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窈回到海棠苑后,便先去找了账本,盘算了下自己名下还有多少钱,刚查到一半,听到门外传来罗妈妈的声音。
海棠苑的人都知道,这罗妈妈是与二夫人亲近的。
便也没阻止,请了罗妈妈进来。
“罗妈妈找我,可是侯爷那院出了什么事儿?”
罗妈妈走近沈窈跟前,放低了声音,“侯爷那边请您过去一趟,说有事儿想问您。”
罗妈妈说完,又提了句。
“今日侯爷在院子里瞧见了那个孩子,二夫人难道不觉着,那个孩子与侯爷长得出奇相像吗?”
沈窈也是压低了声音,问道:“罗妈妈也瞧了出来?我在下河村就发现了,我正是想问问,罗妈妈难道一点都不知道,侯爷可有在外养的外室?”
罗妈妈先是一愣,她也没想到,沈窈会这样直接问。
倒是把她给问傻眼了。
“这个、这个老奴可不知道。”
沈窈笑着说道:“那罗妈妈你问的,我也不知道啊。”
“走吧,我先过去瞧瞧,侯爷找我何事……。”
难不成是她的放妻书好了?
要真是这样的话,沈窈还得好好的感谢一下谢临渊呢。
罗妈妈带着沈窈去了东院,倒也没过多的说关于谢临渊的事情,但也提了两句,说侯爷现在甚是疲惫,忙的废寝忘食。
沈窈进入东院小书房,便见谢临渊正伏案在写什么。
似乎是没瞧见沈窈的到来。
他的确是看上去挺疲惫的,先前多么清俊光芒四射的人,如今却显得胡子拉碴,不修边幅。
身上衣服也是松松垮垮。
“这东院的下人都做什么吃的,侯爷身边竟然也没个体贴的人伺候。”
听着她轻柔却带着力量的声音,谢临渊这才抬头瞧了过去。
“我没让他们进来。”
“过来瞧瞧……。”
沈窈以为,是谢临渊让她过去看看他写的什么。
沈窈刚抬头瞧了过去,见纸张上写着放妻书三个字。
她倾身想要仔细瞧瞧,内心的欢喜都没掩饰住,谢临渊盯着她那张明艳带着笑容的脸。
“当真是没良心,得到自己想要的,转身就要走。”
沈窈刚要往外撤些,却被谢临渊拽住了胳膊,他先声制人,“别乱动,我身上的伤还没好。”
“侯爷,真的请您自重,我知道您是什么心思,可我对您,没有那个意思。”
“嗯,我知道。”他淡声说,对于沈窈的话似乎不放在心上,“放妻书给你,我在城西给你留了一处院子,不必担心,那是我的私产。允诺给你的东西,不会少了你的。”
“康康那孩子,你可喜欢?”他试探请问。
沈窈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窈娘听罗妈妈说了,您瞧过他了,那孩子与侯爷长得很像,我想着,莫不是侯爷在外跟谁生的私生子吧。”
沈窈还以为谢临渊会否认,没想到,他却说道 :“的确是我的,不过,我也是才知道。沈窈,我就问你,可喜欢那孩子?如果我将孩子托付给你养着,你可愿意?”
沈窈瞠目结舌。
康康,他真的是侯爷的孩子?
老天爷啊,她这是吃了个什么天大的瓜?
“侯爷,您的孩子让我来养,是不是不太合适啊?”她马上就要离开婆家,回到单身小富婆的身份,突然又要帮人养个儿子。
不对,谢临渊为何要将他的孩子交给她来养?
难不成他是在托孤?
“侯爷,我听谢佳兰说,您犯了些事儿,可是真的?您也别怪我问的冒昧唐突。”
“有些关系,这才让你替我养着那孩子。”
谢临渊握着她的手,拇指摸搓着她的手背,她正是生了一身好皮子,摸着软软滑滑,细细嫩嫩的。
“沈窈,若是我真的出事了,谢家再没了如今的地位和今日的富贵,你可还会亲近与我?”
沈窈将手抽回。
“侯爷这话说的,咱们是家人啊,我现在对你好,以后也是会对侯爷好的。只是,这种好,只是家人,不掺杂其他。”
她的关心是有,但除了家人般的关心,并没有女人对男人的关心。
“没良心的小东西。”
“拿起你的放妻书,走吧。”
谢临渊脸色微变,似乎是在克制什么,便也松开了沈窈的手。
她倒是眼疾手快,将放妻书拿走,上面落款写的清清楚楚,是武安侯谢临渊替弟给沈氏的放妻书。
像是生怕谢临渊会后悔,沈窈拿起就走。
刚走出门槛,突然想起了,她要几时离开侯府啊,谢临渊也没明说。
沈窈想着去问个清楚,将来也不能算是不告而辞。
刚走入书房,见谢临渊褪去半个肩膀,伤口已经被血液晕染,他身上的血痕清晰可见,乍一看到沈窈还有点呆愣,她还真没见过这么血腥的画面。
怪不得刚才她靠近谢临渊的时候,闻到阵阵血腥味,原来他伤的那么厉害。
“关上门,过来帮我处理下伤口。”
像是知道沈窈要问什么,他又道:“宋煜在做其他事情,暂时不能过来我这边。”
沈窈快速走了过去,“需要我怎么做?”
“将伤口上的血迹清理下,去前面第二个柜子里把纱布和医药箱拿来,我说,你照做。”
“好。”
谢临渊说,沈窈执行。
她虽说笨拙,但却小心翼翼,没有碰疼他半分,反而有沈窈在,谢临渊并没感觉到伤口的疼痛。
将纱布缠好,她打上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终于包扎好了。”
沈窈也跟着舒出一口气。
谢临渊却盯着沈窈,“沈窈,如果我没死的话,我想娶你。”
“沈窈,你可以试着了解我一下。”
“我没你想的那么好,但也没你想的那么差劲。”
“你可以考虑一下我。”
沈窈在他眼神的蛊惑下,不知不觉放松了戒备,直到她被谢临渊压在书案上,她的衣裳快要被他给咬开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谢临渊的可怕。
她推开谢临渊就跑了出去。
站在门口,缓和良久,直接离开了东院。
谢临渊靠坐在椅子上,抹掉嘴角被她咬破的位置,垂眸看着手指上的血迹。
“果真,不好糊弄。”
“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