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村里人都可都亲眼目睹了,因此幸四通过老周嘴里说出来的这话,也没有人反驳。
谁也没胆子去招惹鬼大仙,但是谁也不想丢掉性命,一时间气氛僵持了下来。
刚开始我以为幸四附身是纯粹的恶作剧,但是现在看来,这可能就是他需要办的事情了。
这种话要是别人去说,村里肯定没人干,但是现在他当着村里人面让几个丢魂的活过来,加上这副肉身生前本来就是村里的神汉,现在说的这些话,倒是没有人怀疑。
“我觉得老周叔说的对,咱们村里最近都死气沉沉的,前两天老韩头死的时候你们忘了,那天半夜咱村里的狗叫的可厉害了,都说狗的眼睛通灵,可以看见脏东西,八成就是看到啥不干净的东西了。”
最开始去找我们的那个黝黑肤色的年轻村民继续说道,“咱们村这两天一点活人气都没有,要真跟周叔说的那样,那鬼都找上门害人了,咱还跟它客气啥,现在趁还能对付,要是过段时间吸多了活人精气,咱们就只能等死了。”
他这样说了后,不少人都觉得有道理。
老村长沉着的想了想,深吸了一口气后说,“要真是这样,那也就没有其他办法了,老周,你说说,这事要咋做!”
幸四一看达成自己要的效果了,笑了笑,开口就让村长去准备家伙什。
这次要准备的东西挺多,黑狗七条,大红公鸡九只,百家米,百家衣,桃、柳、槐、桑、杨树的实心木,甚至还找来木匠的墨斗,牛拉地的绳子,最后是一头牛跟一匹马。
这些都是需要用的,米跟衣服倒是好借,这公鸡咬咬牙大伙凑点钱买下来也不是多难。
但黑狗跟马牛这就太难办了,黑狗大家都懂,自家养的狗不愿意去招邪晦,都不想借。
这马跟牛就是农民心里的命根子,比自己儿子都宝贵,老村长也觉得这事有点难办。
不过后来想了想,老村长去了村里大喇叭上广播了下,他在我们村还是有点威信的,再加上在大喇叭上说了,东西最后都还是凑齐了。
剩下的就是人了,幸四说要七七四十九个,还必须都是精壮的老爷们,生病的,体力差的,上了六十的都不行,本来我以为最不缺的就是人,可后来这折腾了几下,发现确实缺人。
这种要求的人,有能力的早就走出村了,没能力的也在外面打工呢,留在家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纪,走不了的人。
后来只能退而求其次,叫了几个上年纪,属龙属虎胆子大的,这才算是凑够了人数。
差不多中午的时候,一切都准备妥当了,老村长给叫来的人都喊到一起做思想工作。
幸四在旁边冲着我露出了个得意的笑。
看样子村里人压根就不知道周虹死了埋在后山的,虽然幸四附在村里神汉身上,省了不少力就办了事。
但是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这一下村里去那么多村民,要是在坟场出了事就完犊子了。
时间差不多了,幸四让带着人往坟地里赶,一开始的时候还好,头上日头烧的正旺,本来走了一路子都出汗的人,可越到坟地感觉越冷,后来感觉气温都到了早上刚起来的那时候了。
幸四走到后山山顶后,瞥了黎彦修一眼,小声的对我说,“小娘娘,是不是感觉这地方很凉啊。”
我点了点头,刚开始出村子的时候挺热的,尤其是走了一路,但是快接近坟场的时候,就越来越冷。
“因为这里地势,左边是反北煞,右边是弯弓煞,背后是剪刀煞,三煞交汇,全部都对着这地方的,加上这又是乱葬岗,死的一些本身就带着戾气的人,因此就是一座鬼山,小鬼数不胜数,长年累月下来,那些死了太久的老鬼,借助这些煞气,成了起候,个个都成了大家伙。”
“嘿嘿,周家那老不死的,不仅是个二皮匠,风水造诣还挺高呢,可惜了,偏偏走了邪道。”
幸四说的老鬼,我昨天晚上和就见识到了,那气势汹的不行,要不是幸四是鬼使,给那些东西唬住了,估计昨天晚上我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荒山一片死寂,在这乱葬岗的那些歪斜在荒草里的坟墓中,一种让人心底发慌的情绪,莫名的蔓延起来!
忽然,吹过了一阵大风,头上的太阳不再那么烈了,这风吹的格外冷,我抬头看,不知道何时,天空有了很多密布的黑云,太阳正悄悄地往云层里躲。
这天气怎么这么不对劲啊,我的心里变的更加急躁和不安起来。
村里人多数还是挺迷信的,都怕惹坟场的老祖宗和一些孤魂野鬼不高兴了。
我看进坟场的时候,好几个村民还带着纸片烧了,嘴里嘀咕着莫怪之类的话。
进了坟场以后,幸四给老村长指了指方向,然后村长招呼着过去挖。
四十九个人,说多实在是很多,能围边的就三五个,其他人都蹲在坟地里抽烟,不少人烧了纸画了圈,求神灵庇佑。
那大黑狗,天色变的阴沉沉后就开始躁动了,嘴里哼哼唧唧的,然后一只黑狗不知道看见了啥,冲着远处荒山野岭就吠叫了。
五只狗都不安的晃动着狗尾巴,要不是使劲拉着铁链子,估计五只黑狗就冲过去了。
坟场的荒草里有几只乌鸦,呱呱呱叫着飞走了。
这场景,真的是让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我抬头看,七八月份的天,原本最多只是阴雨绵绵,但此时天空竟然乌云密布,那太阳钻入厚厚的云层后,就再也不肯出来了,天空顿时暗沉,变得阴沉沉起来。
风很大,连同风声,那些荒草发出来的哗哗声,都透露出了不安的情绪,好像是低吟诉说着即将发生的恐怖。
老村长神色惶恐起来,我们这刚上到后山坟地,天色完全就变了一个样,一下就阴沉暗淡了,黑的就像是锅底。
“老周,这是啥情况,这会不会不太顺利了啊。”老村长瞅着天色,黑沉沉的,越来越黑了,明明正午时分,到现在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下午六点多,天抹黑的时节。
幸四可能也没想到,现在也是犯难,“好端端的天,怎么说变就变了,这要是下雨的话,就麻烦了。”
旁边一个年轻的村民察言观色,说道,“村长,周叔,这个天是不是不适合,我看要不要再换个日子?”
在场的人,谁都遇到过奇奇怪怪的事情,一般在发生此类怪异的大事情,多多少少都会有预兆的,尤其是我们今天,这刚上山进坟场整个天都变的成了锅底。
不用看,就内心的恐惧和不安都在不停的告诫在场的所有人,这是不是什么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