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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夜梦狂想曲(5)(1 / 1)


“拿着一袋子钱出门,随手就忘了。这个解释有点儿牵强。”二姐夫说。

“实情就是这样!我们没编故事。”年轻男子说。

二姐夫从年轻男子的眼神儿中看到了真诚,想了想,问:“袋子里有多少钱?”

“三十万,三摞,都是旧钱。”老者回答。

“单单能说出这些,不能证明钱是你的。你得说出一个能证明钱是你的特征来。不然,我不能确定你就是失主,只能把钱交给警察。到时候,怎么证明是钱的主人,就是你们和警察的事了。”二姐夫说。

年轻男子听二姐夫这么说,也有些着急为了。“房款今天交不上,房子就卖别人了。我可以把身份证、工作证都押在你这里。要是我冒领,你随时可以报警抓我。”

“你就是把出生证都拿出来,也不能证明这袋钱一定是你们的。”二姐夫很认真地说。

二姐夫和年轻男子说话的时候,老者一直低着头作努力回想状。几句话的工夫,老者抬起头,对二姐夫说:“我能证明。中间那摞钱,最上面的一万块的最后一张上有字。写的是,卖大花牛钱,存着不动,给老疙瘩。字是铅笔写的,疙瘩两个字不会写,画了一个圈。”

二姐夫按照老者的说法在编织袋里翻找了一下,抽出一张百元钞票。满是污迹的钞票上竟真的用铅笔写着老者说的那行字。那行字的最后,画着一个圆圆的、重重的圈儿。

二姐夫开心地笑了,他拿起编织袋塞到老者的手里,说:“大叔,拿好!别再忘了!”

“谢谢!谢谢!”老者抱着编织袋一个劲儿地道谢。

“不客气!”二姐夫摆手阻止了老者的道谢,转头对年轻男子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别让父母的血汗白搭了!”

“不会的!”年轻男子的眼里有些许水汽。

“有时间带老人去医院检查一下。他可能有轻微的脑萎缩。不然,不可能睡一会儿就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忘记的。”二姐夫在年轻男子耳边说了一句,拉着乐乐离开了。

希望老人有个孝顺的儿子。否则,他的血汗也只是孩子的首付而已!二姐夫有点儿感慨。

带着感慨,二姐夫左等,张晓东不来,右等,张晓东也不来。

就在二姐夫要打电话过去骂人的时候,手机响了。来电号码是张晓东的,接起来,说话的是张晓东的老婆王楠。

“小白,我家老张下午过不去了!他骑车摔了!”王楠说。

“严不严重?在哪呢?”二姐夫关切地问。

“在骨科医院!没大事。”王楠回答。

“我马上到!”二姐夫挂了电话,转身出门,直奔骨科医院。

二姐夫到骨科医院的时候,张晓东已经做完了检查,打好了石膏,缠完了绑带,吊着胳膊等着开药呢。

“怎么弄的?”二姐夫问。

“骑共享电动摔了一下。桡骨骨折,复位修养就行,不用开刀。”张晓东风轻云淡地说。

“你不开车,骑什么共享电动?”二姐夫不解地问。

“你家那边不好停车。我寻思又不是见客户,用不着装那个相儿,就找个共享电动骑上了。结果,就这样了!”张晓东一脸无奈。

这时候,王楠取完药回来了。张晓东跟着老婆回家修养,二姐夫也放心地回家了。

第二天,二姐夫特意拎了两瓶黄桃罐头到张晓东家正式探病。

张晓东一个人在家。

坐下之后,张晓东跟二姐夫说:“昨天我媳妇儿在场,我没细说。我摔的这一下很奇怪!跟你说的噩梦成真很类似。”

听到敏感词,二姐夫立马坐直了身子“怎么回事?快点儿说!”

张晓东清了清嗓子,讲起了他的经历。

昨天下午,跟二姐夫通完电话后,他就下楼往二姐夫家去。交通工具就是共享电动车。小电动骑着挺舒服,还可以走小巷抄近路,完全没有堵车的烦恼。张晓东哼着小曲,别提多舒适了。

电动车骑行到一条小马路上的时候,张晓东突然有一种似曾相识感觉。这个场景,这个角度。对了,头一天下午,自己在办公室里睡着了,作了一个噩梦。梦里,自己骑着电动车在一条小马路上走着,忽然间冲过了一辆轿车把自己撞飞了。落地的时候脸都磕碎了!现在的情形跟梦里的几乎一模一样!

因为之前在二姐夫嘴里听说了噩梦成真的事,张晓东立刻加上了小心。他放缓车速,前后左右一顿瞭望。整条马路都没有机动车。

就在张晓东长出一口气的时候,电动车压在路面的上一条落差不到两公分的接缝上。车子猛然一颠。然后,张晓东就飞出去了!脸没事,胳膊断了!

听张晓东讲完,二姐夫脑袋嗡嗡响,不自觉地喝了张晓东面前的凉茶压惊。

张晓东一看二姐夫的表情就知道,这里面有故事。

“你不是也遇到啥事儿了吧?”张晓东问。

二姐夫咽了口吐沫,艰难地说:“我告诉你,你噩梦成真的时候,我美梦成真了。你信吗?”

“你先说来听听!”张晓东用一只手给二姐夫倒了热茶。

二姐夫喝了口茶,整理了一下思路,缓缓讲道:“前天下午,我在你办公室睡着了。作了一个美梦。梦见我捡了三十万现金,没有可能被发现那种捡。在梦里,我把三十万一顿挥霍,非常爽。昨天下午,我跟你通完电话,就在和梦里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位置捡到了三十万。然后,……”

“然后你就把钱留下了。美梦成真了!要是还没来得及挥霍的话,算我一份儿!”张晓东瞪着眼睛说。

“滚!我还不至于为三十万降低道德标准。”二姐夫说,“我留在原地,等着失主来找。确认没问题后,把钱还给了失主。”

二姐夫说完后,张晓东挠着脑袋在客厅里转了好几圈,然后对二姐夫说:“两次遇到这种事,绝对不是巧合,也不是简单的有问题!这是病!得治!”

“我也觉得是这样的。”二姐夫点头赞同。

“你跟你老婆一起睡,两个人同时做梦,同时梦境成真。咱俩儿虽然没在一张床上睡过。可你在我办公室睡了一觉,然后我俩儿同时做梦,同时梦境成真。更可怕的是,你做的都是美梦,别人做的都是噩梦。梦境成真对你来说意味着‘人生赢家’,对别人是‘祸从天降’,这太可怕了!”张晓东非常认真地做了分析。

“我觉得,从这两次的情况看,这梦境成真是有规则的。规则就是:祸福相依、能量守恒。我美梦成真是‘福’,同时必须得有一个噩梦成真的 ‘祸’作为抵销。”二姐夫说。

张晓东点点头,说:“你别说,还真是这样的。唯一不同的是,你这两次梦境成真都没有按照梦境演示的标准台本进行,没有达到跟梦境里面一样的现实结果。每次你都把结局改了!要不然,下次再有这种事,你就特意验证一下,按剧本走,看看最后是啥情况?”

二姐夫打了个冷战说:“你是不是摔傻了?就拿这次来说,如果我捡了钱就走,你可能就真的被汽车撞飞了。那就不是骨折这么点儿事了。搞不好,你的老婆和孩子就得我照顾了!”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呗?”张晓东没好气地说。

“这是必须地!说实话,如果不是三十万,是三百万,结果就不好说了。”二姐夫表情很认真。

张晓东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说:“如果真有人设局的话,我得感谢他格局太小了。不然,估计不要三百万,五十万哥们儿就得完蛋。”

“不能。至少一百万以下,你都是安全的。我拿人格担保!”二姐夫说。

“你在我这有人格吗?”张晓东说。

从张晓东家里回去,二姐夫忧心忡忡。他一直在想:为什么自己突然变成梦境杀手了?到底是有人故意搞自己,还是自己真的得了某种损人利己且完全唯心的传染病?如果做梦犯法的话,他觉得自己绝对够定一个危害公共安全!

这些问题,让他连续失眠。同时,他也查了不少资料。这些资料有医学知识,有古代典籍,有宗教经典,有山野传闻。然并卵,都不能对二姐夫的遭遇进行合理解释。。最后,连给神龙发短信(写信然后烧掉)的招儿都用上了,依旧啥用不顶!

唯一能让二姐夫稍微放心的是:这几天,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办公室,还是在地铁公交上,他都没做梦。

二姐夫也知道,正常状态下,谁也没法保证自己不做梦。所以,即便是困急了,他也得找个四下无人的地方才敢睡。

这天下午,家里没人。二姐夫困劲儿上来了,躺在沙发上眯了半个小时。醒来后,二姐夫的精神好了不少。仔细回想一下,刚才睡着的时候还真做梦了。不过,不是美梦,是噩梦。

这个时间段,家里没人,对门、楼上、楼下,方圆二十米的立体空间里都没有人。

自己做的是一个超恐怖的噩梦,梦里的场景只有电脑游戏或者灵异幻境里面才会有,不可能出现在现实当中。

没人在自己附近睡觉,自己做的不是美梦。必要条件不具备,不满足梦境成真的规则,自己的这个噩梦应该是安全无害的。二姐夫做完论证后,十分安心,暂时放下烦恼,转而解决——晚上吃什么的世纪难题去了。

科学界有言,实验的次数越多,数据的准确率越高。这个规则虽然算不上绝对真理,普遍适用还是没问题的。在这个层面上将,二姐夫靠两次实践经验加上主观臆断出来的结论,或者说是总结出来的规律是不准确的,不能普遍适用。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首先,谁也没跳出来告诉二姐夫,他充值了终身VIP,他的梦境成真都是美梦,没有噩梦。其次,能做梦的不止人类,没人跟他同时做梦,不等于没有其他生物跟他同时做梦。

二姐夫家里家外是没有人,但是有狗!狗也会做梦。他在沙发上做噩梦的同时,乐乐躺在窗口嗮着太阳做着美梦!你说这事怎么整?

三天后,二姐夫去外地出差。办的是农民工工亡的案子。

案情也很简单,是老旧小区房屋拆迁引发的工亡案子。老旧小区拆迁,不是直接把楼推倒就完事了。为了实现利益最大化,会在拆房之前把能够回收卖钱的物资都收集一遍。比如,门窗、建筑楼板里的钢筋、自来水铁管什么的。这些拆门窗、卸铁管、砸钢筋的事,大部分都需要人工处理。有专门包这种活儿的包工头带着农民工专门干这个业务。

二姐夫承办的案子中,死亡的农民工就是在砸楼板里的钢筋的时候,从楼板上掉了下去,不治身亡的。

离家五百里,路虽然远了点儿,事情办的倒是很顺利。到地方后,和包工头的一干人马进行了一轮谈判。谈判只用了半天时间,包工头就同意了赔偿方案。约好了第二天签和解协议,现场支付赔偿款。

到了第二天,工地上来了安全生产检查组,包工头脱不开身。为了不耽误“正事”,尽快摆平“隐患”,包工头亲自打电话给二姐夫,恳请他带着死者家属到工地上来,直接签协议付钱。不然,还要耽误一天才能签约付款。

为了不耽误定好的返程计划,二姐夫同意了包工头的请求,带着死者家属到拆迁工地去签和解协议。

这是一个城边的老旧小区,整体都是八十年代末期建的砖混结构的住宅楼。最高八层,最低六层。小区居民早就搬走了。家家户户的老式钢窗已经被拆掉了,窗口破破糟糟的。许多住宅楼都被揭了顶子,从上倒下一层一层地拆除。楼板和水泥桩先被大型机械砸了一遍,露出里面的钢筋。然后,再由农民工用大锤、电镐把钢筋外面的水泥块砸碎,最终把里面的钢筋弄出来卖钱。

二姐夫到地方的时候,工地上机械轰鸣、人声吵闹,正在加紧施工。远处,不时有楼房墙体倒塌发出的轰然巨响传来,冲天的尘土四处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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