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于子骥,陆疏禾若有所思道:“于子骥与妻女的关系如何?”
“挺好的啊,”赵大山笑道,“于子骥这人,虽说和外人不对付,但对妻女实在不错。”
赵程氏也说道:“是啊,平日里他娘子让他往东,他绝不敢往西。”
陆疏禾喃喃道:“如此说来,应该可以排除他娘子的嫌疑。”
“凶手不是已经抓到了吗?不是陈痞子下的毒?”
陆疏禾却摇摇头,道:“此事疑点太多,陈痞子家中更不富裕,他是如何找来的这坛酒?更何况,清河乡一共有五人离世,这不过是一人而已。”
赵大山迷茫地看向妻子。
这些事情,他是一概不懂的。
就在二人犹豫时,门外忽然传来低呼声,“赵叔!你在吗?小花在吗?”
来寻人的是老王家小女儿的王茹。
王家男丁多,都是肯出力气干活的,王茹的衣裳一块补丁都没有,这在清河乡里已经算是家境不错。
可见对贫苦百姓来说,连生存都是难题。
赵岭哭到一半,看到有女子过来,擦干眼泪不哭了。
赵老婆子原本还打算陪着孙子好好哭一哭,见他止住哭声,也只好堪堪停住。
情绪才发泄到一半。
陆疏禾寻声出来,扫了一眼王茹,道:“你是?”
“我也是村里的人,你可能不认得我,但我认得你,方才是你为于子骥验的尸。”王茹脸色蜡白,声音低沉。
赵大山紧随其后,见王茹面色不善,下意识拉住陆疏禾,才道:“小茹,你有什么事?”
王茹指着陆疏禾说道:“赵叔,我不找你,我找她。”
赵大山警惕道:“有事就在这里说吧。”
“我要她……”王茹眼中似有血光,一字一顿,凶狠道,“给我爹验尸!”
赵大山一怔,这才想起,王茹的爹也是死去的五人之一。
“两个月来,清河乡一共有五人离世,其中三人尚且能寻到尸体,有两人连尸体都寻不到,”王茹惨然一笑,“我爹的尸体,应该很重要吧。”
陆疏禾心念一动,忽然想到她的解剖刀。
解剖刀削铁如泥,与寻常解剖刀不同,但又是解剖刀的样式。
它具体有何作用,似乎应该去试一试?
赵大山正要拒绝王茹,就听陆疏禾说道:“好,但我有一个要求。”
王茹道:“你说。”
“你爹已经死去多日,尸身已经腐烂,许多痕迹无法留存,若有必要,我需要剖验。”
赵大山惊讶地看向陆疏禾。
小花从前竟然剖过尸?
寻常男子做了仵作,尚且要被厌倦,更何况地位本就更低的女子?
她过去应该吃了许多苦头吧?
陆疏禾就像是他闺女,赵大山不免有些心疼。
王茹听后,却是紧张起来,“你要在我爹身上动刀子?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赵大山理解王茹的担忧,却也黯然伤神。
他做仵作多年,时常被人唾弃,每每遇到需要剖验的案子,甚至会遭到亲属的殴打。
没人愿意自己的亲人死后还要挨刀子,也没人理解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