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镖从她的鼻尖擦过,距离不过五厘米,陆疏禾头皮发麻,扭头看去。
站在后门的,是一个穿着浅蓝色直襟长袍的男子,腰束绣着流云图案的白色宽腰带,腰带上挂有一枚带有蓝色流苏的玉佩。
男子的长发用精致的金色发冠竖起,容貌俊秀清隽,遥遥一看,恍若天人下凡。
他剑眉之下,狭长眼眸似清冷深泉,瘦削的脸颊棱角分明。他的身量亦是极好的,身姿挺拔,丰神俊朗,与破败的县城格格不入。
男子一言不发地看着陆疏禾,却让她倍感压力。
陆疏禾稳住心神,打量男子片刻,握紧解剖刀走过去。
“请问您是……”她试探着问,“苏大人?”
姜呈垂眸,手握紧佩剑。
“何事?”
陆疏禾向院内看去。
见无人跟来,才道:“有关清河乡的案子,想跟您说一下情况。”
姜呈的手微微放松,敛起冷眸,道:“说。”
陆疏禾思付片刻,道:“我知道您的意见和林老先生的意见差不多,但毕竟是我验的尸,所以我想,有些情况我更清楚。”
“哦?”姜呈声音低沉,“若我们真意见一致,你岂会来找我?你是在试探。”
陆疏禾一怔,诧异地看向姜呈,她是留了心眼,却没想过对方的反应竟如此之快。
“我……”陆疏禾抬眸,静静地看着姜呈,“只是以防万一。”
姜呈默不作声看着她。
陆疏禾蹙起眉,只得先将事情的经过叙述一遍。
“所以,以我验尸的情况来看,王江河的死,不可能是意外身亡。”陆疏禾拧眉看着姜呈。
他看起来漫不经心,也不知有没有认真听她的话。
姜呈却很快问道:“你为何说陈痞子不是凶手,也是验尸的结果?”
“这倒不是,只是清河乡受灾严重,绝大多数人家,甚至已经好几日没吃饱过饭,尤其是陈痞子,家中更是贫困。”
姜珵冷眸扫过,勾起唇畔。
眼中却没什么笑意。
“他家中贫困,在受灾严重的情况下,不可能拿得出一坛酒?”
陆疏禾点点头,“所以我想,这坛酒的来源有古怪。”
姜呈冷声道:“既然如此,只要询问陈痞子这坛酒从何处而来即可,等许大人审完陈痞子,陈痞子就可脱罪。你直接来到县衙,是怀疑你口中的林博通和许大人?”
自古民不与官斗,陆疏禾道:“这是您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
姜呈冷笑一声,“摘得倒是快。”
说罢,他便向外走去。
陆疏禾忙拦住他,“苏大人,您既然也觉得此案有蹊跷,那您是不是……”
陆疏禾还未说完,后门处便又走出一人。
那人亦穿华服,眉清目秀,略有一些书生气。
“姜呈!你还伤着,又要去哪!”
陆疏禾一怔,脑中迅速闪过两个字——阿呈。
他不是苏大人,他是西花厅的那二人之一!
陆疏禾血液倒流,僵住一瞬。
她握紧解剖刀,金属的触感让她稍稍回过神。
她抬头盯着姜呈,小幅度的向后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