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织玉眨眨眼,有一瞬的懵,“不是,九师兄你怎么来这里了呀?”
许音尘瞪大眼睛,满脸都写满了“你还好意思问我”,顿了顿,如实回答道:“我准备去看看你。”
“看我做什么?”沈织玉扭头,脚下继续朝着风铃走去。
“今夜我回到住处,察觉到有人潜进去过,查看一番,确认里面无人后进去扫了一圈,又没发现做了什么手脚。”
哪里是没做什么手脚啊,不过是没发现,估计那密钥也是下在了茶水里,要么就是抹在了茶杯壁。
下药这几种手法最为隐蔽。
沈织玉知道九师兄的习惯,出门前习惯在门上设个小术法,没有什么杀伤力。不过只要有人触碰,九师兄就会知晓,相当于提前给自己敲了个警钟。
以前沈织玉还认为九师兄这样做是多此一举,毕竟这个小术法鸡肋得很,而且在宗门里也用不上,都是自己人。
不过现在她改变了想法,没有鸡肋的术法,只有不会灵活运用的人。虽然鸡肋,但胜在隐蔽,还是一次性的,只要触碰就破了,消散无踪,很少有人能察觉到异常。
提前知道里面有危险,便可以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避开,对方只会认为是自己运气差,没蹲到人。
许音尘继续说着,“本来是怕你出事,所以想着去看看情况,结果……”
结果半路就遇上了。
许音尘停了停,后面的话即便不说,沈织玉也知道,原来如此,是担心她出事啊。
九师兄估计是心生警惕,所以也没有动屋内的任何东西,包括那壶加了料的茶水。
否则迷药无色无味,即便九师兄检查了也不会发现异常,他不通药理。
沈织玉径直走到檐下,聚精会神的端详了阵。风铃小巧,却精致典雅,随着时光流逝,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趁着月色,沈织玉依稀辨认出上面似乎刻着什么纹路,眸光微微一动,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镌刻出来的痕迹,若有所思。
“九师兄,你来看看这眼不眼熟。”
许音尘定睛瞧了片刻,不确定道:“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吧。”沈织玉笑眯眯的,见远处传来脚步声,意识到是巡夜的家仆,沈织玉推了推许音尘,“有人来了。九师兄,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许音尘一眼就看破了她的鬼把戏,“小师妹,你是不是打算夜探紫竹林?”
……被戳穿了。
哎,九师兄这猜得可真是准确。她确实想着自己一个人去,人多了打草惊蛇,而且她无法保证此行会不会有危险。
若没有下药事件,沈织玉还无法断定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眼下看来百分之八九十的概率。
其实在此之前她本来没打算半夜跑去找线索的,但是……有人按耐不住对她动手,给她下迷药。
待沈织玉回到屋内倒了茶准备喝下去的时候,猛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桌上左手的茶壶旁,撒了一两滴未干涸的水迹。
刚刚提起来倒水的时候还没注意到。
可沈织玉清楚的记得,她到倒茶的时候,水是没有溢出去的,也不可能洒在桌上,哪怕一两滴,因为她有强迫症。
很多病都是相伴相生的。
上学那会儿写作业,一页里面写错一个字,她就撕了重写;本子撕多了几页,她又觉得本子不完美,换新的。
对于一个强迫症患者来讲,这些小细节是很敏感的。
水滴还没有干涸,按当前的温度来讲,说明下药的人许是刚离开不久。
不过此人或许有点匆忙,所以即便是小心翼翼,还是留下了破绽。
沈织玉可记得自己离开的时候,茶壶的水是热的,茶壶内虽然泡着茶,但她还没喝过。
茶壶泡着茶,自然是热水。泡茶盖上盖子后,茶盖上会附着着水汽,水汽就会形成水滴挂在茶壶盖子上面。
茶盖一揭开,那些水滴当然会顺着滴在桌上。
所以沈织玉瞥了眼茶壶盖,上面的水滴果然没了,她刚刚揭开的茶壶的时候,也没有水滴落下来。
自己早上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动过这壶茶,结合种种迹象,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有人在这里面下了药。
下药的人应该就是那个小丫鬟,到住处的时候主动提出进去掌灯,而沈织玉就停在门外。
灯笼只能照到一小片范围,在一片漆黑的屋子里面,顺手下个药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就是不知道她到底奉的是谁的命令。
她仔细瞧了。
那个药不是什么毒药,而是烈性迷药。
半夜沈织玉有点迷惑,越想越觉得想不通,从床上坐起来:
不是,这人是不是有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