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半路，季悬给盛繁音使了个眼色，暗示自己出去有事。
她猜他是想再找刘雯了解下情况。
趁李哥夫妻没看过来，她微微点头。
“咦，小季呢？”
到了小吃铺，他们后知后觉的发现季悬并未跟过来。
盛繁音想起刚才李嫂疯了一样拉扯刘雯的画面，摸了摸鼻子，转移话题。
“李嫂，最近李娜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吗？”
她皱眉思考。
李哥给两人倒好水，分别放在她们面前。
盛繁音端起抿了一口。
“没什么不正常的啊，回家就写作业，到点就睡觉……”
李嫂边想边说。
“方便到家里看看吗？”
盛繁音环顾四周后，提议。
小吃铺是李哥夫妻工作的地方，没什么李娜生活过的痕迹。
她想去李娜的卧室看看，趁季悬不在，正好实践下她最近学的痕检知识。
为了早点找到女儿，李嫂很是配合。
“我家离这儿不远，走几步就到了。”
随后，盛繁音跟随两人来到家中。
一家三口住在二楼，布局是常见的两室一厅。
李嫂很爱干净，家中十分干净，布置得也算温馨。
“娜娜住这间。”
她领着盛繁音走到朝阳的小房间。
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中规中矩的书桌和小床。
床上摆着几个毛绒玩偶，一看就是女孩子住的地方。
盛繁音一边打量，一边单手托着下巴思索。
“你们知道李娜跟刘雯是怎么认识的吗？”
她走到抽屉边，得到夫妻二人同意后，挨个拉开，查看李娜的物品。
李嫂闻言皱起眉头。
一听刘雯的名字，她就头疼。
她有些不开心的说道：“不清楚，之前听娜娜提起过她的名字。有一次她说漏嘴，我们才知道刘雯那姑娘总爱打架。”
“正常父母，谁希望自己孩子跟小混混玩到一起！”
一直沉默不语的李哥显然也很不满。
“我理解。”
盛繁音敷衍一句。
李嫂正在气头上：“娜娜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乖乖女，我看，就是被刘雯带坏了。你们应该多调查下刘雯，说不定就是她把娜娜拐走了！”
没有证据，况且刘雯还有不在场证明，盛繁音对这话并不赞同。
碍于季悬的情分，她选择装作听不见。
李嫂瞧着盛繁音不搭话，似是察觉说的有些过分了，讪讪一笑，这才作罢。
“这是……李娜的日记？”
查看到第三个抽屉，一本精致的粉色日记本进入盛繁音视线。
她将本子拿起，反复打量。
这是个老式密码本，几乎没什么人用了。
李嫂看清她手里的东西，连连点头：“对，但她也不是天天写，一个本子用了好几年了。”
盛繁音瞥了她一眼，摩挲这密码锁处明显被破坏过的痕迹，若有所思。
她将日记本放到一旁，漫不经心的询问：“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天天写？”
李嫂哑然。
李哥用胳膊肘碰了碰她，接话道：“我们也是出于关心。”
出于关心就偷看孩子日记？
盛繁音不理解，这对外人眼中乐于助人为乐的夫妻，怎么会成为这么糟糕的父母？
敲门声打破三人间的尴尬。
李嫂找到机会，立马起身：“应该是小季回来了，我去开门。”
盛繁音点头。
伴随开门声，季悬大步走进李娜的房间。
他粗略观察下房间布置，也发现了桌上摆着的日记本。
盛繁音怕他贸然翻看，扯扯他的衣服阻止：“如果回警局还没找到李娜，再翻看她的日记本也不晚。”
季悬轻轻嗯了一声。
他也看到日记本上被破坏过的痕迹，大概猜出李哥夫妻对本子做过什么。
“我刚才又去问了刘雯，娜娜在学校确实被人欺负了。”
他的话如同原地惊雷。
李嫂不可置信的问道：“娜娜为什么不告诉我？”
“是不是她说过，你们不信？”
盛繁音盯着她的眼睛。
李嫂张了张嘴，想到什么，她哑然沉默。
显然，她猜对了。
她抿唇，在夫妻二人看不到的角度翻了个白眼。
李娜的失踪，想必也有他们的功劳。
季悬将日记本装入证物袋，再次翻找起来。
半晌，没找到其他跟李娜失踪有关的线索，他招呼几人。
“依我看，我们再去趟学校，先把娜娜遭受校园暴力的事情查清楚。”
纵使李哥夫妻再不想承认他们对女儿的关心不足，眼下，这是唯一的抓手了。
盛繁音点头赞同。
她见李嫂神色萎靡，安慰道：“现在还处在黄金救援期，她很大几率是安全的。放心吧。”
李哥轻轻拍拍妻子后背。
四人折返回到学校。
此时临近放学，李娜的班主任正在教室外站着，观察学生们的上课情况。
见几人到了，他赶忙迎了上来。
季悬抬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直到五人来到空教室，他开口道：“经过我们调查，李娜在学校疑似遭受校园暴力。”
李嫂盯着班主任，看得他有些不自在。
“这个……我不太清楚。”
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李嫂瞬间被点燃，说话很冲：“这不是班主任的失职吗！”
她说的有理，弄的班主任更不知如何是好。
“麻烦你先把这上面写的几个人叫过来。”
季悬掏出笔记本，摊开。
他指着上面刘雯写下的人名给班主任看。
班主任皱着眉头看完。
随后，几个学生被叫到办公室来。
为首的是个小胖子，他率先开口：“我们的确是跟李娜吵过架。”
学生们互相看看，毕竟是孩子，对警察心存畏惧，老实说了实话。
“但是我们真的没有霸凌过她！”
“对啊，反倒是李娜，整天跟着刘雯和校外的小混混一起玩，我们还怕她霸凌我们呢！”
他们表情明显不服气。
班主任作证道：“李娜最近在学校的确不合群。”
“刘雯因为父母离异，心思根本没放在学习上，光是被学校老师抓住打架，就有好多次了。”
校长从门外走进来，补充道。
季悬瞥了盛繁音一眼，二人对视，脑海中不约而同浮现起刘雯那张倔强的脸。
事实真如他们所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