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议论纷纷。
“她真进去了,大山,你们家教过她如何勘验尸体?”
赵大山面露担忧,“当然没有。”
谁会想自家女儿和尸体扯上关系?
赵大山担心她将来嫁不出去,哪里敢教这些。
村民们的议论声更大了,“这就难办了,她又不是仵作,能看出来什么?就算她敢进去看,也没用啊。”
“反正是她自己要求的,大不了就拖走沉河嘛!”回应的是林博通的儿子。
林博通神色幽幽,目不转睛盯着陆疏禾的背影。
屋内,窗户上糊了两层油纸,能透进屋内的光线着实有限。
她扭头吩咐道:“麻烦给我一根蜡烛。”
于香香鄙夷道:“什么都不会,要求还挺多,哼,你要是查不出来,可要赔我蜡烛钱!”
点了蜡烛,屋内的光线才稍微明亮一些。
此屋专放杂物,现在暂时停放于子骥的尸身。
陆疏禾的目光从房内转落到于子骥身上,她瞥了一眼他的面色,又大体观察他死后的形态,接着,便伸手去触碰于子骥的尸体。
胆子小的,瞧见这一幕,已经在后退了。
于香香略有吃惊地看着陆疏禾,她是怎么都想不出,陆疏禾一个瘦弱不堪的女子,竟真有去摆弄尸体的胆量。
就连于香香自己,看到亲爹的尸身时,心里都发怵。
陆疏禾不慌不忙的为于子骥做了简单的检查。
一盏茶的功夫,她洗了手走出来,“昨日有谁来过你家?”
“你啊,”于香香说,“还能有谁?”
陆疏禾又问:“除我之外,没有其他人?”
“还有我二舅,陈痞子好像也来过,”于香香不耐烦地看着陆疏禾,问道,“你到底会不会?你要是不会,还是让赵大叔来吧!”
“《洗冤集录》中记载,凡服毒死者,尸口眼多开,面紫暗或青色,唇紫黑,手、足指甲俱青黯,口、眼、耳、鼻间有血出。于子骥的症状,与此正相符。”
于香香没去过学堂,大字不识一个,陆疏禾一番话说得她晕头转向,“什么手足指甲的,这是什么意思?”
其余村民也茫然地看着陆疏禾。
唯有赵大山心中惊讶。
他虽未看过所谓的《洗冤集录》,但陆疏禾说的服毒而死的特征,他却是知道的,陆疏禾竟说得分毫不差!
小花怎么会知道这些,难不成她真不是个普通女子?!
“于子骥是中毒而死,他若没有自尽的倾向,就只能是被毒杀。”陆疏禾轻描淡写的说出结论。
于香香惊愕道:“毒、毒杀?谁会杀我爹?是你杀了我爹?!”
陆疏禾抬眸看去,眼中虽未有明显的情感色彩,但于香香却倍感压力。
陆疏禾道:“若是我,我何必将此事说出来?更何况,我会来你家,是为了讨要被你们借走的扫帚。你们家时不时的就去赵家借东西,借了也不还,难不成我是因此怀恨在心?”
陆疏禾的话引来零星笑声。
于子骥在村内,人缘极差,此事人尽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