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修建云霄阁,邱毅本就是用陆疏禾作为借口。
陆疏禾搬进去,他们侯府一点儿道理都 不占,邱老太太是不会在这件事上发挥的。
她只会将此事抹去,还将陆疏禾没能住进云霄阁的原因归结为她身体不好。
至于陆疏禾在成亲前与姜呈走得近,在世俗的眼中便是她的过错了,邱老太太便往此事上使劲。
察觉到邱老太太的意图,陆疏禾也没有隐瞒的意思。
“我协助姜世子破案,自然会与他走得近些,”陆疏禾笑道,“祖母,今日听说您被抓,您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您,为了找到凶手,我可是下足了力气。”
邱怜儿闻言,心中一惊。
她心里还惦记着姜呈,总觉得陆疏禾与姜呈才刚刚相识,没什么感情基础,或许她还有机会。
攀上姜呈,就是攀上了富贵,诱惑巨大。
没想到陆疏禾已经和姜呈走得这般近。
京城的人,何时听说过姜呈身边有女子帮他做事?
“他办的都是大案,你能帮他做什么?”
陆疏禾没有直接会儿,而是挑眉说道:“他愿意让我去,自然是我有能帮他的地方,至于具体原因,妹妹若真是好奇,就直接去问他好了。”
陆疏禾这话,纯粹是在羞辱邱怜儿。
邱怜儿如何能去问姜呈,她连他的面儿都见不到。
若不是陆疏禾的“葬礼”,她恐怕永远没机会见到他。
邱怜儿羞恼地看着陆疏禾,悄悄拽了拽邱老太太的衣袖。
邱老太太沉声道:“即便如此,还是应该注意分寸,今日我发生的事,你早就知道了?”
“可不,我为了救祖母,可是下了大力气,只不过没直接去刘瘸子家找您而已,”陆疏禾弯着唇,唇畔带着淡淡地讥讽意,“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不过这次忘了先回家找妹妹一同去尽孝心,是我的不是了。”
听着陆疏禾阴阳怪气的话,言青洛险些笑出声。
真论起孝心来,老太太出事的时候,倒是没见邱怜儿有多着急。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邱怜儿慌忙看了眼老太太的神色,心虚道,“我要在家里等着祖母回来,怎敢随意离府?”
“此事我就不与你争论了,”陆疏禾起身,淡笑,“我今日累了些,就先回去了。至于妹妹说的云霄阁……父亲修阁时,便是为我建立,妹妹还是别惦记着了。”
语落,也不与邱老太太打招呼,径直离开。
邱柏呆怔地看着陆疏禾背影,方才他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邱怜儿和陆疏禾的表现,他全都看在眼里。
两人的气场完全颠倒了嘛。
“祖母!”陆疏禾一走,邱怜儿便愤恨道,“你看她如今的样子,实在欺人太甚,以往她是个哑巴,我都没发现她如此能说会道。”
邱老太太瞪了她一眼,“她是哑巴,你还能知道,那就怪了。”
邱怜儿撇撇嘴,委屈地低下头。
邱老太太叹了口气,“你这傻子,她此次离家,究竟碰到何事了,你可知道?”
邱怜儿茫然地摇着头。
“那还不着人去打听打听!”邱老太太看着不争气的孙女,十分无奈,若是有的选,她倒宁可陆疏禾是她的亲孙女,“她突然能开口说话,又性格大变,一定经历了什么事情,把这些事搞清楚,我们才有反击的机会!”
邱怜儿恍然大悟,慌忙应下。
她又配了老太太片刻,便与鲁淑清一同离开。
鲁淑清试图做个和事佬,“从前的事,毕竟是我们对不住她,你还是向她服个软,让事情彻底过去吧。你父亲现在还在大牢,我们都不知该去求谁帮忙才能救他,说不定最后还要去求疏禾,你何苦得罪她。”
“为何要去求她,”邱怜儿不服,“若不是她,我们怎会落得今日这步?”
“你啊,和你爹一样,只想着脸面,”鲁淑清拉着邱怜儿的手,轻轻叹了一声,“只要你和柏儿好好的,我就能放心了,明白吗?你就不要再与疏禾争了,若是没有疏禾,我们也没有今天。”
“母亲!”
邱怜儿眼角泛红,满腹委屈。
她最不愿听到的话,就是如今侯府的一切都是仰仗陆疏禾。
父亲说过,当初陆疏禾的父亲只是他手底下的小喽啰而已。
如今,连母亲都认为,侯府是靠陆疏禾才有今日的。
邱怜儿不愿再与鲁淑清争辩,让她去求陆疏禾,这是不可能的。
可如今,她一时真拿陆疏禾没办法。
动武,侯府的小厮敌不过言青洛。
更不可能光明正大的打压。
邱怜儿冷着脸看向倚湘,“我听说东厨近几日总是抓到老鼠,你去问问他们,那些死老鼠都扔哪儿去了。”
倚湘微怔,继而为难道:“小姐……”
“快去!”
晚上东厨准备了牛逢羹、煎鱼、冷酱鸡,主食是蒸饼。
饭后还有甜瓜和大谷梨。
光是梨,言青洛就吃了两个,边吃边感慨道:“难怪他们做了官就要贪,这种日子,谁不喜欢?”
陆疏禾浅笑,“你也喜欢?”
“喜欢啊,”言青洛笑眯眯道,“但得是跟着你混到的吃喝,我才喜欢,鱼肉百姓就算了。”
说笑间,邱怜儿带着倚湘走了进来。
以往邱府的主人是要一起用餐的,邱侯被抓走后,规矩便没了。
见陆疏禾竟与言青洛坐在一起,邱怜儿微讶,“你怎和丫鬟坐在一起?”
言青洛不满地看过去,“谁说我是丫鬟?我是疏禾姐姐的朋友。”
邱怜儿眼中闪过鄙夷。
在她眼中,言青洛的地位比侯府的丫鬟还不如。
起码侯府丫鬟都是正经出身,这言青洛都不知道是从哪里跑来的野丫头。
竟然还会些花拳绣腿,哪有女子习武的道理?
“大胆,”邱怜儿微恼,“你怎可顶撞我?”
陆疏禾又喝了一杯茶,才放下茶盏,慢悠悠看过来,“青洛是我请回来的客人,不知妹妹是何身份,为何对我的客人不敬?”
邱怜儿急道:“你……她分明是跟着你的丫头。”
陆疏禾淡笑,“即便是丫鬟又如何,你给她一份工钱,她的任务就是服侍你,你们是平等交易,怎的丫鬟就要低你一等了?原来在你眼中,倚湘是不配与你一起的。”
说着,陆疏禾还笑盈盈地瞟了眼倚湘。
这原本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做奴婢的人,有几个会想着和小姐同吃同住?
但陆疏禾如此明白地挑出来,又有言青洛做对比,倚湘一时有些难堪。
邱怜儿哪里料到陆疏禾会说出这么一番“大逆不道”的话,呆怔片刻。
见倚湘垂着头,面露难堪,又急急忙忙拉住她,“倚湘,我可没这么想,你可不要被她挑拨了。”
倚湘勉强扯出笑容,“小姐,奴婢服侍您是应该的。”
陆疏禾与言青洛相视一笑。
陆疏禾站起身,“妹妹思想水平低,我就不与你辩论,先回去休息了。”
说着,两人并排离开。
邱怜儿气呼呼地看过去。
倚湘劝道:“小姐,你就别和她置气了。”
“哼,”邱怜儿冷笑道,“还希望她能喜欢我送给她的小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