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啦迈着瘸腿说道:“老爷子,兜兜转转,就剩下咱们三了。”
郝兽医看见阿译回来了,连忙问道:“阿译啊,怎么样了?那个虞啸卿,能让团长他们过来吗?”
阿译说道:“他(唐基)只说尽可能帮忙。我就求他,求他给一条允许过江的命令,他却只说只能帮忙。”
阿译说着说着,失声痛哭起来。他感觉自己真的很没用,百无一用是书生,说的就是他。
烦啦懒洋洋的躺在一个破椅子上,说道:“人家拿走了咱的功劳,给咱们一顿吃的就不错了,你还指望什么?你忘记了他的命令,要我们杀身成仁。说的倒是好听,让他自个成仁试试。”
烦啦说着,同时作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舌头都吐出来了。
兽医没有办法,拍拍屁股起身,然后说道:“我去大庙找找铁锅还在不在。那个,赖头,看护好咱的东西。”
赖头:“是。”
虞啸卿的补给很快就来了,就像是曾经在大庙一样,车上的人,风风火火的把吃的丢下来,扬长而去,傲慢似乎刻印到了他们骨子里。
精锐:你们都是渣渣,我们才是固守东岸的精锐。尽管这些所谓的精锐都是一些叼毛孩子,压根没打过仗。
烦啦一看,吐了一口口水:“来来来,都搬进来吧。”什么也没有吃的东西实在。
阿译想了想,说道:“不行,我必须再去找找虞啸卿,乌拉说过,今晚是他们最后的机会,明天的时候,就什么也来不及了,日军的大部队该快到了。赖头,你保护好大家。”
赖头又点点头。
烦啦什么都不关心,就像是地主老财一样继续躺着;“随便你。”
上官戒慈这时看着烦啦,问了一个问题:“你知道陈小醉家在哪吗?”
烦啦略微顿住了:“什么事?”
上官戒慈没有回答,而是就这样看着他,又变成了一个木头人。烦啦略微发毛,连忙起来。
“行吧!我带你去。赖头,你一定要保护好了,这地方的人,乱糟糟的。”
赖头再次点点头,然后左看看,右看看,这回他的官最大了。
“班长,怎么办?”
赖头想了想:“架起枪,布置暗哨,站岗警戒。”
嗯,这样就有了一点正规军的样子了。
“班长,蛇哥没过来,咱们也不会做饭啊!”
赖头挠挠头:“没事,咱们等着长官回来。你要是肚子饿,先吃点白菜填填肚子。”
烦啦陪同上官戒慈一直走到了陈小醉的家里,但是,似乎是没人了,也没有挂牌,门上锁了。他又敲了敲其他家庭的门,但是都没人了。
上官戒慈说道:“也许是去看西岸战场了吧,我看着江边有很多百姓。”
烦啦想了想,“也对,那你是继续等,还是...她回来了。她就是陈小醉。”
陈小醉则是看着烦啦,又看着上官戒慈,一脸迷惑,然后看见孩子,好像想到了什么,瞬间就伤心了起来。
烦啦一瘸一拐的走着,随后说道:“李乌拉还在那头,他说玩两天就回来,让你不要担心他。你放心吧,他这会活蹦乱跳的。”
“真的!”(开心)
烦啦想了想,掏出两只手表和一部分钱,交给了陈小醉,“那一天,真的对不起了,我真的很想吃粉条,钱也是我拿走的。也许...算了,没有也许。我走了。”
烦啦知道,自己又错过了一个让他心动的女孩,就像北平的那个姑娘一样。
“轰轰轰...”
南天门上,炮火连天,川军团依托简陋的工事以逸待劳,对方时不时的派出一个分队进行试探性进攻,然后远程火炮精准打击,似乎是并不着急。
“砰!砰!”
日军晃晃悠悠的退缩了回去,死啦死啦又在大喊着:“机枪改变阵地,又要炮击了。”
“轰、轰。”
死啦死啦大笑着:“叫花子,叫花子,就两炮了,真丢人。”
李乌拉一阵心烦,“别叫了,他们的援军来了,你自个用炮队镜看。你没看出来,他们就是牵制着我们吗?”
死啦死啦哑口无言,难怪前两拨都是毛毛雨,接下来,川军团就是瓮中捉鳖。
怒江既是东岸的防线,也是西岸的死路。
康丫组织的溃兵,一部分逃跑了,又有一部分逃了回来。
李乌拉继续说道:“东南西北,除了东面的怒江,都有日军重兵把守,日军占据险要地段,根本绕不过去。倒是有个好消息,虞啸卿说,等百姓过了河,咱们就能过河了。但是你看下面...”
夜幕降临,残余的溃兵和难民们终于将要过完,当最后一筏人登上西岸后,东岸的守军砍断了渡索。
死啦死啦大喊:“东岸的...”
李乌拉直接一脚踹翻他,大骂:“你疯了,你大骂,是出气了,我还指望着虞啸卿活命呢?你真的要把我们大家的路,都堵死吗?看看大家还有多少子弹可以打?”
死啦死啦丝毫不在意,笑容里带着些许哀愁:“你有办法带大伙过江?”
李乌拉点点头:“有,前提是你别作死。阿译长官和烦啦已经把求生的命令给咱们弄到了,剩下的,就是这帮兄弟如何过江了。为了死人,得罪活人值得吗?”
死啦死啦又开始哭了:“你好狠心,几百号人,就这样丢了,难怪东北...”
李乌拉大骂:“你继续说,你和你的团全死在这。对,你是妖孽,你能活着,我看你如何给两千人挖坟。”
死啦死啦立马变了脸色:“怎么搞?你说,我做。”
李乌拉叹了一口气,真是要被气死了。
“今晚我会到这个位置,我需要你给我拖住时间,晚上11点半集合,12点渡江,我会准备好渡河器材让大家把多余的负重,全部集中到这里,晚上就持有一把枪,打过去。打不过去,就喝米汤。我想办法断后。”
死啦死啦一看,他们需要在晚上后半夜渡江,但是日军不会轻易地放过他们的。
死啦死啦眉头紧皱:“日军有照明弹,过不去。”
李乌拉出了主意:“天黑以后,每隔半小时左右,大喊渡江,实则严阵以待,不断地欺骗他们。11点半以后,我会制造浓烟,剩下的就看你了。”
死啦死啦说道:“我一定给你争取时间。”
李乌拉:“不是渡河时间,而是如何不自相残杀,下面的溃兵,相互残杀,还有杀死百姓的,你没有看到吗?人都着第一个跑掉,都想着求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