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审讯室中,刑警队长傅东脸色冷凝的看向坐在对面的中年妇女,而盛繁音和季悬一左一右坐在他身旁,表情严肃。
“哈哈哈……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吗?还要多此一举再问一次?”
王静脸上的笑有些疯狂,完全看不出初次见面时憔悴又凄惶的样子:“别浪费时间了,我承认,的确是我杀了他们,只是没想到你们动作那么快……只差一点,我就能逃走了!”
盛繁音狐疑的看了一眼季悬。
季悬察觉到她的目光,清了清嗓子道:“我在凶案现场发现了一截断裂的树枝,从新鲜程度看,和两名死者遇害的时间相一致,在树枝上提取到了王静女士的指纹。”
树枝……
盛繁音自愧弗如,她和许多痕迹勘察师合作过,湿地公园的凶案现场可是有不少的树枝落叶,他居然能细致到发现一截树枝的异常,送去做指纹提取。
听见季悬这么说,王静呆住了。
“呵呵……原来我居然栽在了一截树枝上?”
她喉间溢出嘲弄的笑,说不清是嘲笑的自己,还是嘲笑两名死者:“我是骗了你们,我早就知道余庆在外面有情人,那天我们吵架,是因为余庆要和我离婚。”
“我爸爸的公司其实早就被他暗地里掏空了,他挪用公款悄悄成立了公司,很多优秀的客户和大宗的订单,都被他给挖了过去,眼看我和我爸爸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就借着我生不出孩子这件事情,想要和我离婚。”
“我不同意,他就威胁了我,说我们的婚内财产和公司的钱早就被他转走了,如果我老老实实离婚,他还可以给我和我父亲一笔钱,要是不愿意,他现在起诉离婚,我就只能分到他欠下的大笔债务……”
“我不甘心啊!那是我父亲一辈子打拼下来的心血!看着他趾高气扬的离开,我就悄悄跟了过去,却没想到他竟然在和情人私会!”
“我只是过去想质问他,可他喝了很多酒,当着那个女人对我动了手,说将我打死,也不用离什么婚了……我凭什么让那对狗男女猖狂?!”
“所以我脑子一热,用烧烤签直接杀了他……那个女人吓坏了想跑,被我抓起来绑住,擦掉我自己的指纹之后,拽着她的手将那个该死的负心汉扎成了刺猬!又用余庆那人渣的手掐了她的脖子!”
“刘双那贱人趁我不注意逃跑,却摔进了河里……呵呵,这就是报应!你们随便判吧!反正弄死了那对渣男贱女,我哪怕是死,也觉得不吃亏!”
盛繁音看着她癫狂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是凶手,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的确可恨,却又值得同情。
季悬垂眸,等到王静冷静下来才道:“如果真如你所说,当时余庆对你实施了殴打,甚至危及你的生命,检察院在起诉时应该会酌情量刑,法律是公平的。”
“所以不管什么时候,请相信法律,而不是被自己的情绪支配。”
他深深看了王静一眼,带着文件走了出去。
盛繁音听见他的话,又是一阵恍惚。
他真的是个善良又温和的人,似乎天生就代表着正义和光,不偏不倚,公正清朗。
可是这些……是表象,还是真实的他?那些巧合,又如何解释。
王静也因为这些话陷入沉默,许久才哽咽着低低说了声谢谢。
后面的笔录,王静都极为配合。
案子终于告一段落,盛繁音也终于能够回去休息。
她走出警局时,季悬也恰好走出来,看见她时微微笑了笑:“终于放假了,盛主检可要好好休息,女孩子不能太辛苦。”
“谢谢季主检关心。”
盛繁音回以一个微笑,不经意看了一眼他手中的车钥匙,主动道:“季主检方便送我一程吗?这个时间不是太好打车。”
季悬愣了愣,大概是没想到她会这么主动,笑着点了点头:“荣幸之至。”
他绅士的帮盛繁音拉开车门,才坐上了驾驶座:“盛主检家在哪?”
“东湖丽景。”
盛繁音报出自家地址,像是不经意询问:“季主检的痕迹勘测做得真是专业,之前是在哪里工作?”
季悬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不是太喜欢被别人打听私事。
但想到盛繁音是自己的同事,似乎也对痕迹勘测有些兴趣,还是回答了问题:“我一开始是在漠省的极光市刑警队,两年前才被调过来。”
漠省,极光市!
那就是她和沈清之前去旅行的城市!
怎么会有这样的巧合……
盛繁音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手指慢慢握紧,正要道,手机铃声却忽然响起。
季悬接起电话:“喂?”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他的神色逐渐变得凝重。
“好,我很快赶过来,盛法医现在也在我车上。”
他挂了电话,有些疲惫的按了按眉心:“恐怕我们的休假要泡汤了,刚刚局里接到报案,一名男子认为有人谋杀了他的母亲,现在我们得马上赶到现场。”
盛繁音打起精神:“没关系,人命关天,当然是破案要紧。”
“还是要保重身体。”
季悬笑了笑,随手从手套箱拿出一罐咖啡撒给盛繁音。
车子一路开向城南的一处老式居民楼,季悬刚将车子停下,同盛繁音一道走过去,就听见一名男子嘶哑愤怒的吼声传来。
“什么自杀!你们这些警察负不负责任!想故意敷衍我们小老百姓?!”
“我妈怎么可能跳楼自杀!她就是被人害死的!你们还磨蹭什么!给我找到害死我妈的凶手啊!”
盛繁音眼神疑惑,和季悬一道走到楼下,就看见警员小周苦着脸走了出来。
季悬上前询问:“怎么回事?”
“哎……大概是一小时前,这边有居民给派出所报案,说有一位老人跳楼自杀了。”
小周叹了口气:“派出所这边赶过来,确定死者家里没有其他人出现的痕迹,就通知了老人家的儿子,结果他儿子回来,非说家里丢了什么东西,一定是有人害死了他妈妈把东西给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