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出了房间去灶屋拿了一个碗,盛了半碗清水过来。
放在阎婆婆的面前后,她冲着王玲玲阴笑道,“小姑娘,对不住了。”
看到阎婆婆掏出一根又尖又长的黑针,王玲玲吓得脸色一变,立即对她质问道,“你要做什么?”
阎婆婆根本就不跟她废话,将她手硬抓过来,在食指上扎了一下。
王玲玲想要挣扎,但是阎婆婆手就跟钳子似的,将她牢牢抓住,然后把手指放在了盛了半碗清水的碗上。
抓住手指微微用力一挤,王玲玲痛叫了一声,但是几滴殷红的血水就从手指滴在了清水里,一下就划开了。
“臭婆子,我让你不得好死!”王玲玲剧烈的挣扎,嘴里对阎婆婆咒骂道。
此刻一看她的容貌,我不禁吓得一跳,在滴了两滴精血后,她整张脸不仅病态的苍白,而且双眼都变得一片漆黑,从嘴里说出来的话,语气恶毒不说,更是男女声音混杂在了一起。
“坛场土地,神祇最灵,通天达地,出入幽冥……”
阎婆婆嘴里快速的念诵出一道法咒,一只手抓住王玲玲,另外一只手掐出法决,然后按在了王玲玲的额头上。
“破!”
阎婆婆嘴里尖声喝道。
“啊!”
王玲玲发出一声惨叫,在阎婆婆将法力注入灵太台的瞬间,就跟什么东西被烧焦了似的,从她的头顶冒出一片乌泱的黑气。
紧接着,王玲玲的整个娇躯都在不停地发抖,她眼睛里没有眼白,依旧一片漆黑,但是此刻眯成了针眼大小,幽黑的瞳孔死死的注视着阎婆婆。
“在一旁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过来帮忙按住她!”阎婆婆瞪了我一眼,嘴里冷声的说道。
我愣了下,看到王玲玲剧烈挣扎,知道这还没算完,赶紧上去把她的肩膀摁住。
这时候的王玲玲,已经彻底的变了另外一副模样,一改往日胆怯乖巧,性格变得暴躁,就跟疯了似的,嘴里不停疯叫着。
不过在剧烈的挣扎了好几分钟后来,王玲玲突然一下就停下来了,披头散发跟个女鬼一样,头发盖住脸,嘴里居然发出嘿嘿嘿的怪笑。
笑了没多久,忽然她抬起来,眼睛都快瞪出眼眶,充满了无尽的恶毒对阎婆婆嘶吼道。
“臭妖婆,你敢坏我的好事,我不会放过你。”
王玲玲附在身上的东西彻底现身了,因为这时候她嘴里发出来的声音,是一个男音,那声音嘶哑无比。
而且怨毒到了极致,此刻,青天白日里,整个屋子阴风阵阵,我耳边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
这一幕可怕的场景,吓得门口几个胆大凑热闹的村民怪叫,再也受不了,疯一样的滚出了院门。
“老婆子走江湖数十年,什么场面没见过,就凭你也敢在我阎婆婆面前放肆?”
阎婆婆嘴里发出冷哼,手换了一个手势,按在了王玲玲的额头上,嘴里呵斥道,“给我散。”
就是这轻轻的一拍,王玲玲的眼睛里瞬间渗出两道乌黑的血液,不仅如此,她张嘴发出惨叫的同时,瞬间喷出一大口黑气。
接着,王玲玲眼睛一闭,整个身体一软,就直直的倒了下去。
我眼疾手快,赶紧把她扶住。
尽管折腾了老半天,但是阎婆婆却是脸不红气不喘的,她瞅了已经躺在床上昏迷的王玲玲一眼,开口说道,“附在这丫头体内的东西,已经被婆婆赶走了,不过……这一切还没有完。”
我帮王玲玲眼角的黑血擦拭了一下,然后把了一下脉,气息还算平稳。
想了想,我拿出一张太阴符,贴在了王玲玲的额头上,我说,“她现在气息元阳损耗的太严重了,要是有什么东西再冲撞到她,估计就毁了。”
依附在她身体的那东西尽管驱走了,不过此刻的王玲玲已经虚弱到了极致,基本上三盏阳灯都快熄灭完了。
尽管现在是大白天,不会有什么鬼怪出来,但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拿出一张符,护住了她的灵台,避免出现差池。
“没想到你这丫头,倒是懂得不少,难怪……”阎婆婆的话还没说完,目光放在了我贴在王玲玲额头上的符纸上,她两只鹰眼一眯,凑近仔细的一看,脸色瞬间有了变化。
“太阴鬼术,这是太阴鬼术。”
她抬起头来,老眼迸发出精光的看向我,对我说道,“你居然会太阴鬼法?”
“阎婆婆,你这是?”
我被阎婆婆这副瞪大眼睛的表情吓到了,这老太婆一辈子经历无数,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很难想象,她居然会出现这种表情。
阎婆婆瞪着我,眼睛精光不减,声音陡然变得恶毒尖锐,厉声的说道,“你如实告诉婆婆,这太阴鬼术是谁传授给你的?”
本来阎婆婆长相就够吓人,这一下眼神瞬间阴毒,那张脸上,仿佛一下积聚了天底下所有的怨恨。
我眼珠子转悠了两圈,飞速的思考该如何说的时候,阎婆婆冷声道,“你如实说就好,婆婆不会为难你。”
其实,我内心拿不定主意。
有顾虑的原因,是因为这个太阴鬼术,似乎格外的玄妙,因为无论是柳眉跟阎婆婆,在第一次所看到的时候,都是这副表情。
俗话说怀璧其罪,要是阎婆婆打什么主意,我害怕惹来祸端。
另外,这太阴鬼术我奶奶传下来的,阎婆婆这个样子,我害怕她以前跟奶奶那一辈有什么过节。
因此看到太阴鬼术,让她想到了什么曾经不好的事。
“你没有必要找借口糊弄婆婆,我对太阴鬼术没有什么想法,婆婆只是好奇,这太阴鬼术早已失传多年,你怎么会施展出这太阴鬼法?”
不愧是老狐狸,我闭口不说话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我内心在猜测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说道,“是我奶奶,我奶奶流传给我的。”
她这样说,我放心多了。
索性就直接没有隐瞒的说了出来。
阎婆婆盯着我的目光瞅了片刻,似乎在验证我有没有说谎,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说,“你奶奶是谁?”
我犹豫着说,“我奶奶姓麻,叫麻佩兰!”
阎婆婆一听到我这话,又是瞠目结舌的看着我,老眼里精光毕露。
“你……你是麻老太的孙女?”阎婆婆吃惊的开口。
相对于她的惊讶,我更是万分吃惊,看着阎婆婆说道,“你认识我奶奶?”
“何止是认识,当初她麻三娘的名号,我们这辈混迹这个圈子的,谁不认识?”阎婆婆笑了笑,“想当初,她可是个祸国殃民的人物。”
瞎子婆婆说我奶奶年轻时祸乱正邪两道,什么一人笑,万人哭,玄学圈子都被她霍乱了。
当初听到这些话,其实我内心反感而且极度排斥,因为在我印象里,我从小跟奶奶生活在一起。
她就是个普通的老太太,甚至在我去省城读书那两年,她腿脚不利索,走路拄着根木头,一摇一晃颤颤巍巍的。
你能想象,一个农村打扮的,穿着破棉袄,一双破旧的棉布鞋,吃着粗茶淡饭,走路佝偻着腰,就这么一个农村老太太。
有一天别人告诉你,这个老太太年轻的时候是让全天下都害怕畏惧的大人物,你肯定只会觉得好笑和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