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屿白半跪在地上,等着皇上往下说。
皇上见他没反对,很是满意开口:“白薇公主是朕最宠爱的女儿,你又是朕最看重的臣子,既然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朕只能把公主嫁给你。”
苏屿白声音响亮:“皇上,臣与公主清清白白,臣虽中药,却跳入池子缓解,公主高贵,臣配不上。”
“荒唐!就算你与白薇公主分别落入不同池子,但谁又知道?太医说你身中媚毒,公主刚离开不久也落水,你们双双湿透,对公主的名誉甚是不利。”
“你若不娶她,朝臣们将会怎么议论公主?”
苏屿白不为所动:“皇上,臣会查清楚一切,把真相公布朝堂,还公主一个清白。”
皇上气结:“你以为这样他们就不会议论公主了吗?你们闹这么一出,只要有人看到公主就会想起与你落水的事,试问哪个驸马会不介意?”
苏屿白僵直着背,到底没有再说话。
皇上冷哼着转身背对着他:“此桩婚事已定,公主心慕你已久,那名下药的宫女朕已处置,等选出日子你们便完婚。”
“臣遵旨。”苏屿白谢恩。
皇上面色这才好了些:“你掌管青天司这么多年,早就到了弱冠年纪,也该成亲了。”
见苏屿白紧绷着脸,皇上缓和语气:“你若有喜欢的人,抬进府中做个侧妃也可,薇儿一个公主断不能做妾。”
他手颤了颤,只听皇上又问:“许尚书的事查的怎么样?”
“回皇上,已有一些眉目。”
皇上点头:“你尽快筹备婚事,许尚书的案子朕派知府衙门协助你。”
皇上的态度很强硬,他没得选。
他沉声反问:“皇上,知府才上任不久,不如让安侍郎来协助臣。”
皇上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朕允了,你抽些时间来陪陪白薇,多了解她一些,相信你会喜欢她。”
苏屿白从皇宫中离开,他神色凝重,拳头紧紧握起。
马车还未离开,他就看到太监领着一名道长急匆匆往宫门走。
他立在马车上叫住他们:“大胆!谁许你带着道士进入皇宫的?”
太监立马小跑着过来行礼,毕恭毕敬道:“王爷,是皇上最近身体不适,想求长生之法,这才命杂家请最德高望重的云道长来研究丹药。”
苏屿白眸色幽深,皇上与之前似乎有大不同。
……
夏岁欢醒来时已近午时,她整个人没有力气,艰难的从喉咙里吐出一个字:“水。”
立马有人倒杯水送到她唇边。
她张口喝下,这才感觉整个人活了过来,嗓子也不是那么干了。
她睁开眼睛,见莫奇逸正一手扶起她,另一只手给她喂着水。
他晶亮的眸子撞入她眼中。
她赶紧动了动身子靠在床头:“你怎么在这里?”
他把茶盏随手放在床头柜上:“你感染风寒,王爷中药,除了我,你还以为有谁?”
她扭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伸手摸向自己额头:“我怎么忽然就病了?王爷怎么样?”
他在床边坐下:“你穿着湿衣冻那么久,不病才怪,王爷睡一觉可比你好得多,他现在进宫还没回来。”
一提起进宫,她就低下头:“遇上这样的事,皇上定是要问王爷的。”
他侥幸似的看着她:“你该庆幸王爷没做出什么事,这事说不定还有缓和的可能。”
她摇摇头:“白薇公主名声已经受损,圣旨已下,王爷又有什么办法?”
他没回她,只伸手抚向她额头:“还是有点烫,你再休息会,我明天来看你。”
她不自在的躲开他的手掌,他失笑:“怎么?喝酒时你可没这么忌讳。”
她跟着他一块笑:“好,你去忙吧,这里有丫鬟照顾就行。”
莫奇逸没有多留,案子进行到关键时刻,他不得不去查徐尚书之事。
夏岁欢一觉睡到天黑,再睁眼时屋里燃着蜡烛。
苏屿白隔着一道屏风坐在外间,手中执卷,摇晃的人影落在屏风上,好看的紧。
她咳嗽几声,坐起身子。
苏屿白搁下书卷,绕过屏风走到床边:“醒了?”
她抬头:“王爷怎么坐在我房中看书?”
他声音轻淡,带着几分无奈:“你就是这样帮忙的?忙没帮上,还让自己感染风寒。”
她垂下头:“是我办砸了吗?我只想着王爷能捱过去,就用了迷药,这迷药反倒成了王爷不能辩驳的弱点。”
他伸手抚上她额头,感觉到烧已退,他对外命令:“去准备些吃的。”
她避讳着躲开,他手在空中一顿,自觉收回。
“你并没有做错,这件事没有转圜的余地,你若不迷晕我,我很可能会毁一人清白,我不希望处于被动。”
他难得说了他的想法。
她讪讪出声:“可结果是一样的。”
“并不一样。”他眼光锁着她,神色认真:“你希望我宠幸她人?一旦如此,我们便再无可难。”
她轻嘲的挑挑嘴角:“王爷说什么呢?我这辈子没打算嫁人,王爷娶谁都与我没有关系。”
她冷冷下了遂客令:“男女授受不亲,王爷还是不要呆在女子闺房比较好。”
他猛然抓起她的手腕:“可你之前明明答应过要嫁与本王。”
他眼中有怒意和慌乱,更多的是一闪而过的心痛。
她不着痕迹的甩开他:“王爷可还记得自己当时保证过什么?我不想担一个妒忌的骂名,既然事成定局,我不再强求。”
他气息不稳的再次抓住她:“你不信我?”
“王爷能违抗皇命?”她直视着他。
他瞬间松开她,失望转身:“你随意放弃我,从来不觉得我能解决好这些。”
她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他像是受了心伤一般。
她嘴唇一动,叫住了他:“王爷,若是有机会,我愿同你解决这项麻烦。”
他身子顿住,并未回头:“不用你插手。”
她提高声音:“王爷向来不喜欢被人安排算计,既然这样,总要拼一拼,就算希望不大,至少努力过。”
他侧目,语气带着轻笑:“此事不用你插手,你好好休息,病好后去牢中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