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之中,薛湛褪去了绯红官袍,只余下一身白色中衣,头发披散,却没有一丝狼狈!冷眼看着眼前的张相爷,“相爷果真好本事,黑的也能变成白的!”
张相爷勾唇一笑:“只怪你不识抬举!薛湛只能怪你运气不好!”
毁了他的花满楼,又将那些人放了,坏了他的大事,他不亲手杀了他已经是对他的仁慈!
薛湛脸上也是扬起了一抹淡笑:“其实我心中着实好奇,张相爷是到底怎么让张岩背叛我的?”
张岩跟了他多年,他从未想过他会背叛他!可是如今现实却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
张相爷大笑:“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世间众人皆是俗人,只能怪你给不了他想要的!”
薛湛点头,冲着张相爷勾唇一笑,“受教了!”
闻言,张相爷的眼中也是染上了笑意,“今日便委屈薛大人了!”
薛湛神色微冷,行至一旁盘腿而坐,看着窗外的天空,不由叹了口气,想他薛湛也是自负聪明,不曾想竟然被人摆了一道。
薛湛啊薛湛,你果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翌日。
天上下起了细细满满的小雨,溅起了阵阵迷雾,微风拂面,夹着着些许冰凉。
柳如眉撑着一把油纸伞早早的来到了衙门。
此时,那公堂之上,坐着的不是吊儿郎当的薛湛,而是一身绯红官袍的张相爷。
在张相爷身旁,墨连棣悠然而坐,昨日他一夜未归,今日便是来到此处,那张岩与林春花二人找到了吗?
察觉到她的视线,墨连棣当即抬头,冲其勾唇一笑,眼中满是无限柔情。
柳如眉面色不由一红,慌忙别过了脸去,跟在她身旁的四喜,当即便是捂唇偷笑。
这时,薛湛也是被压了上来,一身白色中衣,跪倒在张相爷面前,仍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姿态!
张相爷手中惊堂木一拍,冷然开口:“薛湛,你勾结花满楼林春花,采花大盗赵三,奸淫掳掠,你可认罪?”
薛湛眼中满是嘲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口中虽是如此说着,眼眸却是时不时的扫向一旁的墨连棣,这人到底有没有将人带回来?
然而墨连棣却未曾给他一个眼神,端着杯中茶水,放于口中浅酌,一双眼眸却是直直的落在柳如眉的身上,嘴角微微上扬。
薛湛心中一阵无语,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忙着儿女私情!
他要是死了,定然是被他所害!死也不会放过他!
张相爷仿佛早已料到薛湛会说出此话,又是冷声开口:“传仵作张岩!”
柳如眉与肖何源二人皆是朝着门口望去,便是瞧见了一身初布衣衫,面色憔悴的张岩步入公堂之上。
“草民张岩见过相爷!”
张相爷淡漠颔首:“昨日你可是奉了薛湛的指令前往大牢,欲杀死犯妇林春花?杀人灭口?”
张岩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薛湛,眼中划过一抹愧疚,肖何源等人见状,心中皆是一沉。
张岩冲着张相爷恭敬行了一礼,“还请相爷明察,草民是奉了薛大人的命令提审犯妇!并非杀人灭口!”
此话一出,肖何源心中瞬间吐出了一口浊气。
柳如眉眼中却满是不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可是那犯妇林春花死于你手,乃是花满楼桃夭亲眼所见!且,提审犯妇需要到城外?张岩莫要当本相爷是个傻子!”
张岩闻言,又是冲着张相爷拱手道:“的确是草民杀了犯妇林春花,可是,却并非如相爷所言,是这犯妇突然起了歹意,说有证据留在城外,草民这才带她前往,谁知,这竟是那犯妇的奸计!”
张岩眼中满是愤恨,“这犯妇夺了衙役的刀,竟然抓了桃夭姑娘为人质,草民也是被逼无奈,这才失手杀了她!相爷若是不信,大可传唤昨日与草民随行的衙役与花满楼的桃夭姑娘!”
薛湛微微一愣,眼中满是疑惑,这张岩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张相爷又是冷声开口:“传花满楼桃夭及王旭!”
“是。”
少顷,一身红色衣衫的桃夭便是款款而来,在她身后,正是王旭等人。
“民女见过相爷,见过王爷!”
“草民见过相爷,见过王爷!”
墨连棣淡漠颔首,未曾多发一语。
张相爷抬手,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薛湛,淡漠开口道:“桃夭,本相爷问你,昨日你为何会在城外?”
桃夭嫣然一笑,“奴家乃是一个青楼妓子,如今花满楼没了,奴家自然也是要为自己寻个出处,昨日,奴家正准备离开京城,意外撞见了张仵作与妈妈。”
“你可亲眼目睹张岩杀人过程?”
桃夭美眸看了一眼张岩,叹气开口:“正是,昨日奴家偶然路过,见着妈妈,本想着上前打个招呼,却不想妈妈徒然发难,夺了衙役的刀,抵在了奴家的脖子上,勒令张仵作放她离开!张仵作是为了保护奴家的安全,才误杀了妈妈。”
话落,一双美眸之中也是染上了些许哀伤。
张相爷眉头紧皱,又是冲着王旭开口道:“王旭桃夭所言可是属实?”
王旭恭敬行礼,“没有半点虚言!一切都是意外!林春花所夺的刀正是草民手中的,是林春花欲杀张仵作,张仵作被逼无奈,这才误杀了她!”
柳如眉闻言,眼中更加是不解了几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墨连棣冲着柳如眉安抚一笑,便是悠然起身,淡漠开口:“既然是误杀,那么说明薛大人杀人灭口一事便也是误会!”
张相爷也是点头,“王爷所言不假,昨晚本官已经查明,那失踪的二十多名少女乃是被其父母所贩卖,甘愿落入奴籍,入花满楼中,谁知半路被采花大盗赵三所截!而这林春花早已这采花大盗赵三有所勾结,为的便是敛下这一笔买身的钱财!这二人那是死有余辜!”
肖何源心中虽有所不解,却也是连忙拱手开口:“既然如此,那么相爷,薛大人可是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