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滔滔不绝地讲着，甚至越讲越起劲，越讲越兴奋。
讲到兴头上的时候，甚至干脆直接找了片空地，让前行中的众人坐在地上，当场开始授课。
情到深处，还直接从地上拾起了一根树枝，当场在地上画起了各种晦涩难懂的理论和公式。
全然忘记了自己是个阶下囚的事实。
看着她一脸兴奋分享知识的样子，李阳无奈的扶额，也总算是相信了这家伙自称只拿过书本的话。
像她这样的人，一旦认真起来，那种学者的气势就会变得极为强盛。
这种气质是不论如何都伪装不出来的。
翼变得和刚才简直判若两人，情不自禁地从虚空的观测原理，一路讲到了虚空引擎的开发与实践。
成功把这边一大群机动队的士兵们讲得昏昏欲睡，苦不堪言。
方文倩虽然努力地想要跟上翼的节奏，但无奈自己的知识储备量实在有限。
一旦翼开始将话题拉到宇宙的尺度上之后，她就开始听不懂了。
只能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录音设备，将翼的话一字不落地全都录制下来，方便后续专业的人来接手工作。
李阳倒是还好，有两世的记忆作为基础，勉强还能理解翼所讲的东西。
但也成功在翼抛出一大堆独属于天翼族的专业术语之后，选择了放弃。
转头看向了另一边的方文虎。
按照他对方文虎的了解，这小子遇到这样的场面，一般撑不过五分钟就会直接睡死过去。
结果却没想到，方文虎这小子居然全神贯注地盘腿坐在旁边，死死地盯着翼的脸，听得那叫一个认真。
方文虎这样的表现，不只是李阳。
就连他的亲姐姐方文倩看到后，都大为震撼。
简直是太离谱了。
方文虎居然也有认真学习的时候？
看来龙帝给他的特训，真的让他改变了不少。
李阳甚至都感觉现在的方文虎有些陌生了。
注意到众人都在盯着他看，方文虎严肃又认真的表情缓缓退去。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看向李阳。
那副熟悉的又憨又猥琐的表情重新浮现在了他的脸上：
“嘿嘿，阳哥…”
“这个鸟人族的小姐姐长得真好看，嘿嘿…”
李阳哑然失笑。
搞了半天，这厮连人家的种族都没记住。
行吧，还是那个熟悉的方文虎。
一旁的方文倩无奈地摇了摇头，看了下时间。
翼居然已经一刻不停地讲了一个多小时了。
不过今天的时间还算充裕，看她讲得这么起劲，也不好随便打断她。
毕竟对现在的方文倩来说，翼的口中蹦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是实打实的宝贝。
先把她所讲的东西都录完之后再说别的比较好。
众人思绪缥缈，又坐在这里耐心地等待起来。
…
“…所以，虚空引擎比起一个单纯驱动机械用的发动机，其实更像是某种人工制造出来的通道，或者说媒介…”
“利用数据世界可以数据化储存主世界物品的特性，我们完全可以将模块化的虚空引擎储存在数据世界中，并通过数据世界的特性，强行转化虚空中的能量，将其以物质的形式投放到我们的主世界中。”
“这也是鲛人族凭空召唤出利维坦以及其他那些虚空怪物的技术基础，怎么样，你们还有哪里不明白吗？”
翼一边说着，一边画完了最后一份草图。
接着回过头来，满怀期待地看向了身后的众人。
随后，就看到了东倒西歪，昏昏欲睡的士兵们。
李阳所有所思地看向了身旁闭目养神的玄鸟，脑子里已经把它和刚才那些张牙舞爪的虚空怪物们挂上了钩。
方文倩则是打着哈欠，关掉了手中的录音设备。
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掏出相机对着翼画在地上的乱七八糟的公式和草图一顿乱拍。
只有方文虎，依然还是刚才那副郑重其事的模样，认真地盯着翼的脸，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
翼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过了半晌，等那股兴奋劲过去之后，心中莫名感到一阵空虚。
其实她早有准备，明白自己讲的东西这些人类估计根本听不懂。
但还是下意识地讲了这么多。
在看到昏昏欲睡的众人之后，难免会感到一阵失落。
甚至连一开始还时不时和她互动两下的李阳，此时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态度。
只有她最不看好的那个小胖子…
好像叫什么方文虎来着？
只有他，从头认真听到尾。
这着实让她的心中感到一阵慰藉。
由此也对方文虎产生了不小的好感。
方文倩在拍完照片后，收起了相机，随后大力拍了拍手，叫醒了昏昏欲睡的众人。
老老实实坐在这里上课，是对学者和知识的尊重，但他们还有自己的工作没做完呢。
早日将信号站修好，也能早点将翼所讲的这些东西发回帝都。
说不定能对人类研究虚空的工作起到不小的帮助。
看着众人忙着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样子。
翼抿着嘴，拉着自己的手臂，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不只是因为自己将天翼族的机密泄了个底朝天。
更因为自己费尽心思讲得这堆东西，除了那个叫方文虎的小胖子之外，其他人好像根本就不怎么在乎。
方文虎从旁边走了过来，稍稍搓了搓手，显得有些局促：
“那个…翼老师，你讲的很好。”
“我感觉你挺厉害的，嘿嘿…”
翼眼前一亮，脸上露出了些许欣喜的表情：
“真的吗？那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我可以重新再给你讲一遍。”
方文虎甚至没想到翼对自己会是这么积极的态度。
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想到会有女性能这么热情地对待自己。
就连他姐姐也不例外。
他支支吾吾，绞尽脑汁。
搜肠刮肚了一番，竭尽自己所能，才终于憋出一句：
“就…那个神体啥的，我没太听懂。”
翼一脸兴奋。
勤学好问的学生总能引起老师的共鸣。
她赶紧上前两步，站到了方文虎旁边。
指着刚才自己画的那堆东西，继续滔滔不绝地为他讲解。
后面的李阳从方文虎背后经过，随手拍了拍方文虎的肩膀：
“走了，你俩可以边走边聊。”
说罢，摆摆手，招呼着蹲在一旁的玉儿和假寐的玄鸟，跟在方文倩后面离开了这片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