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琳对上慕迟犀利的眼神,很快回避了。
“都这么晚了,你干爸已经睡了,你们就不要这个时候去打扰他了。”
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盘子去取食物。
“这里的海鲜看起来不错,慕总都包场了,大家别光看着,吃。”
王琳一边吃,一边招呼保镖都吃。
柳姗姗看到妈妈没帮她出这口怨气,还坐在这里吃上了,很委屈。
“妈,你怎么还吃上了?桑榆打我,你不管了吗?”
“管,怎么管?妈妈老了,人家都不把妈妈放在眼里了,娶了媳妇忘了娘,我能管的了吗?”
王琳把怨气全撒在了柳姗姗身上,故意阴阳慕迟忘恩负义。
“我吃饱了,老公,我们回家吧。”桑榆不想再纠缠,起身要就走。
慕迟也跟着起身,伸手扶着她一起离开。
他们还没走出门,王琳就发疯似的把餐厅砸了个稀巴烂。
慕迟和桑榆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步未停,从容离开。
“妈妈,桑榆太嚣张了,我们还跟她客气什么,直接把她……”
柳姗姗话还没说完,就被王琳愤怒的一巴掌扇了过去。
“柳姗姗,你能不能消停点?这世上男人都死光了,你非要喜欢慕迟吗?”
“妈,你打我,你为了桑榆那个贱人,你打我,我才是你的女儿。”
柳姗姗彻底崩溃,捂着火辣辣的脸转身跑了出去。
慕迟和桑榆刚上车,就看见柳姗姗哭着冲了出来,漫无目的瞎跑着。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把她送进监狱?”桑榆冷冷说着。
慕迟没有回答,启动车子离开。
沉默良久,他才突然说了句。
“进监狱太便宜她了。”
桑榆转头看他,他目视前方专心开车,目光深沉冷冽。
侧颜如雕刻,帅到了她心尖上。
慕迟感觉到她在看他,转头回应了她的目光,腾出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
“相信我,交给我,我会把欺骗我们,伤害我们的人,全都推下地狱。”
他温柔笃定,嘴角的笑融化着桑榆内心的寒冰。
她把头靠在椅背上,抬头透过天窗看夜空说了句。
“今晚的星空好美。”
回别墅的路上,路过空旷的江边。
慕迟把车停在了江边,放倒椅子,打开天窗。
两个人面对面侧身躺着,四目相对,手指紧扣。
“我们今晚就在这儿看星星。”慕迟暖暖说着。
桑榆轻轻点了点头,暖暖笑道。
“慕迟,你知道吗?你在餐厅护着我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像做梦一样。我掐了自己好几下,才确定你是真的守在我身边,在保护我。”
慕迟愧疚,抬手抚了抚她额前的碎发说了句。
“对不起。”
桑榆抬手摸着他的脸,温柔含泪的笑着问他。
“你以后都会站在我这边,无论发生什么,都会选择相信我,保护我的,对吗?”
“我会的。”慕迟点头,回答得非常笃定。
“那你爱我吗?”桑榆不想问这么幼稚的问题的,可好像每个女人都喜欢问这样愚蠢的问题。
“爱。”慕迟没有过多的煽情,只坚定的说了一个字。
桑榆即便只听到这个字,心也已经软得一塌糊涂。
什么恨,什么怨,都被这一个字统统化解。
“怎么办?我就这么被你一个字感动了,是不是很没出息?”她自嘲的说着,眼角有泪悄然滑落。
慕迟勾唇微笑,修长的手指划过她凝脂的肌肤,帮她擦拭掉眼泪反问。
“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爱上你,认定你是我老婆的吗?”
“什么时候?”桑榆心跳莫名漏了半拍。
她澄澈漆黑的水眸看着他,莫名的紧张。
“遇见你的第一年,我和你,还有慕景川,孟良辰,孟良佩,芊芊,我们一起演话剧,你还记得吗?”
桑榆点头。
她记得,那时她才八岁。
慕迟也才十二岁。
那个也不是真的话剧,是慕景川拉着她们一起演着玩的。
“他们都说我和你最配,你是拖油瓶,我是野种,我们是天生一对。然后我成了新郎,你成了新娘。我们还一起拜堂了。”慕迟徐徐道来,仰头看向繁星璀璨的夜空,嘴角的笑比夜色很深。
“你还记得,又一次我被罚三天不让吃饭,你偷偷跑到我家给我送包子那次,你跟我说过什么吗?”
“我说过什么?”
“你说,你以后要嫁给我做我的家人,给我做饭,给我生孩子,永远爱我,不会离开我。”
慕迟的眼眶,骤然湿润。
他想要的永远,一年后或许就是永别。
她却到现在都没告诉他,她的病。
桑榆也躺平了,抬眸看着夜空。
安静的听着他说话。
多么美的回忆,多么美好的告白。
可她的眼泪,却完全失控。
原来她说过的话,他都记得。
原来不是她暗恋他,他也在暗恋着她。
“慕迟,你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会哄我开心了?”桑榆笑着问着,眼泪却如决堤的河。
慕迟伸手替她擦眼泪,心疼内疚全都写在他的脸上。
“桑榆,对不起。我不该因为害怕伤害芊芊,隐藏对你感情;如果我早点面对,也许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你。其实错的人是我,该死的人是我。我却自私的把所有的错推在你身上。我恨我自己自私,懦弱,无能。我恨我自己明明爱你,却又不敢对你好,要用惩罚和折磨的方式把你留在身边。桑榆,你为什么有心脏病,却不告诉我?”
他说到后面,哭得泣不成声。
桑榆这才知道,原来他并不知道她有心脏病。
并不知道生孩子对她来说,是末日。
他是知道了她的病熬不过生产之日,所以才会突然醒悟。
桑榆心好疼,好疼,用力的捶打着胸口。
“桑榆,你怎么了?”
慕迟紧张拉开车门,冲过去在包里翻出她的救心药喂到她嘴里。
然后又把她抱到了后面宽大的座椅上平躺。
打开所有车门,天窗,让她呼吸新鲜空气。
“好些了吗?”慕迟担心的问着。
桑榆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把他带倒在座椅上和她躺在一起。
她像只受了惊的小猫缩在他的怀里,什么也没说,就那么紧紧抱着他。
他的怀抱好暖,好暖,好像一辈子能这么抱着。
曾经,他误会她,折磨她时,她生无可恋,一心求死。
可是现在,她舍不得死了。
她舍不得他。
她抬头吻了他刀刻般的下颌,吻着他性感的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