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多时,接到口谕的四位内阁和五位军长们,虽不知皇帝召见有何事,但丝毫不敢耽误,很快赶到西暖阁,觐见皇帝。
"诸卿平身,坐吧。"
"谢皇上。"
待几人坐定后,朱由检神色不愉的说道:"诸卿,今日叫你们来,朕有要事相商。"
"请皇上示下。"几人拱手恭敬说道。
锦衣卫办案,一般第一时间上报指挥使骆养性,再由骆养性转奏朱由检,不会通过内阁转呈,所以几人尚不知道走私之事。
朱由检从桌案上拿起急报,递给众人:"诸卿先看看这个。"
蒋德璟作为首辅,率先接过,翻阅起来。
蒋德璟越看心中越是恼怒:这群贼子!!!
"皇上,这..."
不多时,等众人看完,均义愤填膺,若不是皇帝在身边,估计都会破口大骂起来。
前方将士浴血奋战,后方贼子通敌卖国,稍有爱国之心的人都不可容忍。
第二军杨奇性子急,首先说道:“皇上,这等贼子实在该杀。现在新军训练已经接近尾声,末将建议新军前往山西剿贼。"
杨奇前几日,既知皇上有意山西练兵,如今山西发生私通建奴的大事,遂主动请缨。
听到杨奇所言,另四位军长神色各异,第四军代理军长廖军双眸微张,拱手说道:“杨将军所言极是,皇上,末将第四军所部已经完成全部训练,随时可以开赴山西。”
”皇上,末将第一军亦请战!!!"说话的是第一军代理军长陈同坤,这人与杨奇同袍,与第四军代理军长廖军,三人都是同一批被朱由检提拔的。
作为最先成立的第一军,怎可被杨奇的第二军和廖军的第四军盖过锋芒,陈同坤赶紧站起请战。
“皇上,第五军请战!!!”
“皇上,第三军请战!!!”
与此同时,其他两位军长亦纷纷请战。
“不可!!!”未等朱由检回话,内阁首辅蒋德璟站起身,大声反对道。
“皇上,目前我新军兵员不齐,素质不高,新军训练时间满打满算刚月余,山西现有李自成的十万大军,况且北方建奴未退,如遇不测,关宁铁骑和虎贲营无法回援啊,大明实在支撑不起两线作战,若贸然进入山西,大明恐危矣啊!!!
皇上,臣认为走私之事暂时应该暂缓处理,待北方稳定后,方可图之。”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三位内阁大臣同时起身,支持蒋德璟的说法。
“各位阁老,此言差矣,我新军虽训练才月余,但将士上下一心,绝对可堪大用,况且走私之事关乎朝廷生死存亡,如何能暂缓?”第一军陈同坤反驳道。
“至于阁老所说两线作战的问题,现在虽困难重重,可末将认为,置死地而后生,方可涅槃。
况且山西本就是我大明国土,虽暂时陷入贼手,但山西士绅百姓均心系大明,如何去不得?”
范景文听到这里,站起身向陈国坤拱手一礼,继续反驳道:“陈将军,蒋阁老不是这个意思,新军在皇上个几位将军带领下,已成强军,这是事实。
可将军想过没有,朝廷现如今能调动的军力只有几位将军麾下的新军,国事不同家事,如果出一点纰漏,大明好不容易得来的局面就会葬送,到时真的就万劫不复了。
皇上,臣请皇上三思。”
在场的众人明显分成了两种政见,文臣主张暂时隐忍,武将则主张力战。
其实两方所说皆有道理,大明确实输不起,可朱由检有自己的想法,从长远来看, 山西晋商这一次必须要解决。
朱由检看了看众人,抬手阻止了陈国坤的发言,笑道:“好了,诸卿听朕一言,今日请诸卿来,正是为了这事,朕以为山西晋商之祸应大于李自成的匪乱,为何?诸卿想一想,李自成在明面上,在怎么闹腾,朕看得见摸得着,只要朝廷及时改变政略,要想解决并不难。
而山西晋商,朕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这已经是一群蛀虫,吸附在大明和百姓身上的蛀虫,他们贪婪残暴,无时无刻不在侵蚀大明,最可怕的是,他们在暗处,造成多大的破坏,朝廷无从得知,如不加以阻止,恐终将使大明这艘百年老船被啃咬殆尽。
而关外的建奴,自万历十一年以来,不断发展壮大,到现在已成尾大不掉之势,从王达的这份急报来看,与这山西晋商也有很大的关系。”
作为后世人的朱由检当然知道晋商的危害,总不能说自己是穿越来的吧?借着这份急报,朱由检顺势隐晦的透露了晋商长期资敌的恶行。
众人边听着皇帝所说,边思考着其中的道理。
是啊,锦衣卫重建时间不长,随便一次办案,就查出晋商通敌卖国的铁证,那这十几年呢?鬼知道做了多少龌龊的勾当,这建奴崛起与晋商定脱不了干系。
顿了顿朱由检再次坚定的说道:“朕记得有一句话说的好:打的一拳开,免得百拳来。大明现在风云飘摇,内忧外患,正是最虚弱的时候,可以说在任何人眼里,都是可以随便捏的软柿子。
而我们就要借这次机会,主动出击,举全国之力先打服一方,让其他势力摸不清虚实,敢轻举妄动,可别忘了,武昌还有个张献忠。而且我们有什么可怕的?现在已经是最困难的局面,陈将军刚刚说的很好,大不了咱们君臣再来一次京师保卫战。诸卿以为如何???”
此时的大明西南方,除了实力最强的李自成外,还有去年攻克武昌的张献忠,同样不可小嘘。
“打的一拳开,免得百拳来....”众人听着皇帝的述说,嘴中喃喃地重复着。
忽然,众人集体跪地,激动的说道:“皇上大才,臣等钦佩。”
呃!!!说实话,古人的脑回路这么奇特的吗?着实吓了朱由检一跳。
“这是干什么,诸卿快请起。”
“皇上,我等才疏学浅,不及皇上一半,皇上一席话,臣羞愧难当,臣定当尽全力做好大军入山西的后勤工作。”蒋德璟知道皇上还是主战的,当即表态道。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朱由检的一席话,深深的震撼了众人,是啊,做事最怕的是什么?就是前有狼后有虎,顾前想后终将一事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