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说自己年纪大活不了多长时间,能让我们过上好日子也值,我们起初是不同意的,但五百两我们一辈子也赚不到,最后只好听娘的话,把她的头砍下来埋在柳树下。”
“原本想着柳树下潮湿,把头埋下去几天便看不清面貌,我们领了钱可以去过好日子,谁知我那弟弟非说是他冒险埋的头,所以要多分些银子,我们争执许久,我一激动就把他杀死,独自吞下这五百两。”
夏岁欢不知道说什么好,大概这就是莫奇逸所说的人性,老婆婆在这世道里收养两兄弟,让他们有个家可以遮风避雨,到头来他们却为了钱泯灭自己良心。
苏屿白漆黑的眼中射出寒光,彻骨的寒意,周围的空气瞬间冰冷,犹如身在冰窖。
他起身挥手:“你连杀两命,死不足惜,今晚吃最后一顿饭,明早上路。”
“王爷,饶命,草民一时糊涂才做下这蠢事,请王爷饶草民一命。”木匠把头磕的咚咚响。
苏屿白顿住步子,他背对着木匠,周身莫名散发着威严气势。
“你丧尽天良,忘恩负义,这是你应得的下场。”
他迈步离开,冷星宇匆匆走来拱手道:“王爷,屠户那边受不住了,说愿意招供。”
“去把羊牵走。”
他衣摆微动,面色从容,颇有翩翩公子的气质,可夏岁欢知道他并不像表面那么温和。
“王爷,你真是折磨人的好手,羊舌上有倒刺,舔久了会让人疼痛难忍皮肤脱落,任谁都坚持不住。”
莫奇逸喋喋不休,庆幸自己不是那名犯人。
夏岁欢直到此刻才把事情捋顺,难怪苏屿白不怕惊动屠户,原来他早布置好了天罗地网,就等屠户心虚逃跑,这是最快的方法。
真是个奸诈狡猾的人,会利用人性弱点,直接越过游商小贩试探出凶手,这中间省去不少麻烦。
苏屿白料定普通百姓最是经不住盘查,凶手没见过大世面容易害怕,他把方方面面都算无遗漏,心思谨慎到令人发指。
她跟着苏屿白再次来到牢门前。
屠户蒙着双眼的黑布被扯下,他刚适应昏暗的火光,苏屿白便率先开口:“想好了再说,你只有一次机会。”
屠户喘着粗气连连点头,这样的刑罚他宁愿死都不想再受,他跪地磕头,急切开口:“王爷,我招,我全招,乔公子是我杀的。”
“你是如何杀的他?”
“当时我挑着筐子送肉回来,路过郊外小道,见乔公子躺在地上紧闭双眼,看上去像是昏迷,我见他身旁的斗鸡皮毛光亮,便想把斗鸡偷走卖些银子。”
“谁知我刚把斗鸡笼子提起,乔公子就醒了过来,他骂的很难听,还要把我送去衙门,我一不做二不休便杀了他,把割下的头颅埋在路边土地里。”
“我怕被人发现,于是拖着乔公子的尸体,把他扔到不远处的草丛中,匆匆遮掩后离开。”
“京城外有个清水县,县中茶馆里有不少玩鸟斗鸡的公子,我便想把斗鸡卖到那里去,谁知半路碰上个商贩,以五两的价格把这斗鸡买走,我急于脱手就卖给这商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