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前用术杀人,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死后借鬼煞,残害无辜生灵,用童子童女送棺,你这种自私且作恶多端的人,是怎么觉得自己委屈的?”
走过来的时候虽然封青冥风轻云淡,表面平静。
但是我已经能够感受到越加凝实出来的杀气。
周虹吓得颤抖,感受到此刻封青冥那目光灼灼的杀气,她倒退着双手不停的往后退,恐惧的说道,“我我我!”
她嘴里我了半天,但是在封青冥那双死亡凝视的眼神下,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本尊以阎主之名,敕你先入血池大地狱,令发往拔舌地狱,刀山地狱,受刑一千三百年,以洗涤罪恶。”
封青冥抬手朝着周虹的面前一指,在她身前一道巨大的黑色铜门幻化出来。
漆黑的铜门散发着浓郁的黑死,有无数鬼脸幻化,铜门上刻画着狰狞可怖的恶鬼雕刻。
在铜门后,隐隐可以看到一片无尽血海,遍布蛇虫毒蚁,在那汪洋血海里无数男女老少,被啃噬的时候似承受不住那种疼痛而想要冲出血海。
但是飘荡出海面不过五尺,便重新被枷锁套住拉回血海之中。
甚至,能够闻到从铜门里飘荡出来的一股浓郁的血腥和腐烂的味道。
周虹看到这种场面吓得瑟缩,不停地摇头后退,望着那铜门的一片地狱景象吓得不成样子。
封青冥眼神蓦然变的凌厉,语气陡然转冷的道,“要我请你么?”
周虹吓得浑身一抖,胆怯的朝封青冥看了一眼,畏畏缩缩的走进了铜门里。
在她走进去的瞬间。
消失了。
那漆黑的铜门和周虹一同消失在了这天地间。
随着周虹的事情落幕,仿佛一切都得到了终结,就连淅淅沥沥恶雨也在这一刻停了。
整个偌大的坟场里,就只剩下养尸地那口绿幽幽的棺材。
黎彦修本来就离的最近,那棺材盖子早已经打开了,他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往里面看去。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站在棺材旁边,瞪大眼睛望向棺材,整个人陷入了非正常歇斯底里的状态。
似乎从里面看到的残忍,已经超出正常人所能承受的极限。
我不知道那棺材里还有什么,但是想到先前从幻象中看到老皮匠的那一幕,我就有一种强烈的不安的感觉。
我想到了两个小孩的哭声,还有昨天晚上看到周虹牵着一男一女的跳入养尸地的场景。
他是一个受过训练的警察,他的胆识跟具备的职业素养,都要比正常人高几个层次,很难想象他究竟看到了什么,才会从他脸上出现这种表情。
我努力的遏制住内心的惶恐不安,揣着恐惧和心里那一丝迫切的好奇心走过去。
当我看到棺材里的一幕时,整个人瞬间呆滞站在了原地,身体都止不住的颤抖。
棺材的前后两侧上,紧紧地贴着两张小孩的完整人皮,就跟制作的标本一样钉在棺材壁上,并且在人皮上画了很多诡异的符号。
这残忍的一幕,看得我咬牙切齿,心里愤恨到了极致。
同样,在这一刻我的内心充满了愧疚,悔恨和痛惜。
封青冥让幸四带着我离开,当时我心里一点想法都没有,已经完全不记得是怎么从坟场走出来的。
只知道那时候天已经变暗了,满脑子都是乱糟糟的,不停地回想这两天所发生的事。
在快进村的时候,我对幸四说,“不应该放过她,应该将她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对于人世间这种愤恨不平,作恶多端的人,仿佛幸四已经看过太多,他虽然也看到那种残忍的一幕,但是却并不是不能接受。
对我说出来的怨恨话,幸四在旁边回应道,“小娘娘,若是魂飞魄散倒是便宜她了,让她去地狱受刑,才是最大的惩罚。阎君大人所说的拔舌地狱,是凡在世之人,挑拨离间,诽谤害人,油嘴滑舌,巧言相辩,说谎骗人。死后被打入拔舌地狱,小鬼掰开来人的嘴,用铁钳夹住舌头,生生拔下,非一下拔下,而是拉长,慢拽......后入剪刀地狱,铁树地狱。”
“另外的刀山地狱,杀生者,莫说杀人,就说你生前杀过牛,马,猫,狗,因为它们也是生命,也许它们的前生也是人或许还是你的......因为阴司不同于阳间,那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牛,马,猫,狗以及人,都统称为生灵。犯以上二罪之一者,死后被打入刀山地狱,脱光衣物,令其赤身裸体爬上刀山......视其罪过轻重,也许“常驻”刀山之上。”
幸四笑道,“这一千多年的地狱酷刑,那滋味会比真正的死亡还要可怕,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罢了。”
此刻幸四已经丢弃了老皮匠的肉身,白天受到法则的限制,现在天色已经慢慢黑了下来,而且周虹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自然就没有必要那副臭皮囊了。
虽然这事情是周虹的鬼魂作祟,但是在棺材里看到了两个小孩的人皮,在黎彦修的认知属于刑事案件。
因为这个事就是老皮匠干的,因此我们并没有直接离去,而是进村以后就直接去了老皮匠的院子。
刚踏入院门,一股腐烂恶心的臭味遍布弥漫出来,让人恶心恶想吐。
走到堂屋门口的时候,房间里刷的一下就亮了起来,房间有门槛,我没留意是被绊进去的,我头顶看见一个鼓鼓囊囊张开带着奠字的影子就往我身上扑下来,寿衣,那是死人穿的寿衣!
那寿衣一下子盖我头上了,我吓不轻,手脚乱动,可是那寿衣就像是活过来一样,不论我怎么挣,都逃不过去,我就是感觉,那寿衣的袖子再使劲的拉我,缠着我,扑着我……
哪怕是刚才看见了在坟地里看到恶鬼,我都不会感觉这么恐惧,因为我有心理防线,现在我一进门,迎面来的就是那张牙舞爪像是活过来的寿衣,直接扑在我脸上,我真的崩溃了。
更让我崩溃的事还在后面,等我好不容易扯开那寿衣,看见屋子里面景象时候,我直接吓傻了。
房间里不知道从哪弄来四个穿衣镜,一人多高的那种,在我四个方向放上,然后在镜子夹缝中点上蜡烛。
昏黄的蜡烛飘飘忽忽,我身上披着的是大蓝色的寿衣,就趴在我背后的那种,我看见我的脸,在镜子里面的脸,苍白的没了血色。
屋子里我仿佛听到有一个老太婆在幽幽的发出鬼笑,那蜡烛就像是突然有什么东西给吹灭,也就是是从那昏暗进入那铺天盖地黑暗的时候。
我最后一眼看见面前的镜子上照出在我头后面杵着一张煞白的脸,像是扑着面粉一样,嘴角夸张的往上勾着,就在那寿衣上吊着,在对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