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一人一狗跌跌撞撞地来到李莲花床前,他早已没了动静。李莲叶颤抖着手握住李莲花的腕子,那瘦的皮包骨的手腕冰凉得没有一丝活人气息,“哥,你不要吓我啊。”他带着哭腔哀求着昏迷的男人。
好在这人的气息虽乱且弱,却仍有一口气在。李莲叶也曾替李莲花为生病之人把过脉,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脉象。往日里,就算半夜咳醒,李莲花也不肯让小叶子摸他的脉。
不得不说,在医术一道,小叶子比李莲花有天分。跟在他身边不过半年时间,一般常见病症他便看得有模有样,比以神医之名招摇撞骗了数年的李神医都要专业些。
莲花楼中仅有的几本医书,小叶子都仔细翻阅过,且有了自己的心得体会。只是可惜李莲花这个师父不争气,徒弟的医术若想再进一步,除了另寻名师,便只有自己苦苦摸索一途。
“哥,你当年究竟是受了多重的伤,竟然......”小叶子哽咽着,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刚刚做的那个梦。难道那是真实发生过的?
这脉不仅有脏腑衰竭之象,竟然还似有中毒之状。他不是承认自己百毒不侵了吗?难道都是骗着自己玩的?
看着即便是在昏迷状态依旧紧紧皱着的眉头,小叶子用厚被子将人紧紧裹住,然后去配药。幸好楼里存着些常用的药材,抓药称药熬药,一通忙活下来,大半夜已然过去,李莲花虽没有醒来的迹象,眉头却放松了一些。
小叶子端着药碗来到他身边,伸手触了下他的额头,已经没有刚才那般冰手,心下不由得松了口气。
小叶子忙前忙后的时候,狐狸精就趴在李莲花房间中,静静地呆着。小叶子也不指望一只狗能帮上什么忙,便没有搭理他。
“哥,先把药吃了再睡吧。”小叶子低低唤着李莲花,试图给他喂药,但这人正昏迷着,那药根本喂不进去,急得他直在床前转圈圈。
最终还是强行掰开紧咬的牙齿,一点点将药灌了进去,待一碗药一滴不剩的进了李莲花的肚子之后,他才长出了口气,幽幽道:“哥,你到底有多少秘密没有告诉我?”
喂完药之后,他便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床边,眼巴巴地瞅着床上气息渐渐平稳下来的李莲花,心中思绪翻滚......
眼前的人影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群穿着夜行衣的杀手在围攻一个少年,直到少年身边最后一个暗卫也倒在了血泊中,他才看清了那少年的脸,那是一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他身上伤痕累累,被杀手们逼到了悬崖边......
眼看着那个少年毅然决然地跳下了深不见底的悬崖,小叶子惊呼出声:“啊!”随之便睁开了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秀而年轻的面庞,正是还在昏睡之中的李莲花。
原来刚刚只是做了一个恶梦。或者说,那并不是梦,而是在自己身上真实发生过的过往。
李莲花说过,他是在岩壁上捡到的自己。那时自己正悬挂在一棵大树上,浑身是伤,气息微弱,还以为救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