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交谈了一会儿,这才结束了通话。“什么事这么开心呀!”杨玉玲看到秦斐然接完电话满脸喜色,不禁好奇问道。
“是芯片制造机器的事儿。”秦斐然疾步走到杨玉玲身边,一把抱住她,亲昵地吻了一口。
“哎呀,多大岁数了,还跟小孩似的!”杨玉玲面露羞涩,娇嗔着轻轻拍打他的胸膛。
然而,秦斐然却舍不得松开手。
“爸,你们在做什么呢?”就在这个时候,秦宝突然推门走了进来。
“真是不懂得避讳!”秦宝瞪了他们一眼,显然已经懂得了一些事情。
孩子长大了,确实知道不少东西。
“我和你妈是夫妻,懂吗?夫妻之间就是这样!”秦斐然虽然放开了杨玉玲,但却立刻与秦宝争辩起来。
杨玉玲气得轻轻打了秦斐然一下,红着脸继续去做饭去了。都是老夫老妻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再说,他们也没干什么,不就是亲了一下嘛!
秦宝都上高中了,没准这小子在学校里早就有喜欢的人了。
秦斐然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宝,我问你,你在学校有没有交女朋友啊?”秦斐然一脸严肃地问。“我才没有呢!”秦宝的小脸瞬间泛红,赶紧矢口否认。
“我现在连学习的时间都不够,哪有时间干别的!”
“哼,告诉你,你现在不能分心,学业最重要。”秦斐然一眼就看出他在隐瞒什么。
“你要是考不好,我就直接给你安排到轧钢厂上班去!”
“轧钢厂的工作可是相当辛苦的。”
秦宝听了这话,反而眼神亮了起来。
“再苦也是铁饭碗啊!”秦宝笑着接茬道。
“爸,您是真打算让我替您上班吗?”
替班?
秦斐然不由得一愣神,旋即领悟过来。“你还真惦记着替班儿呢!”
凭秦斐然如今的地位,随随便便就能给秦宝安排个差事,还不是易如反掌。可没想到这秦宝,竟如此不上进,只想着接自己的班儿。替班这种事,那是底层员工才做的,秦宝这小子,还真是没把老子放在眼里!秦斐然想到此处,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无名火。“替班儿,替班儿……”
秦斐然环顾四周,寻找趁手的家伙什。
才多久没教训他了,现在居然跟自己摆谱起来。“你就死盯着替班儿不放,是吧!”这个臭小子,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秦斐然身为车间主任、后勤副主任,儿子却只想替他的班儿!秦斐然一把抄起炉子边的烧火棍。
“哎呀,爸爸,我错了!”
秦宝见状,噌的一下,瞬间躲到门后去了。“宝,你喊什么?”
就在这时,秦大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砰。”
秦宝和秦大风两人撞了个满怀。
“你小子,不好好读书学习,整天尽想些什么?”秦斐然一手握着烧火棍,一手提起秦宝。“爸,我错了,我不替您的班儿了。”秦宝早已经被吓得动都不敢动。
要知道,这一棍子下去,非得肿起老大一块来,他这身肉皮凡胎哪受得了。
“爸,您的工作怎么能让秦宝顶替呢,我可是长子啊!”秦大风听到秦宝的话后,立刻冲上前大声说。还真有不知天高地厚的!
秦斐然的目光转向旁边的秦大风。“你先给我跪下。”
话音刚落,秦斐然便走到秦大风面前。“你是想替我的班儿吗?”秦斐然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此刻,他心里早就有揍秦宝一顿的想法,现在又冒出个秦大风,看来自己真是打不动他们了。
“爸,我可是老大呀!”
秦大风满脸堆笑地回应,似乎并未意识到眼前的险境。“你是老大,就应该替班儿是吧!”
秦斐然抓起秦大风,轻轻拍了拍他的屁股。当然,烧火棍是铁的,秦斐然不敢真用力打。
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尽管日常管教严厉,但也不能真下狠手啊!
“哎哟,爸,您这是干啥呢?”秦大风吃痛之下,酸爽无比地叫唤起来。
“爸,我不替班了,我好好学习还不行嘛!”
秦大风似乎还没搞明白事情的本质。
这哪里仅仅是替班的问题,根本就是学习态度的问题。
“爸,您这是在干啥呢?”
恰巧这时,秦海也推门走了进来。
“你来得正好,我问你,你知道上班的意义吗?”
秦海瞥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两兄弟,脑筋快速转动起来。
三人曾不止一次地探讨过,将来究竟谁来接父亲的班。
见他们俩都已下跪,秦海明白自己若回答不当,恐怕也得跟着跪下。“爸,我不想接您的班。”
为求自保,秦海直言不讳地道出了心声。“即使将来我有机会接班,我也要凭自己的能力去找工作!”
这话虽说得中规中矩,却也让秦斐然的怒气稍有缓和。“我告诉你们,别成天就想着接班的事儿。”
秦斐然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开始对这三个小子进行教诲。“如今你们的父亲我在轧钢厂也算是个高层人物。”
他又扫视了三人一眼,继续说:“想给你们仨安排个工作,对我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哪里还需要你们去接班呢?”
听闻此言,三人都松了一口气,心中暗忖:怎么之前就没意识到这一点呢?
“你们要有远大的目光,别光盯着上班这点事。”说到这,秦斐然恨不能每人给他们一记警钟。“重要的是要努力学习,考大学,到那时,你们还怕找不到理想的工作吗?”
秦斐然再次瞪向他们三人。“你们现在也不小了,是时候出去闯荡闯荡了。”
听到这话,三个小子面面相觑,刚才不是还让他们专心学习吗?怎么突然又让他们出去闯荡?难道不让他们继续上学了?
他们的眼神齐刷刷地投向秦斐然。“你们有个伯父在港岛做生意。”
一听要去港岛,三人内心一阵激动。港岛啊!
那可是人间繁华之地!这么好的机会,父亲真的舍得让我们去吗?
想到港岛,他们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陈港生、周润发等大牌明星的身影,顿时满腔热血沸腾起来。“你们仨就去港岛那边读书。”
可一听到“读书”二字,三人的心情瞬间低落下来。过去读书?
不是应该过去打出一片天地,当大哥吗?
“谁要是读不好书,那就回来,回乡下种地去。”秦斐然见他们满脸失望,立刻警告道,“我告诉你们,咱老家还有十亩地等着耕种呢。”
这三个小子虽没真正体验过种地的艰辛,但也清楚那绝不会轻松。
不然,怎么会那么多人挤破脑袋往城里钻,哪怕是结婚嫁人,也宁可在城里辛苦养家糊口,就像秦淮茹那样,丈夫去世后仍坚守在城市里抚养一家老小。
既然连这样的情况都不愿回到乡下老家,那就可想而知,回乡种地的生活该有多么艰难。
“爸,我们现在努努力就能考上大学,非要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吗?”秦大风有些不满地问道。
“在国内不行吗?”
秦斐然不禁发出了一声感慨。
现今国内的教育体系,确实存在着诸多不足。尤其是风气的培养尤为欠缺。
除非能考入那几所顶级学府,否则很难真正接触到扎实的知识内容。
现在社会上盛行一种观念,认为海外的一切都优于国内,连外国的月亮都比国内的圆润,外国的空气都比本国清新。“还是去港岛求学吧!”秦斐然当机立断地做出了决定。
他心里盘算着,三个小子倘若能在港岛学有所成归来,还能帮自己打理事业。
未来祖国的发展前景定会一片光明,
将有更为广阔的天地供他们大展拳脚。
“爸,我听说港岛那边的生活消费水平很高呢。”秦宝眼珠一转,迅速提醒道。
这三个小子并不清楚秦斐然真实的经济状况,只以为父亲在钢铁厂工作,是个不大不小的干部。小孩子嘛,也不会过多打听家里的事,反正每天吃得饱、吃得好,有地方睡觉,也就满足了。
“花多少钱也得把你们三个送到港岛去念书。”
秦斐然一句话,便决定了他们的未来走向。
此事敲定后,秦斐然便让三个孩子离开。
次日清晨,秦淮茹早早地找到秦斐然,“师父,我想去做点小生意。”
秦淮茹直截了当地说:“我听闻许大茂最近赚了不少钱,我也想尝试倒卖些商品。”
秦斐然听完秦淮茹的话,微微点头,“好,你打算怎么做?是先摆摊试试水,还是直接租个店面?”
他知道,摆摊和开店各有各的优势和挑战。
秦淮茹低头沉思片刻,认真回应:“我想先从摆摊开始,逐步摸索经验。”
秦斐然思索了一下,认真建议:“许大茂现在贩卖的是电子表。我这里有两种货源,一是电子表,另一个是太阳镜。
“这两种商品目前在市场上都很热销。”
既然秦淮茹想摆摊起步,那就直接提供货源给她,省时省力。
“我……我……”
秦淮茹略加思考,便坚定地说:“那我就先卖电子表吧!”
她觉得电子表毕竟是一件实用物品,比起太阳镜应该更好卖。
尤其现在的孩子们,几乎人手一块电子表。
棒梗就曾央求奶奶很长时间才得到了一块电子表。
别说,戴在手腕上还真挺时尚的。售价三五块钱一块,价格适中,大多数家庭都能接受。
“行,你今天就去厂里把手续办好,办完之后我带你去电子表批发的地方。”
秦斐然应承下来,随后让秦淮茹离去。吃完早饭,他又继续投入到一天忙碌的工作中。
安排妥善了车间内部的事务,秦斐然便回到了仓库。他先是取出手机,径直给娄晓娥拨去电话。
“晓娥,秦淮茹可能今天会来找你采购一批电子表,你就给她挑些畅销款式。”
电话接通后,秦斐然简洁地向娄晓娥说明了情况,并补充道:“是否要记账给她呢?”
秦斐然摸了摸脑袋,略作思索。“最好还是不要赊账给她。”他心里明白,尽管自己在帮秦淮茹经营生意,但并不意味着要无条件让她获利。
深知秦淮茹的性格,一旦开了赊账的口子,那笔钱恐怕就难以收回。
娄晓娥应声答应,并继续与秦斐然交谈着。“听你说,我爸大概过几天就要到上海了,有没有什么需要我让他带的东西?”
秦斐然立刻忆起他们近日的通话内容。“没什么特别需要的。”
娄晓娥的语气中流露出一丝惆怅,她已经很久没有和家人团聚了,此刻不禁有些想念。“晓娥,等这次建厂的事情告一段落,我找个机会带你去香港转转。”
秦斐然满含笑意地说出这番话,而他的确并非信口开河。如今国家已放宽了出境政策,虽然手续相对繁琐,但普通人也有机会出国。实在不行,到时候找老杨帮忙,安排个因公考察的机会,办法总比困难多!
“真的吗?”娄晓娥听到这话,声音中透露出抑制不住的欣喜。“当然了,我怎么会骗你呢。”秦斐然笑着回应。
娄晓娥满脸羞红地道了一句:“你真好。”若非此刻二人只能通过电话交流,或许还会有更亲密的表示。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挂断了电话。
此时,秦淮茹也完成了停薪留职手续,来到了车间仓库。
“师父,我来了。”秦淮茹满怀期待地喊了一声。
秦斐然微微点头,递给她一张字条,“这是我熟悉的批发商地址。”
秦淮茹接过字条一看,顿时激动得全身颤抖起来,“谢谢师父。”
她情绪激昂,甚至有些手足无措,“师父,要不你就收了我吧。”
秦淮茹两眼放光,显然对秦斐然抱有极高期待。然而,在秦斐然眼中,这个小寡妇的想法简直让人哭笑不得。
“你在胡说什么!”秦斐然瞪了秦淮茹一眼,心中暗自苦笑。尽管秦淮茹貌美如花,身材出众,是不少人心中的女神,但他家中已有家室,岂能在外沾花惹草,更别提接受秦淮茹这般投怀送抱的举动了。
“师父,我知道你其实早就对我有意。”秦淮茹说着,竟然主动钻进了秦斐然的怀抱。这一下,事情变得愈发复杂起来。
秦青峰一个不留神,竟误入了临近硅矿的车间。此刻,秦青峰的思绪中浮现出小棉袄那熟悉的面容。这可不行!
秦青峰迅速挪开秦淮茹,闪身躲到一边。“你这是做什么?”他瞠目结舌地喊道:“三思而后行!”
秦淮茹仿佛受到某种刺激,再度扑向秦青峰。“师父,我就是想要你成全我。”
秦淮茹似是失去理智般,紧紧抱住秦青峰不放。这绝对不成体统。
秦青峰使出一招背摔,将秦淮茹稳稳地摔在了地上。“师父!”她竟然还带着娇嗔。
秦青峰转身飞奔出了车间仓库,“哎呀,真是头疼。”
倒在地上的秦淮茹,却傻笑着喃喃自语:“师父,你是逃不掉的。”她拍拍身上的尘土,径直走了出去。
受此一番折腾,秦青峰果真不敢久留,匆匆忙忙跑进办公室,一头栽倒在沙发上歇息。这小寡妇一旦疯起来,还真是要命啊!
秦淮茹离开车间仓库后,按照秦青峰给的地址疾步赶去。
“晓娥,真的是你吗?”
秦淮茹刚抵达目的地,就看到了娄晓娥,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淮茹姐,是我。”
娄晓娥热情地把秦淮茹迎进了店铺里。
“晓娥,没想到真的是你,咱们有十来年没见了吧。”秦淮茹略带兴奋地问道。
“大概差不多吧。”娄晓娥也微笑着回应了一句。
“淮茹姐,你怎么会跑到批发市场来了呢?”娄晓娥笑着询问。
尽管秦斐然有过交代,但也不能过于主动。“我想做点小生意,就按着师父给的线索找到这里了。”秦淮茹直言不讳,同时拿出了秦斐然交给她的纸条。“你师父?”
娄晓娥不禁好奇地问了一句。
“就是秦斐然呐。”秦淮茹大方坦然,并无丝毫隐瞒之意。
“我拜他为师的时候,你还没和大茂离婚吧?”秦淮茹笑着提起往事。
“都忘了,那时候满脑子都是离婚的事,其他的也没太上心。”娄晓娥也笑着回应,两人就此打开了话匣子,畅聊了好一阵。
“你们这儿卖电子表?”秦淮茹聊了一阵后才开口问道。
“对啊。”娄晓娥作为资深商人,早已学会察言观色,应答自如。“淮茹姐,我有意做电子表的生意,你能指点一下流程吗?”
“当然可以!我们店里的生意一直都很红火呢。”娄晓娥笑容满面地回答。
“自从开店以来,每天店里都忙得不可开交。”娄晓娥正说着,店门口又传来客人的声音。
娄晓娥抱歉地笑了笑,立刻起身迎接。“老板,这种手表给我来三十块。”
那个中年男子,话语间就挑选了十几款手表递过去。娄晓娥则迅速从柜台下取出顾客所需的手表。不消片刻,两千多元的交易瞬间完成,这笔金额足以让尾厂瞠目。
旁边的秦淮茹看在眼里,眼睛瞪得溜圆。
这两千多块钱,在她那里可是三四年才能赚到的数目。而此刻,她来到这个店铺还不到十分钟,就已经消费了两千多元。
“这款电子表,你们的利润有多大呢?”
待那男子走后,秦淮茹压低声音问道。
“别看数额大,我们也有成本啊。”娄晓娥笑着解释道。
当然,她绝不会轻易透露这些手表其实是按重量批量购入的。
“你看,这些手表每块我们批发价是十五元一块,进货价其实很低廉。”
“再加上运输费、店面租金,还有人力成本。”娄晓娥边说边指向店外负责看守的店员。
“这些都是真金白银的成本呀!”
“那你们每卖出一块手表能挣三块多吗?”秦淮茹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没那么多,大概也就一元左右的利润。”娄晓娥笑答,秦淮茹对此深信不疑。即便每块只有一元利润,三百块的手表交易,就意味着近百元的纯利。
三百元,几乎相当于她半年的工资,这让秦淮茹内心受到不小的冲击。“这简直是印钞机啊!”
“晓娥,如果零售的话,一块电子表要卖多少钱呢?”
“这个可不好说。”娄晓娥继续微笑着解释。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销售渠道,各地的价格也都不尽相同。”
“最起码的,一块表也要卖二十元吧。”进价十五元,售价二十元,每块就能净赚五元!一天若能卖出十块电子表,那就等于轻松赚取一个月的工资!
“一天抵一个月工资!”
这样的买卖,怎能错过!秦淮茹心中顿时涌起无限遐想。
如此赚钱的生意,再不做的话,简直就说不过去了。秦淮茹很快便下了决心,但她并未急于立刻进货。
“晓娥,咱们俩都在同一个大院住了十多年了。”
秦淮茹满脸笑容地拉近关系。
“我要是从你这里拿货,能不能给我个优惠价呢?”
娄晓娥看着秦淮茹笑了笑。
“秦姐,咱也不跟你绕弯子,这样吧,你先挑表,你看中的我每块便宜五毛钱怎么样?”
见秦淮茹有点心动,娄晓娥接着说:“我既然都把底给你透了,你也总不能让我白忙活一场吧!”
秦淮茹连连点头,接受了这个条件。
每块便宜五毛,自己就能多赚五毛,十块就是五块钱……
区区五块钱,也是辛苦劳作多日的报酬。这笔交易划算。秦淮茹刚一颔首表示同意,旋即又面露愁容。
一块标价十四块五的电子表,十块就得一百四十五元,这在当前的经济条件下无疑是个挑战。“晓娥,你看,我现下没带那么多钱。”秦淮茹边说边将身上所有零零碎碎的钞票和硬币悉数掏出。
总计才十块三毛五分,竟连一块手表的成本价都不够。娄晓娥见状也为难起来。
“秦姐,倒不是我不肯赊给你,实在是这样我实在无利可图,我们这里概不赊账的。”娄晓娥解释道。
秦淮茹一听,脸刷地一下红了。“那我先去想办法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