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这才有了反应,冷冷说了声。
“谢谢愿意捐骨髓。”
慕迟沉默,冷冷勾了勾唇又问。
“你用什么身份替希希说谢谢?”
桑榆淡淡勾唇,眼底是极致的无奈和无语,她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她怎样?
“那我收回我的谢谢。”
慕迟更气了。
“桑榆,我想知道沈默为什么要不惜堵上自己的未来前程也要替你洗白?”
桑榆无语的勾了勾唇角,他的重点不实在她是否清白,而是她和沈默的关系?
“慕迟,你不愿相信我,不愿意帮我证明清白,是不是也不允许这世上其他人相信我,帮助我?我这么多年对你掏心掏肺,你感觉不到吗?我想问你,为什么那个相信我,不顾一切去证明我清白的人不是你?”
桑榆发自灵魂深处的质问,问得慕迟心口发紧。
“你是清白的吗?现在最多只能证明孟良佩伪造了证据,并不能证明你就完全是被冤枉的。”慕迟不服气的冲她喊着。
其实这并不是他想说的话。
桑榆哼笑,清冷的目光深深盯着他的脸,盯着他的眼,淡定的应着他。
“不,我不清白,我从在日记本里写下MC的那天起,我就不清白了。我明知道芊芊喜欢你,我就该离你远远的。我不清白,我有罪,我最大的罪就是爱上你。我知罪了,我后悔了,我不爱你了,你可以放过我了吗?”
我不爱你了。
这句话说出来后,她的心口好像一下子被掏空。
过往的那些刻在心坎上的美好记忆,仿佛全都变成蝴蝶飞走了。
“你别跟我提爱,那样只会让我恶心。想让我放了你,除非我死,否则你做梦都别想和沈默双宿双飞。”
慕迟肆意冷笑,心口却密密匝匝的像针扎一样疼。
桑榆只觉得胸口窒息,捂着胸口闭上了眼。
慕迟背过身,站了一会儿才负气离开。
他守了她一夜,不是为了和她吵架的。
可是她偏偏每次都能踩中他的雷区。
她凭什么?
……
桑榆做了个梦。
忽然梦见了希希。
在梦里,希希流着血一直喊。
“妈妈救我,妈妈救我。”
她却被隔绝在厚厚的玻璃门外面,只能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
“希希,希希。”
她大声喊着,拼命挣扎。
忽然抓到一只强有力的手,把她从噩梦拉了出来。
醒来时,满头大汗。
“你做噩梦了?”
慕迟冷声问了句,拿起桌上的水杯递给她。
她接过水杯,咕咚咕咚喝完一大杯水,才慢慢平复下来。
“你怎么还在这会儿?”桑榆冷冷问了一句。
“希希,后天就能做手术了。”慕迟凉凉应了句。
“嗯。”
桑榆淡淡应了一声。
她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
说谢谢,他不需要。
说多了,又是吵架。
所以,还不如保持沉默。
“等希希手术成功后,我们收养她好不好?”慕迟突然问道。
桑榆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清冷的目光,定定的看着他。
疑惑,害怕,担心,各种复杂的情绪在眼底交织。
她张着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放心,我不会畜生到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孩子。我只是觉得家里有个孩子,可能更像一个家。”慕迟冷声解释道。
“家?”桑榆颤声重复着这个字。
对她来说, 梦园是个牢笼。
“我们的家。”
慕迟有郑重重复了一遍。
“你相信我了吗?不再怀疑我是害芊芊的凶手了吗?”桑榆不甘心的质问。
“暂时不想怀疑了。”
“不想怀疑,还是不怀疑?”
桑榆刨根问底。
她不甘心,她承受了那么多委屈,伤害,被当作生孩子的工具,最后却只换来一句他不想怀疑了。
而不是彻底的信任。
慕迟深寒的眸,冷冷凝视着她,冷冷开口。
“桑榆,我累了,别问了。”
“你累了?受折磨的是我,怀孩子的是我,你一句你累了,就要把我承受的所有一切都一笔勾销吗?慕迟,凭什么呀?”桑榆不想生气的,可又在一次不受控制的生气了。
“凭什么?你是我老婆,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和芊芊的,芊芊不醒,你永远都休想离开我。”慕迟情绪也随之激动。
“那芊芊要是醒了呢?是不是你就会毫不留情,像甩掉垃圾一样甩掉我?慕迟,在你眼里我到底算什么?我又凭什么这样被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我是个人,我有尊严的。”
桑榆激动不已,再次捂住了胸口。
慕迟无言以对。
芊芊还能醒来吗?
这个问题他从未想过。
“我不是来跟你商量的,是来通知你的。”
慕迟霸道的甩下一句后,开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