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死的小人物,永远没人去关注,也许就身旁的几个炮灰们事后会关注。一个要麻死了,后还会有更多的要麻会死亡。战争就是无数个要麻的尸体叠加起来的。
豆饼老老实实跟着恶霸屁股后面走,在战壕内弯腰,挨个去捡散落的子弹。有时候也会拿着工兵铲挖坑,好顺便把要麻和其它牺牲的兄弟们都埋在一起了。
突击队被围困在树堡里头,虽然伤亡比例很高,但是士气硬生生的锁死了,就是不崩溃。
广播里各种骚段子不断,死啦死啦以为他的话语能传递到东岸,其实东岸根本听不清楚。
竹内火气很大,但是手底下的人,缺少弹药,不敢放开手脚打。这里头有半个中队的敌人固守,对岸有5倍的敌人,还在源源不断的增援,真是要完了。
竹内只能再次求救:“师团长阁下,请求战术指导。”
指导?指导个锤子。你竹内物资那么多,还指导。
参谋直接回复:“坚守阵地,不许后退一步。”
竹内无奈,只能期待下一个大雾天,看看是不是乘着大雾攻击进去。最烦人的是他的特种弹没了,否则框框几下,妥妥的秒杀树堡的敌人。
联队参谋给的意见都是按兵不动。他们在这里和山顶守军争夺树堡毫无意义,但是竹内咽不下这口气。只不过前前后后伤亡了大约四百余人,缺少药品和饿着肚子,他们真的要死很多人了。
西边的两个乡镇都被他屠杀完了,根本找不到更多的吃的。竹内联队的士兵几次进入友邻的防线去烧杀抢,引起不小的骚乱。
每个队伍都有各自的占领地,竹内联队作为一线部队,有特别的物资补给,还有专门的军需弹药补给。现如今还在他们的底牌抢粮食,杀顺民,无疑是太可恶了。
顺民杀多了,种粮食,和生产物资,修筑工事的人,就大幅度减少了。这是守备队和竹内之间最大的问题。
守备队恶狠狠的骂道:“八嘎!竹内这个愚蠢的家伙,又把我的粮食抢走了。”
负责修路的日军真的是要头大了。他们可以刺刀威胁滇西百姓强行修路,但是至少得给一点点口粮,哪怕是猪食也可以,没想到竹内这点也强行抢夺。
一个士兵急冲冲的跑过来,“少尉,顺民都要暴动了,咱们没有物资,怎么办。”
少尉大发脾气:“撤退,这路不修了。”
身后四千多的修路百姓,他也懒得管了,爱咋滴咋滴,哪里还有功夫用子弹射杀。放走顺民们,他们还是顽强的能活下来一部分,等到秋天,日军可以再次割韭菜。
美军飞机侦查的时候,通往和顺的公路已经没人影了。路也才修到半路,后半段全是炸弹坑。
战斗第五天,虞师还没过来。日军借着浓雾,直冲过来。
突击队火力全开,重机枪,轻机枪,手榴弹,总之能炸的武器全丢出去了。
迷龙奋力的架着机枪扫射,日军的掷弹筒接二连三的往这里打,直到一颗致命的手雷丢入迷龙附近。
“迷龙哥!”
豆饼本能的扑倒迷龙,手雷猛地炸响了,豆饼囔囔着想说什么,迷龙根本听不清楚。他直接给99式轻机枪插上了刺刀,对着迎面而来的日军展开了肉搏战。
“板载!”
“轰!”
日军刺刀冲锋,军曹自爆开路,不断的向树堡内涌进来。烦啦都不用仔细瞄准,自己以最大速度射击日军。
死啦死啦掏出驳壳枪,直接双手握住,几下短射,根本来不及多想,还有不断日军冲来,立马换成勃朗宁手枪,挨个击杀。
“固防!固防!”
何书光挣扎着起来,端着步枪加刺刀冲锋,用尽全力大喊:“虞师座万岁。”
一个突击队员大骂:“去他妈的虞师座...”
“轰!”
某个突击队成员拉响手雷,在树堡内炸开,粉身碎骨浑不怕,临死前终于骂出了这句大逆不道的话语。
阿译长官经常挂嘴角的一句话:非议长官,要执行军法的。说白了就是枪毙,只需要何书光这个精锐打个小报告就行。
何书光被手雷的爆破冲击,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他瞳孔涣散,宛若死人。
也许死啦死啦真的很魔性,锁死了士气,永远是高昂的那种,能让人舍身殉国,硬生生的打退了日军的这次进攻。
不辣捂着大腿大骂:“王八盖子滴主力团,那个家伙塞?”
作为底层的人,他们在战后没有勇气骂虞啸卿,但是欺负他下面的精锐,还是可以的,反正这里头就一个何书光。
“死球了!”
“放屁,他还能动弹!”
何书光躺在树堡内,被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虽然是个轻伤员,但是此刻他比重伤还能躺着,他的心已经死了一半了。伤兵经过都要捶他的伤口一下,看见他蹦出血花,在继续给他包扎。
迷龙无力的抽打着豆饼,还不停的骂着:“瘪犊子玩意,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怎么就不知道机灵点呢?你虎啊!当自个是东北的大狗熊吗...”
豆饼胸口已经不冒着血了,但是他仍然咧着嘴。他没能说话了,已经死透了。他给迷龙挡了一发炮弹,也许是手雷。果然最危险的是机枪手,到哪都挨炸。
豆饼:河北保定谷小麦,川军团重机枪弹药手,上等兵。牺牲于1944年的滇西反攻前夕。
如果不是碍于他的年龄,6年的军龄起码是陆军下士。而他牺牲前,才年仅二十,止步于上等兵。
死啦死啦亲自为他安葬,埋了以后,还不忘招魂。神神叨叨的,所有人都看见了死去兄弟的亡魂,在天上冲他们笑呢。
死啦死啦转头又对烦啦说道:“我欠的债,这辈子都换不清了。”
烦啦直接给他一脚:“叫你嘚瑟,当老鼠,中心开花,下一次希望日本人给你脑袋开花。”
迷龙大大咧咧的,流着泪嘲讽道:“哎呀妈呀,可把我的耳朵听得一声鸡皮疙瘩。兄弟们,如果有下辈子,咱们一起啊!迷龙哥给你们整正宗的猪肉炖粉条吃。”
烦啦翻了白眼,你可拉倒吧,你压根不会做菜。收拢站的那一顿猪肉炖粉条子,咸的要死,就是一坨烂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