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筵慢条斯理拿出手帕擦了一下手,然后扔到沈言戚的脸上,转头看向单歇暮,“暮暮,把车尾箱的棒球棒拿出来给我。”
“嗯?”单歇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打断他的腿。”白筵冲沈言戚抬起下巴,嘴角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还在痛苦呻吟的沈言戚浑身都抖了起来,从嗓子眼结结巴巴挤出字,“沈、沈家不会、不会放过、你们的……”
不过一秒,他神色又一变,“不,大哥,断了,不用打了……”他意识到现在敌强我弱,威胁的话才刚刚出口,就咽了下去。
他之所以敢对单歇暮这么明目张胆,不过是仗着她没有什么依靠,一个孤女,无权无势,又和容劲分手了,既然正面得不到,那悄悄地满足一下自己的变态欲望。
他也知道自己心理不正常,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满脑子都是怎么上她。
他明明就已经谋划得很好了,甚至天助他也。
云览山,人烟稀少,未开发,没有监控,单歇暮和她男朋友还是大半夜上来。
挂牌车,不在场证明,迷药, 他都准备好了。
简直就是天时地利人和。
除了那个来上香的女人,但是也可以作为引诱单歇暮过来的诱饵。
他只是没想到,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力量这么恐怖,徒手就能把他控制住,他居然连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这种感觉太恐怖了,就像上次在别墅里那样,绝望却又无能为力。
在单歇暮身边的,到底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
他连带着看向单歇暮的眼神都变得恐惧了起来。
单歇暮冷冷瞥了他一眼,眼睛像冰刃一样,她并不知道刚刚白筵已经把沈言戚的膝盖几乎捏碎了,“等会我来。”
现在她要先把秦苕找出来。秦苕毕竟上了她的车,她也承诺带她下去,如果秦苕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李家肯定会找她的麻烦。
沈言戚出现在山顶肯定不是偶然,一定是提前上来蹲她的,想到他刚刚突然从庙里闪出来堵她,要说秦苕不见了和他没有关系,单歇暮根本不相信。
想到这里,她走近了沈言戚,踢了他一脚,“刚刚在庙里上香的女人,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沈言戚本来不想说话,白筵丢了个眼神过去,他只能吭声。
单歇暮看出他在撒谎,她笑了笑,“大过年的,你好运气很好啊!”
“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李镛亭的夫人,秦苕,听说过吧?”
“她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沈家也别想在兖宁待了。”
沈言戚本来半阖的眼,瞬间睁大了,颤抖的身体也一顿,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单歇暮。
完了……
沈家在兖宁确实有实力,但是相对于李家,根本就不够看,李家捏死沈家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他虽然是纨绔,仗着有爹妈的庇护,无法无天,但是有一些东西他还是知道的,李家碰不得!
沈言戚伸出的手指都有些哆哆嗦嗦,他指了指寺庙。
“我、没碰她,她在里面,好好的……”
单歇暮想到了寺庙里面那扇门,二话没说奔了过去。
寺庙里面的蜡烛还在摇曳,刚刚燃烧过半。她推开了那扇门,里面很脏,看起来很久没有人打扫了,放着一些破烂的桌椅还有一些杂物,穿着白色羽绒服的秦苕就躺在地上。
单歇暮蹲下身立刻去查看秦苕的情况,好在只是晕过去了,没有什么大碍,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在秦苕的身边,还有一条白色方巾,一看就知道是沈言戚的杰作。这可是物证,单歇暮没动。
她转身出去,把外面的蒲团拿进来,扔到墙角,把秦苕扶起,半靠在墙边坐下。
秦苕穿得臃肿,她穿得也不少,实在没有力气把她扛到外面。
况且外面风还大。
现在这种情况,把双方都通知到现场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单歇暮掏出手机看了看,有两格信号。
秦苕的包还挂在脖子上,她伸手去掏了她手机,5%的电量,九个未接电话,但是手机上锁了,她没有办法回拨。
无耐,她打了个电话给安荼靡,但是打了很久都没人接,大过年的,估计是玩疯了。
正当单歇暮考虑要不要给其他人打电话问李镛亭的电话号码时,秦苕的手机再次亮了起来,她按了接听。
“秦苕,你是不是翅膀硬了?”一道蕴含怒意的声音带着滋滋的电流声传来,显然是气得不行,“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你。”
单歇暮等他说完,然后快速接入,“你好,李先生,你夫人秦苕现在在云览山顶,她被人迷晕了,麻烦你过来接一下。下药的人被我们控制住了。”
那边似乎没想到是其他人接的电话,紧接着静了几秒,刚刚含着怒意的声音恢复平静带了点焦急,“我夫人现在怎么样?”
“晕过去了,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碍。”
“麻烦照顾好我夫人,半个小时就到。”那边的电话挂得很快。
单歇暮松了一口气。
顺便又打了一个电话给沈家。
她跨出寺庙门口,急忙过去看沈言戚,可不能让他跑了。
走近,她才发现白筵已经去车尾箱拿了棒球棒出来了,正一下一下敲在手上,饶有兴致地看着沈言戚一点一点在地上挪,他挪一点,他的轮椅就往前一点。
因为下颌脱臼,沈言戚口水横流,狼狈不堪,让人不忍直视。
看着他别扭的姿势,单歇暮才发现有些不对劲,转头问白筵,“你刚刚打他了?”
“对。把他腿打断了。”白筵拿着球棒,轻轻点到沈言戚的膝盖,力道不重不轻,却让沈言戚止不住地发抖。
他抬眼看向白筵,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撒谎。
单歇暮心头一跳,看着沈言戚的两个脚,不会是废了吧?
沈家虽然不是一流的豪门,也算得上三流,等会沈家人来了,好像也不太好招交代。
她想了想,蹲到沈言戚面前,喃喃道,“是该打断,省得逃了。敢打李夫人的主意,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
“还好被我们发现了,不然还不知道李夫人要遭什么罪。”单歇暮话锋一转,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我们一个残,一个弱,完全不是你的对手,不小心打断你的腿,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对吧?”
总之,打他都是因为见义勇为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