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曼确实是紧张的。
灵确实是存在的，是人死后的另一种形态。
晚上，唐曼八点多到的火葬场。
进办公室，她没有开灯，站在窗户那儿往外看着。
她点上了烟。
夜色的火葬场，是十分的安静，和白天相比，那就是两个世界，但是有着同样的悲痛，似乎夜晚来得更浓重。
唐曼看着，火葬场今天只有门卫在，值班的人员，请假离开了。
唐曼一直站着，看着外面。
走廊有哭泣的声音，唐曼没有动。
在火葬场，这样的事情很多，夜里偶尔的就会发生。
唐曼咳嗽了一声，哭声停止了。
唐曼看了一眼手表，马上就九点了。
一个人到了门口，门卫打开小窗户，问了几句，就让他进来了。
唐曼和门卫说过了。
唐曼把灯打开了，那个人往上看了一眼，这个人很聪明。
这个上来了，脚步声不对，一个腿有毛病，很重。
进来，果然是，这个人的一条腿有毛病。
“请坐。”唐曼给倒上茶水。
“唐小姐，您不用客气。”这个人五十多岁，坐下了。
清瘦的样子。
“嗯，辛苦您了。”唐曼说。
“我叫恩革，叫我名字就行了。”恩革说。
“好吧，这件事您要怎么处理呢？”唐曼问。
“从妆上处理，首先麻烦的事情就是，顾小婷身上的灵，就是康儿的灵被抽走后，顾小婷是有危险的，这个不敢保证，她不出事。”恩革说。
“死亡？”唐曼说。
“有可能，但是是意外。”恩革所说的，唐曼懂，这个意外，就是和他们扯不上关系。
“如果这事不管呢？”唐曼说。
“那问题可就大了，不在顾小婷的身上，而是康儿，这个灵是阴灵，这个时候，不是前几年的时候，现在她要靠着人的气活着，依附在人的身上，这个人用不了一年，就会死亡，她再换。”嗯革说。
唐曼其实是犹豫的，顾小婷自己作死，但是罪不致死。
“用什么办法？”唐曼问。
“顾小婷现在控制着康儿灵，她会上妆，上妆的时候，在妆上下做一下功课，劫妆。”恩革说。
唐曼摇头，意思不懂。
“这个我可以教你，不难，而且今天晚上，我们就要设劫，引导顾小婷上妆。”恩革说。
“顾小婷就在火葬场某一个地方，我们有什么动作，她能看到的。”唐曼说。
“现在不在了，已经有人引走了，应该在三四个小时回来，下午半夜，两点，她会选择一位死者上妆的。”恩革说。
“都是哈达安排的？”唐曼说。
恩革点头。
“那跟我到训练室，教我劫妆。”唐曼说。
他们去训练室，在义头颅上。
恩革从化妆箱里，随意的拿了一根妆笔，在义头颅上化着。
唐曼看着。
唐曼琢磨着，你这不是逗逼吗？没用妆料，就化着。
唐曼盯着看，手法是很奇怪，但是唐曼一下就看会了，断妆十三次，停下来。
“看会没有？”恩革问。
“你这是……”唐曼问。
“空化妆，用意念而行，断妆十三次，十三是鬼数，是异数，空妆不空，顾小婷上妆后，灵十三断，离体，我就可以带回去了。”恩革说。
“你这是什么妆术？”唐曼问。
“你会就可以了，不要往外说，我是鬼市的妆人。”恩革说。
唐曼他们回办公室。
“分析一下，顾小婷最有可能上妆的尸体。”恩革说。
唐曼打开电脑，查看。
每天的记录都会传到后台。
唐曼分析着，看着。
“顾小婷上妆，为什么？”唐曼问。
“顾小婷上妆，是在找妆感，她要找到的尸体应该是很特别的，普通的她基本上不会动的。”恩革说。
唐曼选择了一具。
恩革看了说：“看看去。”
两个人进了停尸间的长青厅。
看了尸体，恩革从怀里掏出一支笔来说：“用这个上空妆，十三断妆，不要忘记了，我守在门外。”
唐曼拿过妆笔，恩革出去。
唐曼给死者鞠躬后，上空妆，十三断妆，十几分钟后，唐曼出来。
“完了。”唐曼说。
“你回办公室等着，不要开灯，不是你的办公室，而是最上面的一间办公室，可是看到这儿的，我在里面的角落呆着，等着顾小婷的到来。”恩革说。
唐曼点头，离开。
在三楼的一间办公室，唐曼坐在椅子上抽烟。
顾小婷要两点左右钟才能来。
唐曼也不敢大意，凡是都有一个意外。
唐曼抽完烟，就站在窗户后面往外看。
这儿能到场子的情况。
快两点的时候，顾小婷进来了，门卫休息了，没看到。
顾小婷直接的就往长青厅去了。
唐曼的心跳加快，会出意外吗？
十几分钟过去了，没有动静。
快半个小时的时候，恩革走出来了，摆了一下手，直接就从门口离开了。
唐曼知道，这是带灵走了。
唐曼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康儿和自己生活那么久，突然……
唐曼有点难受。
顾小婷走出来了，摇晃着，扶着墙站了良久，离开了火葬场。
唐曼松了口气，坐到椅子上，抽了一根烟后，离开了。
回去休息。
唐曼十点多起来的，吃过早饭，就去河边坐着。
空妆不空？鬼市妆人恩革。
看来，鬼市之妆，应该是更高一层次的吗？
唐曼是不是要找哈达，学学鬼市之妆呢？
鬼市无妆师，那是不对的，鬼市妆师是一直存在的。
对于外妆的研究，整理，唐曼已经是开始犹豫了。
秦可走过来了，坐下。
“你知道我在这儿？”唐曼问。
“我就是感觉，你果然是在这儿。”秦可说。
“嗯，今天有点不舒服，没去上班。”唐曼说。
“那就别在这儿坐着了，快中午了，去我家吧。”秦可说。
唐曼抱膝，把头放在膝盖上，侧头看着秦可。
“这是要见父母吗？”唐曼说。
秦可竟然脸红了：“我父母说要见见你。”
“你告诉他们了吗？我是化妆师。”唐曼说。
秦可点头说：“他们说，什么职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善良。”
唐曼想了下，站起来说：“那就走吧。”
唐曼去秦可家，在水一方小区，一越二的房子，外面花园弄得很精致，看来是一个有品味的家。
进屋，秦可的父母都在，十分的热情。
泡茶，洗水果，都切好了，拿上来。
“叔，姨，不用忙。”唐曼说。
坐下聊天，虽然没有直接问那些问题，也是旁敲侧击的，问出来了。
唐曼知道，这很正常。
他们倒是挺满意的。
吃饭的时候，进饭厅，唐曼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