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是看出来了,今日这事儿就是墨连棣给他下的套子,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将罪名给坐实了。
薛湛跟那肖何源的伤分明就是这二人故意为之,如今却泼到了他的头上……
且不说这个,便说那徐家的灭门惨案,他也是断然不能应下的,否则只怕娘娘也无能为力。
思及此,脸上满是冤屈,惶恐的跪在墨连棣等人的面前,连连磕头,“还请王爷明察啊,草民就只是一个小小的商人,又怎么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言罢,又是一脸为难的看着墨连棣,犹豫了片刻,咬牙开口:“恕草民多嘴,纵然是王爷想要偏袒柳姑娘,那也不能如此啊!柳姑娘的命是命,草民的就不是了吗?草民对朝廷也是忠心耿耿,每年都向朝廷缴纳不少的银子,王爷这般……”
这番义愤填膺的话说到此处,楚怀康已经是怒不可言,“王爷这般未免也太过分了!”
墨连棣脸上满是寒意,嘴角也是勾起了一抹冰凉之色,“楚老爷不愧是做生意的,当真是生了一副巧嘴!”
薛湛也是一脸赞同的点头,“王爷所言极是!”
手中折扇一扬,又是淡漠开口道:“楚老爷,方才柳姑娘所问的问题,你可还没回答呢!”
薛湛突如其来的转移了话题,让楚怀康微微一愣,一时有些措不及防,不过很快便也是回过了神来,“草民手上的伤口是前不久被刀子划的!”
“被刀子划得?”柳如眉挑眉,“楚老爷,什么刀子竟然如此锋利?可否拿出来给我们瞧瞧?”
这般薄的伤口,绝不可能是刀子划得!要说是刀片,她都还要怀疑几分。
楚怀康下意识的看了眼身后的百姓,见其眼中的怀疑,心中的不安更加是加大了几分。
“这刀子在草民一怒之下便是将其给扔了。”
他也是没有想到那雪域蚕丝竟然会这样的锋利,他纵然是早有准备,可仍旧是被齐划上了几道口子。
墨连棣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抬起了那已经受伤的手,冷然开口:“那还真不凑巧,本王方才也是被刀子划了几下,伤口倒是与楚老爷手上的一般无二!还真是有缘。”
楚怀康脸色瞬间一白,难怪墨连棣会受伤,方才他还以为是出了什么意外,没想到,他竟然……
方才墨连棣手上的伤痕可是叫人历历在目,周围的百姓就算是个傻子也该是明白过来了。
这雪域蚕丝极薄,弄出来的伤口根本就与那刀子弄出来的不一样!非常的自小,且不易被人发现。
“竟然真的是楚老爷!”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看来我们当真是误会人家柳姑娘了,那徐家还有刘寡妇的死就是活该!”
“总算是遭报应了,只是可怜了那两个孩子……”
“人在做天在看,这话果真不假!”
“这楚老爷也太恶毒了,八成哪里那几个人就是他故意买通的,就是为了污蔑柳姑娘!”
柳如眉心中吐出了一口浊气,总算是将这事儿给解决了。
薛湛仍旧是故作风流倜傥的摇着手中的折扇,悠然开口:“楚老爷,还不认罪吗?还是说楚老爷想要带我们去参观一下那水牢?”
其他证据不好找,可是那水牢却是实实在在在他楚家之中,这是不争的事实。
阿楠也是不甘示弱的开口:“楚老爷对我家恒娘出手,让恒娘重伤,此事也烦请王爷薛大人讨一个公道。”
薛湛含笑点头,可是那笑意却是不达眼底,“楚老爷,还有本官的伤,谋害朝廷命官可是死罪一条!”
他这伤也不能白受不是?墨连棣他不敢坑,还不能在这楚怀康的身上找找乐趣?
“楚老爷,正如你所言,你只是一个商户而已,杀害徐府满门还有宋扬,诬陷柳姑娘,谋害本官对你没有丝毫好处,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恒娘一听,不由淡淡的扫了一眼薛湛,怎么把她给漏了?
楚怀康眼中满是冰凉一片,事到如今,他已经是别无办法,原以为这个计划毫无漏洞,却是不曾想被恒娘打破,也没有想到这柳如眉竟然当真有如此大的本事,在这样的情况下翻身!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草民没有做过便是没有做过!”
这罪名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认下!
薛湛与墨连棣等人对于楚怀康的这个表现却是没有丝毫的意外。
齐皇后能够让楚怀康处理此事,显然对于这人是极为信任的,更何况,这楚怀康在之前他们可是没有察觉到分毫,可见这人手段一般,若是此时认罪,他们怕是还要猜忌几分。
薛湛‘啪’的一声收起了手中的折扇,一副痛心疾首的看着那楚怀康,“冥顽不灵!来人将他带下去!”
如今事实摆在眼前,这京城的谣言也该是要告一段落了。
周围的百姓也是渐渐散去,柳如眉这,三个字却是又成了另一个话题!
恒娘倒是被阿楠带回了客栈,也顺便将那雪域蚕丝给拿走了。
国安王府中。
柳如眉二人方才归来,便是被屋中的云希云璃四喜三人给包围了。
“姐姐,你可算是回来了!”
“柳柳,他们没欺负你吧?”
“柳姑娘,你没事儿吧?”
听着这关切的话语,柳如眉心中微暖,脸上也是扬起了一抹笑意,“没事。”
虽说谣言止于智者这话不假,可是在真相的面前,谣言总是不堪一击的。
没了这些麻烦,墨昀想要找墨连棣的麻烦,也是须得掂量掂量!
墨连棣又如何不知柳如眉的心中所想?眼眸之中满是一片柔光。
不过,这楚怀康不过是一个开始罢了……
东宫之中。
墨离天整日里心神不宁,听着侍卫打听而来的消息,脸上终于是露出了一丝温润的笑意,不愧是柳姑娘。
“皇后娘娘驾到!”
墨离天神色一顿,给了那侍卫一个眼神,便是恭敬的走到了门口,“儿臣见过母后。”
“皇儿果真是翅膀硬了,不听母后的劝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