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连棣快走几步便是追上了柳如眉二人。
来到青兰苑,正要踏入连蕊的屋中,却是突然扫到一旁的杜鹃,不由皱眉,抬步上前,看着那地下沾染的泥土,轻声开口问道:“这青兰苑中还有旁人吗?”
还是说在青竹死后,白韩飞又是叫了其他婢女入内?
白韩飞下意识的看向了那站在柳如眉身旁的张岚凤,“这一向都是夫人在管理。”
张岚凤神色淡然,不在乎的开口,“这里无人居住,出了两桩命案,谁也不愿意进来。”
这言外之意便是,她从未派过别人进来。
墨连棣看着那地上沾染的泥土,颜色尚新,淡漠开口:“这花被人动过了!”
听了这话,白韩飞不由眉头微皱,“许是哪个不听话的小丫头进来了。”
这青兰苑门外又无人把守,进来简直是轻而易举。
柳如眉眼中却是划过一抹沉思,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花跟上次看到的有些不一样,可是一时间却又说不上来。
恰在这时,不远处的花丛之中突然传来了一道声响,白韩飞脸色当即一变,怒然开口:“是谁!”
墨连棣与柳如眉循声望去,便是见着一素衣女子自花丛之中站起,乌黑的发丝上沾满了翠绿的枝叶,不由握紧了手上的花枝,脸上满是局促不安。
见着这人,白韩飞眼中闪过一抹不耐,冷然开口:“你来这儿做什么?”
那人却也是不答,只是用手比划,叫人猜不出她的意思。
张岚凤见状,眼中却是闪过一抹嘲讽。
柳如眉看着那人,脸上划过一抹不解,“这是?”
张岚凤勾唇一笑,淡漠开口:“不过是府中的婢女而已,倒是没有想到,她竟然是闯到这儿来!”
白韩飞也是懒得看她的比划,冷然开口:“还不快滚,冲撞了贵人,你可担当得起?”
那人脸色瞬间一紧,慌忙的便是想要在花丛之中离去,却是不曾想,刚才踏出一步,竟是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柳如眉见状,不由眉头微皱,抬步上前,将人扶起,“可有摔倒?”
那人摇头,身子微颤,下意识的避开了柳如眉的触碰,双手摸索着朝着花丛之外走去。
柳如眉这时才发觉她双眼空洞无神,俨然是一个盲女!不由心中一惊,抬手在她眼前晃动了一下,眉头又是紧的几分,“你看不见?”
那人神色一紧,连忙又是抬手一阵胡乱比划,旋即便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脸上满是忐忑。
柳如眉眉头一皱,连忙便是想要将人扶起,耳边又是传来了张岚凤嘲讽的声线,“柳姑娘又何必在乎一个卑微的下人?”
墨连棣眉头微皱,这女人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柳如眉眼中也是闪过一抹不悦,正欲开口说话,张岚凤嘲讽的声线又是想起,“妾身倒是忘记了,人家虽是婢女,可也是老爷的血脉,只可惜是个没有福分的,年纪轻轻便是瞎了眼成了个哑巴,果然这老天还是有眼的,不该是你的一辈子都不会是你的!”
白韩飞脸色越发的阴沉,看向张岚凤的眼中满是阴骘,她莫不是疯了?
也不愿将这丑事摊在墨连棣与柳如眉跟前,冲着一旁跟来的婢女冷声开口,“还不将人赶出去!”
二人一听,连忙便是上前,一左一右的架住了那女人,便是将人给扔了出去。
动作毫不留情,却又顺畅无比,仿佛是演练了千遍万遍。
柳如眉见状,眼中闪过一抹冷意,虎毒尚且不食子,这白韩飞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如此对待他的女儿?
墨连棣淡漠开口:“本王怎的不知白大人还有一个女儿?”
“不过是一个丫鬟所生,又是个没命享福的,说出去,也不过是污人耳朵罢了!”
听着张岚凤一次又一次的嘲讽,白韩飞脸色是越发的阴沉。
然而张岚凤却仿佛是无所畏惧,仍旧自顾自的开口:“倒是忘记了,连姨娘在时,那丫头可是时常来此!”
她该说是臭味相同吗?下贱的就算是再怎么遮掩也改不了骨子里那肮脏的血脉。
柳如眉听着这刺耳的话语,眼眸之中满是不悦,却也是没有开口说话。
张岚凤看着白韩飞那阴骘的脸色,脸上的笑意更加深了几分,嘴角也是勾起了一抹嘲讽之色,“听说那连姨娘也是一个丫鬟所生,同人不同命,那连姨娘真的貌美,与柳姑娘也是不分上下,年纪轻轻便是懂得看人脸色,纵然离开了连家,也能够勾搭上权贵,只可惜也是个没命享福的!”
墨连棣一听,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看向张岚凤的眼中满是危险之色,“莫非是张相爷之死将白夫人气疯了不成?白大人,虽说你不理后院之事,也该是请个大夫来好好瞧瞧你这位夫人才是!以免招惹什么祸端!”
这话中充满了杀机,让张岚凤心中不由一抖,不过转念一想,父亲已经没了,这白韩飞又是个靠不住的狼心狗肺,如今还留着她,也不过是顾念着面子问题!既然如此,她又何必惧怕?难不成这国安王还能杀了她不成?
旋即,一双眼眸又是落在了墨连棣身后的柳如眉身上,嗤笑开口:“柳姑娘果真好本事,竟然能够让素来不进女色的国安王也能拜倒在裙下,方才是妾身说错了,柳姑娘的手段可是要比那连姨娘更加高明!”
白韩飞见着墨连棣脸色又是阴沉了几分,当即便是上前,抬手一个巴掌便是落在了张岚凤的脸上,狠狠的踹了一脚,“疯妇!来人,还不快向夫人拉下去!”
她想找死,可是他还不想!疯女人!
张岚凤被一脚踹倒在地,眼中却满是疯狂之色,“疯妇?白韩飞,我何曾对不起你?我为你生儿育女,如何比不上那贱人?我父亲可是当朝宰相,为你的仕途花费了多少心思?你扪心自问,你走到今日,可少得了我父亲的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