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悬愣了片刻。
“虐待？”
盛繁音重重点头。
李娜的尸体被挖出来后，露在外面的皮肤上，有肉眼可见的伤口。
若是以往，盛繁音可能会直接在现场进行初步尸检，可是此时周围这么多的人，她下不去手。
李娜不过还是个孩子。
她想要给李娜留点体面。
她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盖在了尸体上，遮住了她的脸和上半身。
她站起身，深吸口气，才沉声开口：“季主检，先通知家属吧。”
说这话的时候，她自己都心疼的几乎要窒息了。
“我想先把尸体带回警局。”
“好。”
两人分头行动，季悬再去找李哥李嫂时，已经专门嘱咐过辖区的民警好好保护好现场。
这里虽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但是如果能找到埋尸人的一些线索，说不定可以顺藤摸瓜的找到凶手。
纵使这个可能性不大，但还是要试试。
一个多小时后，季悬已经到了李哥李嫂的家。
李嫂直接朝着握住了他的手臂，充满希冀的看着他：“季警官，是不是找到娜娜了？”
季悬过来时，一路上都在想着怎么和他们两位说。
可当看到两人满脸愁苦，只是过了一天，他们两鬓都生了白发，整个人都憔悴不少，张了张嘴，第一次狠不下心。
他们两人，就这么一个女儿。
季悬紧绷着唇，车轱辘话在喉间绕了又绕，终于是说出了口：“我们在武安区的施工地找到了娜娜的尸体。”
轰——
就好似是晴天一道惊雷劈下。
李嫂站都站不稳了，身形重重一晃，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昏过去。
季悬急忙把人扶稳。
李嫂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情绪彻底崩溃，紧紧攥着季悬的衣服，不断的恳求：“你们一定是看错了，一定是看错了，我家娜娜只是迷路了，她不可能会死的。”
“她只是迷路了，不会死的。”
“她只是迷路了……”
她一遍一遍的说着她只是迷路了。
李哥虽说是还有些理智，但是身体也是止不住的轻颤。
“季警官，我们可不可以见一见我们的女儿。”
季悬点头。
季悬把两人带回警局。
盛繁音还没有进行解剖，她在等李哥和李嫂的同意，但是她已经做了个初步的判断。
季悬过来时，她走到他身侧，李哥李嫂被别的警官带去了停尸间。
盛繁音在两人走远后，才在他耳边低声开口：“李娜生前有被人用锤子，鞭子虐打过，身上还有电击的痕迹，就连私处也没有放过。”
“她的死因是窒息，被人用纤细的鱼丝线给勒死的。”
“目前能判断到的就是这样，因为在地底埋了一段时间，我还需要做一些温度和湿度的研究才能判断出她正确的死因，所以需要开胸。”
这时，停尸间里爆发出李嫂的哭声。
盛繁音担忧的开口：“我觉得李哥李嫂不会同意的，而且，刘雯的话，可能是真的。”
李娜身上的那些伤口，看着像是一群人造成的，胳膊上还有很多的掐痕，但是没有任何的反击伤。
她应该是不敢。
盛繁音忽然有些好奇李娜的日记本了。
“季主检，你就不好奇日记本上都写了什么都东西吗？”
季悬看了她一眼，两人去了办公室，只是打开日记本的时候，发现里面很多纸业都被撕掉了，而剩下的那些，都是写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没有任何的有用信息。
盛繁音啧了一声，小脸上一片冷冰冰的：“这个李嫂的控制欲还真的是强啊，李娜连写个日记，她都要管。”
她阖上日记本，问：“那现在怎么办？”
季悬当机立断：“去找刘雯。”
目前来看，刘雯可能是这个案子的突破口了。
这一次是命案，刑警队的人都出动了。
季悬开车走在最前面，油门踩的很重，车子都像是要低速飞行一样。
盛繁音不由攥紧了安全带。
这个人，疯了吧？
再一次找到刘雯时，刘雯在网吧里玩。
盛繁音把她带出来，她倚在墙上，顺手拿起了烟，想要点一支，学着电视里那些流氓的方式，对着季悬挑眉：“借个火。”
季悬拿出打火机，在盛繁音惊讶的目光中，帮刘雯点了烟。
刘雯自己也有些惊讶，只是在吸了口后，一下子就呛的眼睛都红了。
盛繁音微微挑眉，伸手夺走了她手中的烟，冷冷开口：“不会抽烟，就别学那些人。”
刘雯只是切了一声：“想问什么就问吧。”
季悬淡淡的开口：“你之前说的学校是什么。”
刘雯脸色瞬间就变了，眼底带着带着淡淡的恐惧：“那是一个军事化管理的学校。”
想起什么，刘雯拿出手机，点开了一个网址，缓缓开口：“就是这个学校，你可以去查一查。”
“没有什么要问的，我就继续去玩了。”
盛繁音忽然扣住了她的手腕，担心的开口：“别去网吧了，回家吧。”
刘雯只是甩开了她的手。
可这一次，没走几步，还是被盛繁音拉住了，她站在阳光下，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你知道向我们提供线索，所以你是想要给娜娜报仇的是不是？”
“你也不坏，不必让自己有那么多的刺。”
刘雯整个人都在网吧的黑暗里，前面的光她只是轻轻一碰就觉得疼。
可这一次，她怎么都没有甩开盛繁音的手，因为她直接被拽到了盛繁音的怀里，头上传来女人清冽的声音：“你现在也算是嫌疑人了，不想回家，那就回警局待着吧。”
至少警局安全。
盛繁音扭头看向了季悬，问：“把她带回警局可以吧？”
“自然可以。”
季悬把学校的网址交给了傅明调查，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傅明传来的消息让他神情猝然就暗了下去。
在学校的网址中，隐藏了一个暗网，而在那条网络上，发现了一个视频。
视频中的主角赫然就是他们一直在调查的李娜！
盛繁音察觉到他神情不对劲，也凑过去看，这一眼，让她整个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