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宅院落里放着烧火用的木头，还有一个鸡笼。
宅内面积狭小，不过也算是五脏俱全。
徐妍如今的生活也算安逸。
抚慰过徐妍的情绪，她才将几人带进家中。
徐妍端来两碗茶水，无措道：“不好意思，我是听说碎尸似乎与易家有关，所以才……家里不常来客人，没什么好茶，让你们见笑了。”
陆疏禾颔首道谢，“本来就是我们麻烦你。”
徐妍略有紧张地坐下，“我离开易府已经很久了，这碎尸与我可没关系，你们到底想问什么？”
陆疏禾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道：“听说当年是易老爷主动遣散的你们？”
徐妍不安地点头，道：“是的，老爷待我们很好，他还给我寻了一门亲事，卖身契也还给我了。”
“他为何突然要遣散所有人？”陆疏禾盯着徐妍每一处表情，“难道你不觉得奇怪？”
“这……”徐妍垂眸道，“我也不清楚，老爷要这么做，我哪能管得了老爷？”
陆疏禾继续问：“你离开时，老爷娶了二姨太吗？”
徐妍摇摇头，“我走得早，当时只有夫人。”
“老爷待夫人和小姐如何？”
“老爷待小姐很好的，”徐妍再度低下头，下意识拿起陶瓷杯，放在手中摩挲，“小姐是老爷第一个孩子，老爷很宠小姐。”
陆疏禾笑笑，“夫人呢？”
“夫人……”徐妍低声道，“夫人待老爷有恩，老爷待夫人也很好。”
陆疏禾眸色陡然凌厉，“我方才先问夫人，再问小姐，你却专挑小姐来说，你是在有意隐瞒什么？！”
陆疏禾气势迫人，徐妍顿时慌了，“我、我……我没有。”
“我不妨告诉你，这几日闹得沸沸扬扬的分尸案的确与易府有关，死的就是易府人，你若不说实话，我有理由怀疑你和凶手是一伙的！”
“别！别！”徐妍抓住陆疏禾的手，哭丧着脸哀求，“我孙女刚出生，我还得照顾孙女！”
陆疏禾冷漠地推开她的手，“那便说实话。”
徐妍无措道：“我也不确定，我只见到过一次，老爷和夫人吵得很凶，老爷还打了夫人。后来我听府里其他人说，早先老爷做生意刚有起色，就经常和夫人吵架，好像是……不满夫人的娘家。”
“夫人的娘家做了什么？”
“他们本想让老爷入赘，但夫人很相信老爷，坚持给老爷提供资金。夫人的娘家很是生气，一度要与夫人断绝关系，即便是老爷把生意做起来后，此状况也不曾改变。”
陆疏禾了然，“夫人的娘家看不起老爷，老爷想必心中也不满吧？”
“这我可不敢随便说，”徐妍谨慎道，“老爷和夫人的事，我一个丫鬟怎么敢乱说？我只知道，那次老爷打夫人，打得很凶，都叫来郎中了。不过老爷对外只说夫人病了，我哪里还敢多嘴？”
陆疏禾听后，若有所思，心中已有一定的猜测。
她扭头看向姜呈，“我们恐怕还要再回一趟易府。”
由于已经找到易源的头颅，整个易府都陷入悲痛之中。
易府已挂起丧幡，并搭建灵棚。
丫鬟小梨带着陆疏禾与姜呈去见四姨太挽歌。
挽歌正受宠，与易源一起住在正房。
此刻偌大的正房冷冷清清，所有人都在忙易源的后事。
小梨低声道：“这两日我们都不太敢与四姨太说话，不过感觉四姨太的心情比从前好了些。”
“心情好？”陆疏禾拧起眉，“对四姨太来说，易老爷的死，不见得真算好事。”
话音刚落，从挽歌房中匆匆走出来一个人。
他神色匆忙，走得太急，险些撞上陆疏禾。
姜呈把陆疏禾拉到身后。
易明忠一怔，眉头跟着蹙起来，“你们不去抓三姨太，怎么又跑过来了？”
陆疏禾看了眼挽歌房中紧闭的门，“大少爷是从四姨太房中出来的？”
“我……”易明忠神色不太自然，道，“我是来和她商量我爹的后事，这就走了。”
说完便匆匆离去。
等易明忠走远，小梨才低声道：“我听说老爷早就留有遗嘱，将家中财产分了好大一笔给四姨太和小少爷。”
姜呈笑笑，“如此说来，四姨太的动机也很足。”
陆疏禾拧着眉思索半晌，才往挽歌房中走去。
正房比其他偏院都要气派。
尤其是房中的古董字画，一看便知价值连城。
只不过这房中大多是些男子用的东西，属于女子的少之又少。
就连梳妆台上，都只有一把银制的梳子。
挽歌坐在塌边，面色凝重。
小梨行礼道：“四姨太，赵姑娘来了。”
挽歌这才缓缓看过来。
“四姨太，”陆疏禾问道，“方才易明忠来过了？”
挽歌神色一沉，冷声道：“这个混账东西，竟想让我把老爷分给我的银财交给他。”
“交给他？”陆疏禾挑眉问道，“他就没提什么条件，只让四姨太把遗产直接给他？”
挽歌略一低头，手指抚过耳边的碎发，道：“没有，他就是痴心妄想，老爷愿意给他一些银子，已经算是父子情深。否则就凭他烂赌这一点，遗产都不该给他。”
陆疏禾笑笑，走了过去。
虽然易源已死，但挽歌依旧穿着鲜艳的长裙，盘起的长发上甚至还戴了一朵红色的花。
挽歌不耐烦道：“你们这一遍又一遍的，又来做什么？我忙着打理易府中的事，已经很忙了。”
“是想问问您有关夫人的事，”陆疏禾试探着问道，“四姨太嫁进易府时，夫人可还在？”
“在啊，”挽歌满不在乎，“她一个年老色衰的女人，还想留住老爷的心，真是比易明忠还痴心妄想。天下男子都一个样，只喜欢年轻的，可惜她不懂。”
陆疏禾弯弯唇，“看来夫人对四姨太不太满意。”
“满意不满意的，谁在乎？”挽歌道，“反正老爷根本不想见她，我们不会经常碰面，她是如何想我的，我可不在乎。”
陆疏禾问：“夫人是怎么去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