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奇逸看着他们灰头土脸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我还从没见过王爷这么狼狈。”
不等苏屿白发火,他赶紧解释:“你们一天一夜没回来,我睡都睡不好,这不是着急吗?能查到你们在这里,属实费不少时间。”
苏屿白抬脚往外走:“现在什么时辰?”
“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这帮人真大胆,连你都敢囚禁。”莫奇逸气愤转身:“我去找他们算账。”
“看来已经打草惊蛇,把他们带回牢里。”苏屿白打量着夏岁欢:“你可有受伤?”
她摇摇头。
掌柜和东家跪爬着到他面前:“王爷饶命,草民有眼不识泰山,请王爷饶草民一命吧。”
掌柜的伤还没好,此时边说边咳,连身子都直不起来。
苏屿白冷声质问:“若是旁人,你们便可以这么做?”
两人在地上发抖,再也说不出话来。
“你们所犯之事诛九族都不为过,全押下去,明日再审。”
莫奇逸一挥手,有侍卫上前押着两人离开。
莫奇逸趁机邀功:“怎么样?我是不是很有用?你要是不带我来平阳县,说不定死在这都没人知道。”
苏屿白不可置否:“你的馊主意会令我死的更快。”
莫奇逸摆摆手:“可我还是救了你们,唉,堂堂王爷,没我保护估计得处处遇危险。”
他们一起走出密道,侍卫查封药铺。
外面月明星稀,冷风一吹,夏岁欢打个寒蝉,下一刻,一袭外袍包裹住她。
苏屿白目视前方:“夜里凉,莫要受寒。”
莫奇逸噗嗤笑出声:“幸好是晚上,别人看不到你们全身脏兮兮的样子。”
她白莫奇逸一眼:“你好意思说,那么小的密室,你直接用炸药炸,不知道的以为你谋杀王爷呢。”
“谁知道你们真在里面,我就是看有人把守着,所以试试。”
一支烟花在天空中炸裂,苏屿白抬头仰望天空:“京城要变天了。”
“有吴千岁在那里,迟早得变天。”莫奇逸不以为意。
他们回到院子,莫奇逸对侍卫吩咐:“还不去烧热水,没看到王爷需要沐浴吗?”
苏屿白走进屋子,随手关上门:“地下钱庄那边有什么动静?”
莫奇逸长叹口气:“他们本来就是串通一气的,地下钱庄老板通过药铺把银子分散出去。”
他很是奇怪的搔着头:“可是这么做是为什么?无论是私铸官银还是盗取官银,都是杀头大罪,要真是成王在背后搞鬼,未免太大胆了些。”
苏屿白再次拿出玉扳指,晦暗不明的盯着:“或许这与我爹的死有关。”
“这扳指至今都没能参透,这样下去没人知道你爹是怎么死的。”
苏屿白细细回想着夏岁欢说的话,他爹像是料定会死一样,言语之间皆透着信息。
他犹豫的把扳指举到烛光前,希望猜测能准确。
烛光透光扳指,把扳指里的字迹放大映射在墙壁上。
莫奇逸睁大眼睛:“原来是这样?你怎么想到的?”
苏屿白没有讲话,只看着墙壁上的字。
上面写道:土木堡之战不可贸然进军,诏令由歹人误传,速速撤回,以保性命。
“这就是杜御史用尽家财托江湖组织送到我爹手中的调令。”苏屿白语气肯定。
他收回扳指,外面传来侍卫的声音:“王爷,热水烧好了。”
他手指弹弹衣服,低声命令:“你们出去,所有事情明天再议。”
夏岁欢虽大受震撼,却也知道他此时很累,是时候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
她拉着莫奇逸出门,不再打扰他。
莫奇逸此时才假装轻松的问道:“岁欢,你们怎么会被关进密室中?以王爷的武艺,那些人根本不是对手。”
她把过程向莫奇逸一一诉说。
莫奇逸听完后重重一拍手:“真是卑鄙。”
她站在院外,发丝吹到眼前。
“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掌柜没有把你也骗进去吗?”她可不相信药铺掌柜会老实交代。
莫奇逸轻蔑的笑了:“就他?怕死的很,何况只是个替人办事的,没必要搭上命,我随便一吓唬,他差点路都走不了。”
“真的只是吓唬?”她明显不信,敢用官银的人胆子不会这么小。
莫奇逸轻弹她额头:“还是你脑子好使,掌柜家有个儿子,我用他儿子威胁的。”
“还得是你。”
她抹把脸转身:“我回房沐浴休息,你也早点睡。”
他眼里带着笑:“脸都花了,可要好好洗洗。”
他脚步轻快的走进柴房。
她跺跺脚,又被他笑话了。
她洗完澡后,心情不错的躺在床榻上,根据那个玉扳指映出的文字,她能判断出杜御史是冤枉的。
只要她生父没做那大逆不道的事,她就有机会替杜家讨回公道。
她迫切的想知道杜家的消息,她又为什么会被丢弃,心中隐隐藏着一份希望。
第二天,她跟着苏屿白来到大牢,地下钱庄的老板和药铺掌柜全都分开关在牢中。
苏屿白先是走到掌柜牢门前,不动声色开口:“官银从哪来的?你最好想清楚再说。”
掌柜跪地求饶:“王爷,草民就是个开药铺的掌柜,这些都是东家让干的,是草民贪恋钱财才会帮着做事。”
“草民家里有妻子孩子和老母亲,都靠着草民一人养家,草民实在是缺银子才会冒这个险,求王爷饶草民一命。”
莫奇逸冷斥:“你们连王爷都敢关禁,还怕丢命?”
掌柜头磕的砰砰响:“草民害怕被人发现,完全没想到王爷的身份。”
苏屿白目光沉沉:“所以,你们用这样的方法害死过多少调查的无辜之人?”
掌柜摇头:“草民就是个管理店铺的,帮东家做事,只有东家指示草民才敢行事。”
莫奇逸忍不住冷哼:“你为了钱财,明知故犯,现在谁还救的了你?”
苏屿白没给他说下去的机会。
“去瞧瞧那位东家。”
他漠然转身,暂且没有给掌柜定罪。
东家正在牢中自在吃喝,虽然只是些残羹剩饭,他吃的倒是香,完全不在意自己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