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柳家院门口满地无头的老鼠,密密麻麻铺成一地,有一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我想到了昨天晚上左姑姑给我打过来的电话,她让我去火葬场找她,我没去,这就像是她对我们发的死亡通牒。
柳小曼被面前那么多的老鼠吓得不轻,又惊又怒的说道,“她侄子那种人死了就死了,还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住口!”崔婆婆脸色却难看的打断她,叹息道,“这下闯祸了,我们本来井水不犯河水,这件事看来不能善了了。”
我扭头问这个左姑姑是什么人。
俗话说南茅北马,现在我们处于湘南境地,这地方是南北的交界处,因此玄学圈子十分混杂。
可以分为南派和北派,崔婆婆属于南,那左姑姑属北派,原本是各不相干。
“鬼鼠拜寿这种邪术,只有具备多年道行的鼠大仙,才有资格使用,它不属于咒术的范畴,不会对你们魂魄和肉身造成影响。”
我稍稍松了口气,就听崔婆婆继续道:“鬼鼠拜寿的唯一作用,是为了锁住人的气场,任凭你上天入地,也无路可逃。”
“气场?”我疑惑地问他:“什么叫气场。”
“万物皆有气场,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一种能量。气场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每个活人身上的气场都不相同,有强有弱,就连不干净的脏东西,也有属于自己的气场。”
我皱起眉头,“也就是说,现在我们身上留下了气味,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会被找出来?”
崔老太婆点了点头,“这事说到底,是我们先冒犯的别人。”
“奶奶,是那畜生对纪阿姨出手,刚好是被我们看到!”
柳小曼不依不饶,崔婆婆瞪了她一眼,一下就没出声了。
“我们玄学圈子不同派别是有规矩,别人做善事恶事,都跟我们没有关系,毕竟我们不是普通人,不能沾染过多因果。”
我听懂了崔婆婆话里的意思。
换句话说,如果姚彬是直接对柳小曼出手的话,那崔婆婆出手或者是我们把他杀了都活该,没有半点毛病。
可是她对纪妈下手,我们横插一杠把他魂弄出来丢了,尤其是柳小曼的奶奶还是玄学圈子的,那姚彬的姑姑同样是圈子里的人。
尤其还不是什么好东西啊,能咽的下这口气?
我以为姚彬那种就是社会上不入流的小混混,没想到居然背后仰仗的是一个在玄学圈子里的姑姑。
柳小曼也不是傻子,看到崔婆婆脸色难看,就知道这个左姑姑不是善类,而且还很不好对付。
“奶奶?”柳小曼轻声喊了句。
崔婆婆说道,“先让人把这些东西死东西清理了,我找人打听打听,这事我们有错在先,得跟别人陪个不是。”
“奶奶,这件事又不是我们的错,凭什么……”柳小曼急了。
“好了,你别说了。”崔婆婆凶了声,随即语气稍微缓和,说道,“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很多事你都不懂,奶奶年纪大了,就算现在能替你们挡,但是过两年奶奶离开了,你们一家人怎么办?”
其实她的顾虑完全没错,现在她的年事已高,左姑姑跟她势均力敌,要是梁子结下了,目前可能斗起来都没什么。
可指不定崔婆婆哪天就倒下了,到时候柳家被使一点绊子,就麻烦了。
到了中午,崔婆婆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打听到了左姑姑的下落。
崔婆婆说道,“我打听到了,咱们一起过去看看,这事最好能解就解了。”
柳小曼十分不愿,但她也不是任性的丫头,尽管不乐意也不得不听崔婆婆的,而我自然不好说什么。
崔老太婆亲自出面,也算是诚信十足了,另外,她的面子在玄学圈子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的。
我们上了车,在路上的时候崔婆婆开口说,“等会看到了那个左姑姑,你们俩就在婆婆身后待着,不要说话。”
我不是很明白她们这个圈子的道道,一路上也没说什么话,倒是柳小曼说,“要是那个左姑姑不原谅怎么办?”
崔婆婆犹豫了下,说道,“奶奶还能把你送出去不成?哼!她不原谅,我虽然一大把年纪了,但也不是吃素的。”
在路上的时候,崔婆婆还说了一个关于老鼠仙的传闻,五大仙家里,狐仙心善,白仙有仙气,柳仙通灵,黄仙最邪性……
这老鼠虽然不是黄仙,但是这东西报复心很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它最狠的,就是换命,用它自己的命,去换掉你的命。
这种近乎同归于尽的做法,基本上无药可救,而且非常残忍,几乎是硬生生折磨死你,死法极其残忍邪恶,被换命的人往往会七窍流血,四肢断掉,就像中邪一样,最后的死状非常恐怖。
崔婆婆早年间她也给别人看过事,别人炸开一座几百年的老坟,这老坟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祖坟,修的结结实实,里面存着一座巨大的棺木。
可怕的是,那老坟里全是密密麻麻,堆满了骷髅头,把巨大的棺材都包住了,当场把炸坟的工人吓了个半死。
更可怕的是,大家清理完骷髅头后,发现那座棺木的缝隙,往外渗出粘稠的鲜血,看着像血,闻起来却有股清香,仿佛药材一样。
那个时候,大家硬着头皮把棺木给砸开了,发现里面大棺材套着小棺材,一个嵌着一个,最后就剩下一个一人大小的棺木,还是人形的。
打开看看,里面并没有尸体,反而躺着一只皮毛已经发黄的硕大老鼠。
那老鼠可是真大,差不多有一条狗大,毛已经成了黄颜色,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跟睡着了似的。
后来有人胆大,用猎枪捅了捅它,那老鼠却应声瘪了下去,大家这才发现,原来这只是一层皮壳,那肉身早不知道去了哪里。
按照崔婆婆的话说,那老鼠已经逐渐有了道行,脱离了肉身的桎梏,成了老鼠仙了。
话说到这里,已经到了目的地,我们下了车,这地方荒废偏僻的很,而且我眼尖,看出来这是个废旧的火葬场。
脑袋里情不自禁想到了昨天看的信息,这时候跟着崔婆婆到了一座小平房跟前,大老远就瞅见,院子里围着些人,走近一打量,好家伙,院子正中摆着口棺材,棺材盖上面,盘腿坐着个中年妇女。
那妇女尖脸,五官诡异到了一个度,邪森森的往那一盘,小眼睛半睁不睁着。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比她长相更阴森的女人,瞎子婆婆和阎婆婆加一块,恐怖程度也不及这中年妇女的十分之一。
单看她的眼鼻口,每一个部位都正常,但要把五官合到一块,整体的看,那张脸阴森到了极致,小眼睛跟两颗瓜子仁,偏偏脸庞又大如磨盘,双眼间距特别宽,没有鼻梁骨,朝天猪鼻子,脸整体又很瘦,窄额头,上下都尖,中间宽,下巴更是尖的像个刀子。
我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这妇女的长相,那尖酸刻薄的劲儿,全透露在脸上,眉眼间,显得格外诡谲。
妇女头发没拾掇,跟坟头枯草一样,披头散发的,上身穿了件鲜绿色的破棉袄,更恐怖的是,下身的棉裤裆上,还沾着一片黑褐色的血。
对于出马弟我了解的不多,狐仙婆婆算是一个,但是都不是善类,因此我对出马仙打心里就没有什么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