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岁欢心里五味杂陈,她该一次次相信他吗?
苏屿白数次出入青楼都没沾染到女子的一根发丝,现在居然在宫中染上了口脂。
苏屿白并没有发现这点口脂,他疑惑看向她:“不过是见了公主一面,又暗自在宫内查了线索,你等了很久?”
他看她面色紧绷,以为她是等太长时间才脸色不好。
她轻笑着瞥他一眼:“王爷见公主一面,怕是没少亲近,连衣襟都沾了不少公主的口脂,想来叙了不少情意。”
他低头一瞧,面色凝住。
“这公主,不简单。”他语气冷了不少。
夏岁欢好笑的等他继续编:“你的意思是你被算计了?”
她想不出什么样的算计能让人如此亲近。
他拿帕子擦了擦衣襟,随手把帕子扔到小案上。
“公主故意让你看到这些,你不必多想。”
他神情还是那样淡然,她却不得不多想。
几番思考下来,她决定不管这些烦忧事,就像她说的,能抢走的永远不可能属于她。
再次来到韩家别院,这里似乎没有任何变化,连鬼火都没有,难不成并没有埋尸体?
她走到过风处,听到呜呜的声音传来,这声音夹杂着风声,传出很远。
很明显苏屿白也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他先一步走过去:“我去看看。”
她跟在他身后,这呜呜的声音越发响亮,在夜里倒真像鬼哭似的。
她不由攥紧他的衣角,随后想到什么一样又放开。
他们最终停在一个小门前,这小门周围洒了土和草,下面是个地窖,一般人根本瞧不出来。
要不是这声音引他们来,连他们都没发现这处并不是平地。
小门上挂着锁,声音就是从里面传来的。
苏屿白举起手掌欲震碎这门,她及时拉住他的手臂:“不要打草惊蛇,你这一掌下去,就会有人发现我们来过这里。”
他收回掌心,转眸看她。
“瞧我的。”
她自废旧的房门边折下一根旧铁丝,接着把铁丝放进锁眼中,轻轻一转,铁锁应声而开。
他不可置信的盯着她。
她扬扬眉梢:“怎么样?我会的还多着呢。”
他勾起轻笑,伸手掀开小门。
地窖里黑暗,下方像是听到动静,里面的呜咽声更大。
苏屿白点燃了个火折子。
他飞身落进地窖里,夏岁欢赶紧提着衣裙小跑着下了地窖。
等她适应黑暗,才看清里面绑着一个人,此人被蒙着双眼,骨瘦如柴,嘴被布条封着,看上去好多天没有吃饭。
苏屿白拳头骤然捏紧,他快速给对面的人解了绑,拉着她跪在地上:“微臣参见皇上。”
夏岁欢吃惊:“皇上?”
她抬头仔细瞧了瞧,还真是皇上,只不过饿得脱了相,一时没认出来。
她连忙收回目光,伏在地上。
皇上有气无力倚坐在地上:“苏清王,朕就知道你是个有能耐的。”
皇上的声音沙哑,像是老树断裂一样。
苏屿白上前扶起皇上:“微臣这就救您出去。”
皇上面上浮现怒意:“这帮贼子,好大的胆子。”
“皇上,此地不易多留,先出去再说,臣会派人寻具尸体放入地窖中。”
皇上没有再说话,苏屿白带着皇上坐进马车,夏岁欢也跟进去,找个不显眼的角落坐着。
苏屿白为皇上倒杯茶,他把茶递至皇上手中:“皇上先喝些茶缓缓,这马车里没有吃食,等路过街道,臣让人去买。”
这马车里除了他们就只有夏岁欢,不用想都知道只能她去买。
皇上一口气把茶喝尽,缓了口气,才看向苏屿白:“你救驾有功,等朕回宫,定重重有赏。”
苏屿白小声提醒:“皇上,您不如先在青天司养着,静观其变,朝中如今不太平。”
见皇上不满,他继续解释:“皇上正好可以借机观察每个人的行动。”
皇上想了想,点头答应:“你说的对,朕倒要看看有多少狐狸尾巴能露出来。”
路过街口时,马车停在路边,夏岁欢急步去买了几个包子。
等上了马车,苏屿白皱着眉看她,似乎是对她买的东西不满。
皇上接过包子,温和安慰:“如今朕落到这种地步,没什么是吃不得的。”
他说着咬了口包子,表情没有任何不悦。
“朕曾经微服私访时,也吃过普通的街边食物,百姓吃得,朕为何就吃不得?宫中那些珍馐都不如这几个包子有滋味。”
皇上几口就把她买的包子吃下肚,纵使饿得受不了,皇上也依然保持着最后的体面。
苏屿白没有惊动任何人,独自带着皇帝去了青天司的密室,皇上现在看上去像是个乞丐,趁着天黑,倒是没有引起人注意。
等他再出来时却只有一个人。
夏岁欢也不多问,到现在她都还觉得恍如做梦,他们就这样把皇上救了下来。
他走到她身边:“你先下去休息,我派人连夜找个与皇帝相像之人代替。”
虽然皇帝呆的那个地窖像是没有人再管,但以防万一还是要找个人冒充。
她点了点头,转身就走,苏屿白却又及时叫住了她:“白薇公主的事,你不要误会,很快你就会明白一切。”
她松了口:“我相信王爷。”
朝局越发紧张,她这点儿女情长根本不算重要。
皇上失踪有一段时日,她可以猜出起初是有人给皇上送饭的,估计最近成王计划就要得逞,真正的皇帝再无用处,所以他们不再管皇帝,任由他饿死。
幸好,齐家长女及时发现这里有异常,又恰好被她听到,要不然皇上必然危险。
皇上被秘密养在青天司中,京城皇帝病危的消息不径而走,日日都有人议论皇帝是不是要立太子。
夏岁欢每次都悄悄的去给真正的皇帝送饭。
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
这天晚上,夏岁欢正与苏屿白在书房里议论新的案情。
门外传来侍卫的禀报:“王爷,三皇子逼宫了。”
苏屿白豁然起身:“命冷统领随本王进宫。”
他一甩衣袖要走,她立马叫住他:“王爷,我跟你一起去。”
她知道苏屿白为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