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中夫人一听,悲痛之色溢于言表:“老爷真的是被人害死的,求王爷为我家老爷报仇。”
苏屿白并不理会侍中夫人的哭诉,他冷声问她:“林侍中为何要割自己的手指?”
夏岁欢想了想,认真分析:“一般人这样割手指是为了写字,通常在没有纸笔的情况下,为了不引人注意,会在隐蔽处写下线索血书。”
苏屿白扭头往外走:“去大牢。”
她赶紧跑上去,扯住他的衣袖:“王爷,白薇公主怎么办?不叫上她吗?”
侍中夫人这时才想起白薇的存在。
她赶紧擦干眼泪:“对对,臣妇这就命人把公主叫过来。”
她忙去吩咐下人,苏屿白脚下并未停留:“本王在外面等她。”
好歹是皇室公主,就算再不喜也不能把人扔在这里。
苏屿白不耐的跳上马车:“果真麻烦。”
她失笑着把一杯茶递给他:“王爷,不是所有女子都这样,可能因为公主太过于喜欢你,想呆在你身边。”
他眼眸一转,冷光闪动:“你这是在替她说好话?”
她垂下头:“毕竟是公主,王爷怎么都要给她几分面子。”
“一个连尸体都不敢看的人,如何做青天司的女主人?”苏屿白声音里都是凉意。
她郑重的提醒他:“王爷,这是圣上赐婚。”
他眼神一暗,颓然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他大半情绪,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抬起眼睛,不在意的看向车窗外:“她要跟着便跟着,不要后悔就好。”
他话刚说完,白薇就出现在府门口。
她悻悻然的低下头,难得好脾气道:“王爷,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不像青天司其他人那般大胆,不过我会试着改变,早晚能与你并肩而立。”
她语气里有着坚定神色,说完就干脆的坐到自己的马车里。
夏岁欢看向苏屿白,见他像是没听到一样。
赶到谢督察设的大牢时,已经接近傍晚。
新年的气息还没完全过去,百姓们依然在相互道着贺。
白薇公主走进地牢里,眉头深锁,不过很快她就调整好情绪,面无表情的走进关押犯人的门口。
林侍中曾经住的那间牢房已经空置,里面除了些干草外还有个木桶,木桶中散发着难闻的屎尿味。
白薇一阵干呕,终于忍不住走到牢门口:“我守在门外等你们。”
苏屿白弯身在干草边蹲下,干草上滴着几滴干涸的血迹。
他顺着血迹掀开干草,下面赫然掩着用血写的冤字。
夏岁欢开口:“这就是林侍中临死前写下的血书。”
他收回手,冷漠转身:“愚蠢。”
她倒不这么认为,起身站在他身边:“王爷,林侍中定是没有证据,他请大夫医好许尚书,谁知许尚书会暴毙,他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不是自己害死了许尚书。”
“刑审官结案的时候想必也查过许尚书的尸体,说方骨有伤,就连林侍中也不敢确定这伤是不是他撞出来的。”
苏屿白神色稍冷:“就算是误伤,林侍中也不会判斩首。”
“所以,他是被别有用心之人毒死的。”夏岁欢接过他的话。
他冷哼:“他愚蠢在不签字认罪,才会一直被关牢中。”
她不满的反驳:“未做过的事为何要认罪?”
他转过头凝视着她:“人活着才有希望,他这样的罪名罚一顿便可出狱,到时再向青天司请求翻案,一样可以洗清罪名。”
夏岁欢怔住,如果是她遇到这样的事,恐怕会像林侍中一样坚持自己无罪,任谁担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罪名都不甘心。
他这话表面像是说林侍中,实则是给她的提醒。
白薇一见他们相聊甚欢,立马跑过来隔开他们。
白薇扬着笑脸问苏屿白:“王爷查案当真心细,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她说着就来拉苏屿白。
他侧身,躲开她伸过来的手。
“公主,请自重。”
他表情里不含一丝温度。
白薇沮丧的望向他:“我们既然已经赐婚,早晚都要一起生活,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接纳我?”
“公主,还请不要打扰臣办案,臣与公主向来是不同思想的人,没必要相互牵扯。”
他总算是给白薇一个答复。
白薇并不甘心:“若我非要牵扯呢?京中贵女都喜欢莫少丞,只有我能看到王爷比他好,王爷何不给我个机会了解你?”
“承蒙公主抬爱,若公主真喜欢臣的画,臣改日画一幅送去宫里便可。”
白薇立马反驳:“我是因为王爷的画才慢慢发现王爷的好,现在满眼都是王爷。”
“臣无心照应公主,公主若非要跟着,就不要插手臣的案子。”苏屿白眉峰凝起,眸光黯沉如黑夜。
白薇一见他这神色,立马闭嘴不敢再说别的。
夏岁欢轻声问道:“王爷,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他转向她:“许尚书与林侍中都因中毒而亡,我需要你配合,把下毒之人找出来。”
白薇一听,挤开夏岁欢,站在苏屿白面前:“王爷,我也可以帮你的,需要我做什么?”
“此计危险,公主还是不要掺和为好。”
“我不怕危险,只要能帮到王爷,我必当尽力。”白薇举手保证。
苏屿白转身往外走,白薇连忙跟上,夏岁欢落于两人之后,尽量让自己不显眼。
他冷声拒绝:“公主,青天司的案子外人帮不上忙。”
白薇这下彻底生气了,她跺着脚挡住苏屿白去路:“外人外人,你总把我当外人,她什么都可以做,我就不行吗?”
白薇指着夏岁欢,怒目而视。
苏屿白挡住白薇的视线,这更加激怒了白薇:“本公主看上的人还没人敢拒绝,这婚你不愿意也没办法,既然王爷不给本公主机会,那就等婚后慢慢相处。”
“回宫!”白薇提着衣裙上了马车,命车夫把马车赶往皇宫。
夏岁欢叹气走到苏屿白身旁:“王爷,你这样对公主,不怕她向皇上告状吗?”
“如此正好。”他带着她上马车。
她猜不透他是什么心思,难不成还期望着公主告状来取消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