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桃死了?
夏岁欢很震惊,她那么怕死的一个人,怎么会这么轻易死掉?
“是你们杀了青桃!”她语气坚定。
首领轻嗤一笑:“你少颠倒是非,是她主动报案揭发了你的罪行。”
“她来报案那天浑身是伤,不是你打的,又能有谁?招完供之后她便死去,她写明了你杀害生身父亲的全过程。”
夏岁欢夺过状纸,上面果然写了她因怨恨父亲,在父亲吃的饭食中下慢性毒药,让父亲看上去像病死,又写了她数次想杀人灭口,最后没得逞让人逃跑的过程。
她气笑了,这桩桩件件她根本不知情,青桃编的这些过程她更觉得离谱,或许这些并不是青桃编的。
她把状纸扔过去:“就凭这个,你们就料定我杀人?”
见首领还想上前,她冷哼着开口:“状纸上写我在破庙里欲杀青桃灭口,那为什么最后逃的是我?后来说我在京城再次对她灭口,既然害怕,为什么要去京城找我?”
她目光凌历:“这些状词前后矛盾,有太多疑点,说我杀害我爹,当初县令为什么一口咬定是病死?我又为什么会冒险回来?除了状词,你们还能拿出其他证据?”
“这些话你到县衙再说,县令手里当然有证据。”首领挥手:“把她拿下!”
“小小平阳县令是不把本王放在眼里吗?”苏屿白冷若冰霜走到她身前。
首领立马下跪:“王爷恕罪,此女涉及人命,属下也是奉命行事,还请王爷行个方便。”
“本王招的仵作,犯事也该由本王来审,如她所说,此案疑点甚多,不足以关押入狱。”他态度强硬。
莫奇逸在旁边打趣:“你没看见这院里闹鬼吗?肯定有人死不瞑目,你说这些厉鬼会不会找凶手索命?”
他话音落地,屋后真的有凄厉哭声传来。
首领吓的浑身一抖,身后那些侍卫也都左右偷瞄,眼神里隐含惧意。
“属下会如实禀报县令,我们撤!”首领急着转身,生怕惹上厉鬼。
不得不说古人对鬼怪这些相当迷信,她纵使看到鬼影,还是不相信那是真的鬼。
想到鬼影,夏岁欢的身子猛的一颤。
莫奇逸哈哈大笑:“岁欢,你身为仵作,还怕这些吗?”
“你又不知道我刚看见了什么,要是你能看到,你也会害怕。”她不岔反驳回去:“你还是先把尸骨挖出来,免得晚上睡觉都不踏实。”
莫奇逸抽出伸缩铁锹:“唉,这大晚上的,挖出来也不好验。”他边说边挖。
铁锹很快碰到一块硬骨。
莫奇逸眼里染上兴奋之色:“我挖到了。”
他拼命挥着铁锹,把那块硬骨整个挖出。
“这……”莫奇逸惊呆在当场:“怎么只有一根?”
夏岁欢表情凝重,她眸光幽深望着这根骨头:“这是人的胫骨,一般砍不断,只能整根埋葬。”
“再往下挖。”她心里有股不好的猜想。
越往下这块土地越臭,莫奇逸被熏的屏住呼吸,在捡出几块骨头后,他终于忍不住跑向旁边干呕起来。
他大口呼吸着空气,连连摆手:“不行了,这味道太让人恶心,我快要晕过去。”
苏屿白低头看着一地的森森白骨,这些白骨有大有小,还有的明显被砍断,零零散散在月色下发着冷光。
他眸子渐冷,比那彻骨寒风还要冷上几分。
夏岁欢牙齿打颤,不知是气的还是冷的:“居然是碎尸,好狠的心。”
莫奇逸抬起头:“我还头一次碰上这碎尸案,剁的这么狠这么碎,难怪院子里会有鬼火。”
“把所有骨头挖出,包好送到我房里。”苏屿白语气不含一丝温度。
任谁遇上这种事都感觉胆寒,夏岁欢在现代是见过碎尸案的,手法残忍至极,现代很多法医一辈子也遇不上三次,大多凶手怕被人发现,都匆匆分尸运走。
莫奇逸挖出的这具碎尸所砍刀口都很规律,凶手不像是慌张的样子,尸体能砍动的地方皆被砍碎,只有最硬的骨头才能保留完整。
她遍体生寒的转身,不忍再看:“尸体挖出来后我会验尸,挖的时候不要碰坏这些骨头。”
她向屋内走,到门口时背对着他们道:“你们将就下,住一间房,如果不习惯,旁边还有间柴房,收拾干净也可以住。”
没等他们回话,她直接推门进入房间。
昏暗的烛光中,似乎又有鬼影在屋子里飘。
她揉揉眼睛,仔细看时又什么都没有。
她在床榻上躺下,对着空气轻声开口:“我知道你死的冤,如果真是你的灵魂,我会让你安息。”
看到那些碎尸块后,她不再害怕这个鬼影,反而有些同情,是什么样的人能悄无声息把尸块埋在她家院子里?这尸体跟平阳县令又有怎样的关系?
她直觉这一切都不简单,之前夏玉锦说她家闹鬼她本不信,现在却是半信半疑。
她不知什么时候闭上眼,做了个很可怕的梦,梦里到处是鲜血,一个人影举着砍刀砰砰躲着肉块,她一眼就看出那些肉块是人肉。
有一具头颅赫然飘到她面前,双目圆睁死死盯着她。
她惊叫一声坐起身来,外面已经天色微亮。
她大口喘着气,手掌抚上快要跳出来的心脏,心有余悸。
怎么会这样?她从来没做过这么可怕的梦,自从回到平阳县,她整个人都不自在,出现幻觉就算了,还噩梦连连。
她起身洗把脸,脑子稍微清醒些。
莫奇逸在外面拍打着她的房门:“岁欢,出什么事了?”
她拍拍脸颊拉开房门:“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
“一个噩梦把你吓成这样,我看你就是验尸验魔怔了。”
她不理他的调侃,急切询问:“那些尸块挖完了?”
“那是自然,我整个院子都找了一遍,能挖的尸块全都挖出,你去瞧瞧。”
她来到苏屿白房间,那些尸块正被一块布料包着,放在桌子中央。
她提起布包走到院外,把布包放在院中摊开,一块块开始拼凑骨头。
莫奇逸看着她手拿骨头到处比划,他肩膀一耸,抽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