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看完这些资料后，眉心微拢。
季悬冷漠的开口：“去调查这个姑娘。”
可是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他们能查到的老人的信息，都是因为以前在公安机关中有登记，可是死者的消息，却是不多。
只是记在了姓甚名谁，家住在哪里，家中有几口人，接着便什么都没了。
时过境迁，季悬在去姑娘家里时，那里已经完全变了模样，周边也都是新人了，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的人，几乎没有。
事情很难在调查下去。
可季悬没放弃，依旧在这个破旧的小区中寻找着认识姑娘的人。
终于，半夜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拾荒的老人。
他年龄很大了，白天的时候不出现，晚上时就像是幽灵一般的翻着垃圾桶。
可在他看到季悬的时候，转身就跑。
慌不择路。
季悬快步追上他，直接握住了老人的手：“你别跑，我不是坏人。”
老人明显的缩了一下身体，从脏乱的发丝中，老人的浑浊的目光透了出来，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
他很少和人接触，逢人就躲。
季悬听保安说，他是在这里说了五六十年的老人了，年轻的时候也是大学生呢，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是啊，没人知道什么事情能把一个大学生逼成这样。
在五六十年前，大学生可是格外吃香的。
怎么都无法想象会变成现在这样。
每日翻垃圾箱度日。
怎么想都觉得很离谱。
老人力气不及他，没有抽回自己的手。
季悬带着他去了饭馆，给他点了饭菜。
他目光猩红，一直盯着老人。
老人囫囵吞枣的吃着，嘴中时不时的说着一些让季悬听不懂的话。
“这面条没有当年的有劲道。”
“你们警察当年也带来我吃过一顿。”
“嘻嘻，以后多带我来吃吃啊，这个面条太贵了，我吃不起啊。”
季悬目光闪烁了一下，直接问：“你知道孙琼华的案子吗？”
孙琼华死的很惨。
她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是吊在长裤里的，肚子里的孩子被生生剖了出来，耷拉在外面，身上都是鞭痕和可怕的淤青。
她在死前，在怀孕的时候，被人侵犯了。
当时的调查结果显示，侵犯她的可不止是一个人。
五十年前的办案条件并不好，很多痕迹都发现不了，也没有现在这么多的高科技，无法去查DNA。
哪怕当时查到了还是年轻人的老人，也苦于证据不足，没有抓拿归案。
更别提其他人了。
老人猝不及防的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吃饭的动作瞬间顿了一下。
他忽的抬起眼，然后瞬间把整个桌子都给掀翻了。
“你是坏人，你是魔鬼，嘿嘿嘿嘿……”
他凄厉的笑着，疯疯癫癫的不像是个人。
“肚子都被剖开了，她哭的可惨了，你想不想听她哭？我告诉你哦，做梦的时候会看到她的……”
“她就那么血淋淋的站在我面前，然后跟我说，你快下地狱一起来陪我啊，一起来陪我啊……”
“啊哈哈哈——”
饭馆里所有人都听到了他撕心裂肺又癫狂至极的话。
都是觉得心里发毛，可怕的很。
饭店老板很不爽的走出来：“你说你干嘛要把一个疯子带来我店里，你这还让我怎么做生意？”
季悬冷漠的看了她一眼，深吸口气，道歉：“抱歉，是我考虑不周，所有的损失我来负责。”
老板还没算完账，季悬留下钱就去追老人了。
这个老人，明显就是当年事情的经历者。
他肯定是看到了什么。
可当他跟着跑到老人居住的地方后，老人把门死死的关着，说什么也不给季悬开门。
更是在屋子里大喊什么杀了我，杀了我，把我也带走之类的话。
季悬悻悻而归。
第二天，医院传来消息，盛繁音已经脱离危险了，现在已经转移到了普通病房里。
下午的时候，她就醒过来的。
盛繁音只觉得浑身上下哪里都疼。
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季悬。
可当她偏头去看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季悬。
他给杯中倒了热水，用棉棒细心替她润着嘴。
盛繁音目光闪了闪。
她现在还没有什么力气说话，只是看到季悬的时候，目光各种带着几分疑惑。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要问，但是什么也别问，先把身体养好。”
盛繁音闭上眼，然后便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她脸颊上拂过，再一次睁开眼时，是季悬拿着毛巾在帮她擦手。
若是以前，盛繁音还会害羞一下。
可是此时，完全没有害羞的心思，因为太疼了，可是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盛繁音瘪了下嘴。
季悬瞧见，有些紧张的问：“很疼的话你就眨一下眼。”
她眨了下眼。
季悬忙去叫了医生，他出门的时候，差点被椅子绊倒，声音也很着急。
一群医生来到她的病房各种，围着她各种检查。
其实盛繁音也是医生，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只是在看到这么医生，她瞬间觉得自己像个小白鼠。
医生给她换了药。
盛钰来和季悬换班了。
她对季悬道：“我来照顾他吧，季先生去忙自己的事吧，这次的案子，我希望你们警局能给我一个交代。”
盛钰可不管季悬在警局是什么身份，该严肃的时候，还是很严肃的，简直气场全开。
季悬点了点头，他深深的看了眼盛繁音，才离开了病房。
刚走出病房没多久，就接到了傅明的电话：“第二起爆炸案，死者还是老人，是在十字路口爆炸的，你快来现场。”
季悬神情瞬间冷漠下来。
他应了一声，到达现场后，这次的情况比较好一点，周围没有别人，没有波及无辜。
季悬直接问：“确认死者身份了吗？”
傅明点头，声音沉冷：“死者是当年孙琼华案子的调查组组长裴震。”
此时，顾野正在检查尸体。
和老人的死法是一样的，身上的炸弹也是特制的，耳中也有耳机，是被人威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