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阳摆摆手，将天空中的玄鸟叫停了下来。
玄鸟本质上是因为李阳被抓走而暴怒不已。
见到李阳没事，甚至还在和翼促膝长谈的时候，怒气就已经消散了一半。
听到李阳高声喝止之后，原本照亮半边天空的玄鸟忽然收敛了所有的火焰。
足以将整片浮空岛烧尽的熊熊大火，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玄鸟重新变回了原本的样子，扑腾着翅膀，飞在了李阳附近的屏障外。
见它已经失去了进攻的欲望，后面的兮月也抬手撤去了虚空之力凝聚出来的屏障。
尚未消散的热量顿时铺天盖地地涌了进来，顿时让里面的二人一阵口干舌燥。
不过没有火焰燃烧，外面的温度已经低了很多。
看到玄鸟落在李阳身边，不停地用头蹭着李阳的袖口，一副无比关心的样子。
旁边的兮月就顿时有些感叹。
在她的印象中，虚空造物，乃至虚空引擎本身，与神体唯一的关系便是最为干脆的主仆关系。
虚空引擎本身所存在的意义，就是利用本身的能力，来实现身为神体的人的愿望。
除此之外，这东西并没有什么给自己留存什么自我意识的必要。
它们毕竟只是工具而已。
像李阳和玄鸟这样的相处模式，属实是让兮月感觉有些意外。
她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一人一鸟，静静观察着他们俩的互动，随即稍稍叹了口气。
“这小东西给人的感觉，与其他的虚空造物，或者虚空引擎凝聚出来的意识都不一样。”
“它很特别，但以我的经验来看，这小东西依然还是某种虚空引擎所创造出来的东西。”
“只不过，它所蕴含的力量还是有些超出我的预期。”
“之前的那个章鱼形状的巨兽，虽然有自己的意识，但这层意识其实依然是由某个神体以制造虚空造物的方式造出来的。”
“但你这只…”
“似乎是直接由虚空引擎通过自己的主观选择创造出来的意识。”
“这可是我见过的诸多虚空引擎之中最特别的一个了。”
“它是和你绑定的引擎吗？”
李阳摇了摇头，喃喃回道：
“奇怪就奇怪在这里。”
“这家伙原本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甚至还是通过别人之手交给我的。”
“只不过，它似乎对我很有兴趣。”
“也以灵宠的方式，和我签订了契约。”
兮月托着下巴，喃喃自语：
“生活在主世界中的虚空意识。”
“这可真是独特…”
李阳叹了口气：“所以其实你也不知道这家伙从何而来是么？”
兮月点点头：“和你说过了，就算是我，也只能看出这个小东西属于虚空，是虚空引擎创造出来的东西。”
“但究竟是何人何物何时所造，或许只有它自己才知道了。”
李阳点点头，忽然想起自己之前在涂山妖妖的意识之中见到过的那个克拉肯的意识。
那东西所展现出来的形态，是一个人形。
虽然没有听到过那玩意说话，但它明显也是能听懂另外那个叫人的命令的。
这也就是说，以虚空引擎的能力，是完全可以创造出不亚于人类，甚至能够超越人类的意识体的。
那这个玄鸟…
尽管不知道玄鸟通过他的小鸡爪升级到底是什么原理。
但通过这种方式逐步提升玄鸟的力量，或许这东西最后也能化作人形。
届时，和这家伙交流一番，就能弄清所有的事情了。
甚至虚空引擎本身就是存在于虚空位面之中的。
通过与玄鸟的交流，能获得更多有关虚空的信息也不一定…
想到这里，李阳忽然灵光一现。
刚才与兮月交谈的时候，他注意过兮月说过的一句话。
鲛人族的这位圣主掌事之后，鲛人族的虚空研究的进度，就获得了长足的进步。
甚至远远超过现在蓝星上的其他种族，正面接触的情况下，天翼族与人类联盟也才只有不到一半的胜率。
兮月疑惑，鲛人族那边到底是获得了谁的帮助，可以在短时间内迅速提升对虚空的研究程度。
如果鲛人族那边也有一个与玄鸟类似，甚至进化程度比玄鸟要高的存在的话。
那这一切是不是就都能解释得通了？
想到这里，李阳忽然心血来潮地打算回去做上一大堆小鸡爪。
就算这玩意有半个月的限制。
但说不定可以靠量来提上去。
他想试试能不能直接通过这种方式来让玄鸟蜕变为人形，随后通过它，来增进对虚空的了解。
蜕化后的玄鸟，肯定能为华夏提供更多的帮助。
“我…应该坚持不了太久了。”
“翼本身的意识在反抗，而我这副残破不堪的意识，根本无法与之竞争。”
“李阳，记住我说过的话。”
“若是鲛人族一定要坚持一意孤行的话，蓝星，甚至主世界位面的未来，就都要交在你的身上了。”
“如果可以的话…”
兮月的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就忽然重重地跪了下去。
接着面朝下，直接扑在了地上。
开始不停地抽抽。
把李阳旁边的玄鸟吓了一跳。
玄鸟垫着脚，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此时趴在地上的翼旁边。
低下头，用自己的喙去啄了啄翼的脑袋。
翼受了一惊，一个猛子从地上蹦了起来。
一边哇哇大叫着，一边胡乱挥着自己的双手和翅膀。
在李阳安抚了半天之后，才终于稍稍冷静了下来。
整整十多分钟后，她缩在刚才兮月所制造出来的王座上面，依然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李阳与玄鸟坐在对面的大馒头盾兵背上，看着眼前惊慌失措的翼一言不发。
翼认出了眼前的人之后，又看了看周围刚才被玄鸟烧成的地狱般的场景。
憋了半天，憋出了一句：
“李阳，我刚才看见…看见我们的女王了。”
“她在虚空里面被撕得稀碎，但是好像要来找我索命一样…”
“我我我…”
李阳叫停了她，将刚才兮月同自己所讲的那些东西与翼大体讲了一遍。
听到曾经那位被自己视作神明般的兮月女王的意识被困在虚空位面，无法逃生之后。
翼原本惊恐的心情，逐渐变得沉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