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韶涵难得从她婆婆口中听到的不是念叨而是夸奖,难为情地皱了皱鼻子,一张白净的脸上绯红。
“妈你别说了,我都不好意思了。”她轻轻拍着怀里小孩的背,温声细语地说道。
王大芬被她逗的一乐,“行,妈不说了,给你做鸡汤去。”
“好。”女人脸上绽开一个害羞的笑容,俏皮地眨眨眼,“那我等妈给我弄好吃的。”
“好好好。”王大芬一连说了几个好字,手脚麻利地把鸡从塑料袋里拿出来。
林栩和褚清鹤卖鸡时是拿草绳绑的,鸡翅膀和鸡脚结结实实地一圈,鸡刚被拎出来时根本没法闹腾,只有一个鸡脑袋咯咯咯地叫着,伸长脖子要叨人。
“哟,还有点凶啊。”王大芬眼睛一亮,抓着它被捆着的翅膀,小心避开鸡的喙,省的被叨。
看着油光水滑的鸡,她眼中闪过一丝怀念,想以前她年轻的时候要吃鸡也是这样现宰现杀,一切都自己动手。
可自从到了镇上以后,她平常都很少买鸡了,要买也是买的杀好的,这次动手倒是几年来头一回。
王大芬先烧了锅热水,然后拿着刀按住鸡脑袋给鸡放血。
虽然时间久了,杀鸡的动作有些生疏,但好歹有着多年经验,她很快上了手。
“小涵,吃鸡血吗?”鸡血接了一碗,王大芬也不爱吃这个,于是便冲外喊了一声。
徐韶涵听了,鸡血可以煮火锅和粉丝啊,于是抱着孩子探了个头进厨房,回道:“要的,妈你留着,我晚上煮火锅吃。”
“那行。”老人点点头,又见她把孩子抱来厨房,当即眉毛一竖,挥手:“快,把孩子抱出去,哪能把小娃娃抱厨房里啊,正杀着鸡呢。”
徐韶涵也反应过来了,赶紧点头,带着孩子出去了。
人走了,厨房里又只剩下王大芬一个人。
她将碗里的鸡血盖好保鲜膜放进了冰箱,见热水好了,又拿了个盆把鸡放进了热水里,开始拔毛。
时间缓缓在她动作间过去,转眼间就到了午饭时间。
最近徐韶涵的丈夫陈松在村里工作,因为离得近中午也会回来吃饭。
到了饭点,陈松如同往常一般打开了门,正准备喊人,却很快一股霸道的香气吸引了注意力。
什么味道?这么香?
陈松换上拖鞋,顺着香味来到了客厅。
“妈,媳妇儿,你们吃的啥?咋这么香啊?”他望向桌边的两人,眼中带着疑惑。
徐韶涵和王大芬听到声音一顿,前者看了一眼她婆婆,欲言又止。
王大芬却没那么顾忌,“没啥,给你媳妇儿炖的鸡汤而已。没你的份,快去洗洗手吃饭吧。”
听到是给他媳妇儿补身体的,陈松咽了咽口水,“好,我去洗手,媳妇儿多喝点汤补补。”
他一走,徐韶涵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妈,这汤这么多,我也不吃不完,要不大家一起吃吧。”
“实在不行再去买吧。”女人舀了一碗汤,夹了个鸡腿进去,“老板也说了,他最近都来,应该能买到的。”
王大芬张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对上她那双期待的眼神,也只能作罢,自暴自弃地端起那碗汤,“行,大家一起吃,吃了再去买。”
徐韶涵浅浅一笑,“好。”
陈松出来的时候发现面前多了一碗汤,里面还有好几块肉,顿时感动的眼泪汪汪,望向他媳妇儿,“媳妇儿,你咋这么好呢。”
徐韶涵:“……”
王大芬:“……”
几块鸡肉而已,咋这么没出息呢!
铛铛铛,王大芬敲了几下碗。
陈松转过头,还以为他妈吃醋了,嘴巴一张,又是夸道:“妈也好。”
王大芬:……
她咳嗽了几下,脸色略显不自然:“吃你的饭。”
说完,端起碗抿了一口鸡汤。
好喝!
老人眼中一亮,这汤又鲜又香,一口喝完整个身体感觉都舒坦不少了,胃里暖洋洋的。
她没忍住喝了一口又一口,不大的小碗瞬间见了底。
夫妻两人看到他们妈这表情,也没忍住尝了一口,下一刻,三人如出一辙地捧着碗喝汤。
一碗汤尽了,陈松伸手准备去舀第二碗,却被他妈一筷子打落。
“妈?”男人可怜巴巴望着她,另一只手捂着被敲出来的红痕。
王大芬瞥了他一眼,冷漠地说:“剩下的是你媳妇儿的。”
“要吃就去多买几只来。”
陈松听懂了她的潜台词,如果买的少那他还是没得吃。
陈松:……
感觉自己在家里的地位越来越低了。
但没办法,他斗不过老妈,也只能委委屈屈地打了碗饭,吃其他菜。
见他老实了,王大芬又转过头来,神色和蔼的拍了拍徐韶涵的手,“乖儿媳,多喝点。”
徐韶涵:“好,妈。”
她给老人又添上一碗汤,夹了肉,“妈你也吃。”
王大芬笑眯眯的:“好。”
被遗忘的陈松:…老婆,看看我呀,我也想吃!
?
“大汪,我们回来了!”小院被一道喊声打破了平静。
大汪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茫然地抬头,却没看到人,它动了动耳朵,听到了外面传来的脚步声。
大狗吐着舌头站起身,一双圆圆的期待地看向门口。
下一秒,嘎吱一声,红色的木门打开,露出了它想见的人。
“嗷嗷嗷嗷~”灰色大狗激动的窜了出去。
林栩被冲得一个踉跄,得亏褚清鹤在身后扶着才没摔倒,他好笑地望向趴在他胸口不停摇尾巴的大狗。
“这么想粑粑呀。”白皙的手指在它毛绒绒的狗头上撸了两把。
大汪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差点迷失在这娴熟的手法中,但很快它响起了自己的目的。
“嗷嗷嗷嗷嗷嗷~”大狗叫了几声。
粑粑,鸡腿~
狗语十级、正准备感动的林栩:……
白感动了。
他把狗推给褚清鹤,脸色冷漠的望着它。
“阿鹤,它要鸡腿。”
褚清鹤闻言低头,对上大汪亮晶晶的眼神。
“嗷嗷嗷~”
是的,大爸,鸡腿~
褚清鹤莫名懂了它叫的意思,动作一顿,有些无奈。
“好,我去给你做鸡腿。”他心累的推开来自狗狗的贴贴,进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