,而后那人倒在血泊中,视频到此结束。
榆晚咽了口唾沫,尽量平复着呼吸。
“榆小姐,这就是你要的真相。”
榆晚闭了闭眸,裴年没有说错,他父亲确实是正当防卫。
程然似乎看出她的情绪波动,说:“我不仅可以给你看这个视频,我还知道当初裴业平和国宾集团签的是霸王条约,那国宾集团就是把他当傻子玩,而那时候正好裴业平手上遇到困难,便入坑了。”
榆晚冷冷打断他,“条件。”
“什么?”
榆晚冷笑一声,“你装什么?你给我看这些不就是想要有个筹码吗?说吧,你要什么条件。”
程然突然笑了,“榆小姐果然是聪明人。”
“既然如此,那明人不说暗话了,这样吧,榆小姐,你给我这个数,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件事。”
程然说着,比了一个五的手势。
“五千万?”榆晚眉际轻挑
“不错。”
榆晚冷笑一声,“你还真是胃口大啊。”
“彼此彼此。”程然很是得意的笑了笑,“那裴年或许还不知道,他父亲曾经最信任的秦晓和国宾集团是一伙的,当初裴氏的核心文件也是他泄露的。”
若非那秦晓和国宾狼狈为奸,裴家又怎会到如今这个地步。
说到底,知人知面不知心,最后居然是呗最信任的人背叛了。
“我还挺好奇程先生在这场阴谋中又是扮演什么角色?”
程然笑了笑,轻叹一口气,说:“没办法,当初也是拿钱办事,不过嘛,那国宾集团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越来越落没,答应给老子的钱也打水漂了,他们毁约在先,我也只能背弃信义了。”
榆晚睫毛微颤,义?如果这算是义的话,那这世间还有几分真情?
“视频给我。”
程然停顿了一会,说“那钱?”
榆晚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说:“钱?程先生是做梦做糊涂了吧?”
程然皱了皱眉,“榆小姐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证据我要,并且你不会拿到一分钱。”
榆阳轻蔑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蠢货似的
“我猜程先生如此狮子大开口,是手头正缺钱吧?国宾集团给了你不少好处都不够你逍遥自在的,该不会是把钱花在什么不该花的地方了吧?”
“我猜,是拿去赌了吧?”
说完,榆晚脸上露出一个胜利者的笑容。
程然听着她的话,却是忍不住脊背发凉,她是如何知道的?
榆晚摇了摇头,她可不会像他那样蠢。
在来这之前,她便让人去调查了这个程然的底细,发现这人的底子不算太干净,生活几乎全在赌场上。
他最近在国外赌场好像欠了不少钱,或许是国宾集团没钱给他了,他便想起自己手上还有这个筹码。
只是纵使他再小心,还是错漏了一步。
榆晚冷冷淡:“程然,你这十年来逍遥法外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总有一日会遭报应的,今日,你该伏法了。”
程然恶狠狠的瞪着她:“你耍我?”
“那又如何?”
榆晚毫不在乎的挑衅着他。
程然似乎打算破罐子破摔,直接起身举起拳头就要朝榆晚打过去。
榆晚冷哼一声,抬脚踢在他独子上,对方吃痛后腿几步,而后包间门被打开,邢司衍冲进来三两下制服了程然。
榆晚却是无奈摇了摇头,没想到长这么大个居然不抗揍,果然是只会用蛮力的家伙。
她哥之前教过她几招防身的格斗术,必要的时候能用。
“晚晚,没事吧?”夏以桐上下检查着榆晚的身体,她和邢司衍听到里面茶杯打碎的声音,连忙进来了。
程然抬眸看着几人,脸色阴冷:“我告诉你们,那视频只有我才有 ,如果我今天不能回去的话,你们就别想要证据了。”
“聒噪。”邢司衍不耐烦的踩在他脸上。
榆晚耸了耸肩,“威胁我?好啊 不过既然这样,我就只能让赌场的人来接你了。”
赌场?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程然脸色顿变。
仿佛听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身体不断颤抖。
他就是为了躲赌场的人 他之前欠了赌场三千万,经理答应给他半个月的期限,如果他这次还没有还清,那群人是真的会要了他的命。
毕竟他们都是一群疯子,他们的手段他是亲眼见识过的。
榆晚缓缓蹲下身,俯视着他:“程先生,不要试图和我谈条件,现在是给你机会,你也真是蠢,真以为有个筹码就可以和我交换条件了?我告诉你,证据我会要,而你也该认罪。”
“被做成人彘还是蹲监狱,自己选吧。”
程然咬了咬牙,他还有的选吗?
他就不该主动去找他们,谁知道这女人的手段居然这么高明。
到底是输了。
夏以桐:“我已经报警了。”
榆晚点点头。
视频她已经拿到了,当看到警察来的那一刻,她回头对程然说了一句话:
“这十多年,你可曾有一点负罪感?”
程然愣了愣 ,而后又笑了笑,“有,但这是一条不归路。”
错了一步,之后就再难回头了。
夏以桐舒了一口气:“这下应该可以平冤了吧。”
榆晚回头对着两人说:“邢侦探,以桐,这次谢谢你们。”
夏以桐笑了笑,“好了好了,你跟我还说这些?”
榆晚微微一笑,是时候也该把这个消息告诉裴年了
……
裴年看到视频的时候,并没有太多惊讶,因为他其实早就有所猜测。
他真正意外的是榆晚居然会去调查这件事,并且是为了她。
榆晚说:“有了这些证据,当年的案子就可以翻案了。”
“晚晚,谢谢你。”
他也在调查这件事,只是慢了她一步。
“其实我前些年也去查过这件事。”
只是那时候他还没什么势力,再加上身边无一人支持他,就连父亲自己也是低头妥协了。
榆晚主动抱住他,说:“不管怎样,可以证明裴叔叔的清白了,不管他是否看得到,真相都应该大白。”
“嗯,你说的对”
裴年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当的有些不称职,当年竟放弃继续追查了。
如果不是榆晚,或许他一辈子都没有勇气再面对这件事。
现在,他总算可以去见父亲了。
“晚晚,明日陪我去见父亲吧。”
“好。”
翌日,墓园
裴年看着遗像上的男人,嗓音艰涩着:“爸,我来看您了。”
“还有晚晚,我把您儿媳妇也带来了。”
“爸,对不起,这么晚才还您一个清白。”
榆晚默默站着一边,听着裴年和他父亲谈话。
这一天,她感觉裴年这么多年来,身上的担子总算是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