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贵吩咐道:“众兄弟,赶快去帮周文、周武取了托金、托银性命,再来助我。”
薛贤徒、姜兴霸、王心溪抽出兵刃,转而围住雅里弟兄,刀斩斧劈,杀得他们招架不住,雅里托银心中慌乱,柄把略微松了一松,一下被王心溪刺中咽喉,翻下马来。托金见弟兄被刺死,心中慌张,被周文趁机一刀,砍下马来。
众人又转身拥上来把红幔幔围住,薛仁贵逼住红幔幔,杀得他直喘气,刀法混乱,来不及招架。红幔幔朝四下一看,自家人马都已被杀得差不多了,周遭全是大唐人马,心里慌张,薛仁贵一戟戳进去,红幔幔被刺了个前心通后背。
薛仁贵吩咐山前山后,改换大唐旗号。大家进往银安殿,查点粮草,传令众将坐席饮宴。
薛仁贵对周氏兄弟道:“二位将军,取下摩天岭乃是二位之功,待本帅班师到越虎城,在驾前保举一本,你们自有封赠。”
周文、周武道:“多谢元帅。”大家席上畅谈,饮到半夜,各回帐房安歇。第二天清晨,薛仁贵传令大家回越虎城去,周文、周武上前道:“元帅且慢,殿后有很多乌金石,请到后面去拣了装几十车,献给大唐皇上。”
薛仁贵道:“怎么有这么多金子?”
周文道:“元帅,你认为天下富贵人家的乌金都是从哪里出的?都是这里的人带去中原用出去的。”
薛仁贵道:“有这等事?快到后面去。”众弟兄同往宝石基一看,果然满地都是乌金。
薛仁贵就传令众兄弟分头去拣了上等的,装了几十车,打算奉献给太宗。各家总兵都去拣选了上好乌金,各人腰中也藏了不少。
话转一头,番邦元帅盖苏文再次去求木角大仙,又炼了九口柳叶飞刀,然后拜别师父下山,经过扶余国时,借了雄兵十万,猛将十员,来到贺鸾山,拜见狼主千岁。
狼主道:“摩天岭已被大唐薛仁贵夺取,危如累卵。元帅下山,有何计可退唐兵?”
盖苏文道:“狼主请放心,臣下在朱皮山时,已经听说摩天岭被大唐夺去,还听说薛仁贵和他的将士们都在山后宝石基挑乌金,还要耽搁许多时间才能下山。臣在扶余国借了雄兵十万,猛将十员,请狼主御驾亲征,带领大队,围了越虎城。臣传令攻打四门,倘或破了城池,捉住唐王,这样中原都可尽收囊中了!”
高建庄王龙颜大悦,降旨拔寨离开贺鸾山,来到越虎城。盖苏文传令分兵四面围困住越虎城,又派元帅和副将守东城,防备唐将杀出东关,往摩天岭求救。
太宗在银安殿里与诸大臣正在闲谈,忽然听见城外炮响三声,以为是薛仁贵回朝了,结果军士飞报进殿道:“启禀万岁爷,不好了!番邦元帅带领雄兵数万,困住了四门,营盘坚固,兵将甚多。”
太宗和诸大臣听得目瞪口呆。
徐茂公道:“先上城门看看情况,再图良策。”
太宗便带了老将及各府公子上了东城。往下一看,只见征云霭霭冲斗牛,杀气重重漫四门。
太宗皱眉道:“徐先生,你看番兵势头如此凶勇,该怎么办?”
徐茂公道:“陛下放心。”又让罗通、秦怀玉、尉迟宝林、尉迟宝庆,各带三千人马,看守四门,务要小心。城垛内加强弓硬弩,灰瓶石子,日夜留心守城。盖苏文要是讨战,就挂出免战牌。番将要是在四门攻打,就让他们紧守城门。
四将得令,各带人马退下。
城外盖苏文全身披甲来到护城河边,架起刀势,朝城上大喊:“城上的人快报给唐皇知道,如今城外我们兵多将广,薛仁贵在摩天岭上,越虎城守不了多久了,你们不如早早投降吧。”
罗通一听此言,大怒道:“我恨不得把你这狗番奴一枪刺死才好,但军师有令,要我紧守,所以我不和你动兵,你好好回营,过不了几天,就要杀你们个片甲不留。”
盖苏文道:“我知道你有些本事,不如把唐皇献出来,归顺我邦,我们狼主定会重重加封。”
罗通冷笑道:“青天白日,你不要在这说鬼话了!”
然后东西南北四个城门都挂上了免战牌。盖苏文看后,大笑回营。
第二天,盖苏文传令下来,在四门架起十二枚火炮,各带五千雄兵,围绕护城河边,又架起连珠火炮,震得天崩地裂,吓得城中百姓,哭喊连天。太宗在殿,听见四处轰天大炮,觉得地面都在震动,不免心中慌乱。
徐茂公连忙安抚道:“陛下放心,番兵虽然厉害,但有四位爵主在城上用心防守,料无大事,请陛下宽心,还是安抚百姓要紧。城里要是乱了,麻烦就大了。”
太宗于是便命尉迟恭、程咬金往四路去安抚百姓。
诸公子抵挡,令三千攒箭手,往番兵队里乱射下去;又把火炮、灰瓶、火箭打个不住,一直到黄昏时候,番兵才退回营去。
这一夜马不卸鞍,人不卸甲,只在严守四城。第二天一早,番兵又架起火炮,四门攻打,城中每一门又加两千攒箭手抵挡,自此连攻三天,四位爵主食不甘,夜不寝,人劳马倦,越虎城危如累卵。四位公子急得面容憔悴,又不敢亲去见君,各差人报知万岁,说番兵势大,攻城厉害,若再不图良策而退,顷刻就有大祸。
徐茂公奏道:“今夜且过,待臣明早图其计策。”太宗准许。
第二日清晨,太宗升殿,武将侍立两班,太宗开口道:“先生,可想好了良策?”
徐茂公道:“陛下要退番兵,应当里应外合,内外夹攻。”
太宗道:“薛王兄这标人马现在外边,若至城来,天缘凑合,两路夹攻可解围城之困。如今不知他几时回城,事在危急之处,哪里还来得及?”
徐茂公道:“薛元帅差不多要过了这个月才能回来。”
太宗听言,面多忧色,道:“我等君臣是活不成了。”
徐茂公道:“非也,陛下只要降旨命一大臣踹出番营,前往摩天岭求救,薛仁贵自然会来,共退番兵。”
太宗道:“城中数万人马,老少英雄尚不敢冲杀番兵,寡人殿前哪一个有这本事独踹出营?”
徐茂公道:“有这个本事的人尽有,只恐他不肯去,若肯去,番兵可退。”
太宗道:“先生,哪一位王兄能去?”
徐茂公笑着道:“陛下明白,讨救者,昔日扫北的功臣也。”
太宗心中醒悟,道:“程王兄,徐先生说你能冲出番营,前去搬救兵,你肯效力吗?”
程咬金听说,大吃一惊,连忙跪奏道:“陛下在上,老臣本当效力,舍死以报国恩。但臣年纪老迈,疾病缠身,而且想要到摩天岭,必须从东门出去。盖苏文飞刀那么厉害,臣去只怕是有死无生了。”
太宗想想,道:“先生,程王兄年纪老迈,怎么打得过盖苏文,不如让尉迟王兄去吧。”
徐茂公道:“陛下,不行。臣算过阴阳,万岁洪福齐天,程王兄乃是大唐福将。盖苏文的飞刀邪术,只能伤到无福之人,有福之人却伤不了,臣保程王兄前去,万无一失。”
程咬金道:“我今天要是去,准是要死在番营了。”
徐茂公道:“我算准了,你此去不会有事。你若执意不去,拖延了时日,番兵攻破城池,大家到时候一起死。”
程咬金想想,道:“既然如此臣愿往摩天岭走一遭。”
太宗道:“既然王兄愿去,寡人密旨一道,你带往摩天岭开读,讨了救兵,退得番邦人马,皆王兄之大功也。”程咬金领旨一道,穿好盔甲,辞别太宗,手拿开山斧,这边城门半开,吊桥坠落,程咬金一马当先,冲出城来。
程咬金坐在马上,不敢冲进番营,只是探头探脑地观看,却被番军瞧见,弓箭手连忙架起弓矢,弓箭飕飕乱发。
程咬金向前又怕,退后无门,心中一想,把手中斧子一举,冒着箭雨冲进番营,手起斧落,乱砍乱杀。程咬金冲进头营,砍倒帐房,却听见左边大炮一响,程咬金在马上吃了一惊,抬头看时,只见一人高挑双尾,青面獠牙,红须赤发,提板门样一口赤铜刀,骑马过来。程咬金认得他是盖苏文,吓得浑身发抖,急忙掉转马头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