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渊看出我内心所想,他左右看了两眼,在墙角找到了一截破烂的木头。
“你跟在我身后,拿到阴灯就赶紧离开这里。”尽管这些吊尸挂在这里像风干的腊肉。
但是此地的阴气,还有那些尸体垂掉在楼板上的头发,已经足以表明这个地方透露出一股子邪门。
没必要在这里多耗费功夫。
而且二楼虽然旁边还有两个屋子,不过扫视一眼后空空荡荡的,看不出所以然,但这些尸体挂在这里,着实瘆人至极。
白渊说完后,试着拿着棍子在离得最近的干尸身上敲击了两下,硬邦邦的成了腊尸,连续敲击好几次没有任何异常。
倒是呀眼前晃来晃去有些吓人。
看到没有状况以后,白渊用棍子拨开尸群,我们俩一前一后小心翼翼的从吊尸群下经过。
尽管开了一条路,但是这些尸体的头发奇长无比。
我感觉周围的尸体似乎在动,无数只手掌在我身上乱抓,弄的我心惊肉跳,灵魂差点出窍。
是那些头发,跟水草一样在地上来回的拖动。
我们俩要弯着腰。
在经过的时候,我手里紧紧地攥紧符文,要是有任何异常,我会毫不犹豫把符咒贴上去。
虽然场面刺激吓人,但是好在过来的一路有惊无险,我们俩瞬间的穿过吊挂着尸体的长廊,来到了尽头。
在我们面前的一张小桌子上,放着一盏马灯。
通体惨红,灯身上用白笔画着些蝌蚪般的符号。
这些符号我一个字都看不懂,像极了甲骨文。
灯罩里黑漆漆一片,看不出太多名堂,我犹豫着走上前,轻轻握住提手。
在我伸手握住马灯的提手瞬间,我脸色顿时骤变,一阵阴寒之气息瞬间扑面而来。
不是从周遭,而是从这灯里疯狂的朝着我涌过来,不要命的钻进我的身体里。
冷的要命,和它比起来四周的阴寒根本算不了什么。
一瞬间灵魂就像被抽干了一样,我浑身连血液也凝固了,腿似乎和这楼板连在了一起,所有的东西都凝固了。
就像窒息在冰冷的冰水中,那感觉或许就是我正在把所有的阴气都吸到自己身体里。
我无法正常呼吸,耳边呜呜咽咽的,像是有鬼哭狼嚎在大叫。
白渊一看我的变故,一下也知道坏事了,立刻叫我把阴灯放下,但是我已经没办法放下它了,它像是吸在我的手上一样。
不,它在把我同化,我感觉我身体灵魂都被这东西吸走了。
白渊想要伸手把阴灯从我手上取下来,我马上大叫:“别动,这,这东西会把人同化!”
是我自己太鲁莽了。
老太婆都跟我说过,这阴灯不是阳世的东西,这是鬼物,属于阴间。
这上面的阴气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
那阴寒就跟洪水一样不停地灌入我的身体,我能够清晰感受到冻到骨头里的刺骨凉意。
不过在我无法承受这股阴寒之气的时候,突然间,脖子上挂着的狐玉散发出了微弱的光芒。
这光芒渐渐的变得旺盛,贴着我胸口上,一缕缕暖流顺着血液,似乎想要抵抗那阴寒。
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我身体里不断的抵消。
在这种抵抗下,不知道过了多久,两股诡异的力量消减了下去,我双腿一软,要不是白渊眼疾手快,就跪倒在地上了。
“走,先离开这里。”
这诡异的阴灯拥有的莫测之力,让他讳莫如深,但是也知道在这个时候多想这些的时候,见我从痛苦里反应过来,立即开口道。
我咬着牙站起来,在他搀扶下一起穿过尸群想要原路返回。
但是,阴灯一动后,这里就出现了一些轻微的变化。
那些吊挂在长廊上的尸体密密麻麻,在这个时候居然同一时间摇晃起来,如同苏醒的蝙蝠。
我们俩刚走了两步,突然前面的白渊嘴里低声说了句,“不好!”
几乎是在他脱口而出的瞬间,我头顶上的头发刷刷的就跟蚯蚓一样,居然扭动间朝着我脖子缠过来。
好在我心里有所防备,手上备好的符纸朝着那头发拍去,一碰到符文,上面的阳气瞬间就将那头发驱赶开了。
趁着这个空档,白渊从前面退了回来。
我们俩又回到原地,前面被吊在长廊的尸体彻底堵住了去路,而且这些尸体现在不知道是怎么了,都在摇摇晃晃起来,摆动的弧度很大。
“是不是阴灯的缘故,这些尸体的变故,跟我拿的阴灯有关系?”我低头看向手机的马灯。
可能这些尸体变成这样,说不定和马灯有关系,现在我动了马灯,因此出现了连锁反应。
白渊紧锁眉头,瞅着眼前不停来回摆动的尸群,脸色也阴沉的难看。
“可能不仅仅是因为这盏阴灯,说不定……”
他话没说完,突然戛然而止,眼睛死死的盯着某一处。
我顺着她目光瞅去,眼前顿时一黑,这辈子,我从没见过如此可怕,阴森的场景。
一个模糊的鬼影,正背对着我们,坐在了旁边隔房的凳子上。
那是个身形瘦长的女人,她似乎受到了某种磁场的干扰,身子时而清晰,时而变得扭曲,模糊,若隐若现的,看不清具体细节。
女人的头发很长,像条黑蛇一样,在腰上缠了好几圈,她身穿一件漆黑色的长袍,裙角垂在地上,单从服饰来看,像极了寿服。
她正背对着我们,坐在梳妆台一样的桌前,就那样如黄花闺女一样,居然背着我们一下又一下的抓起自己头发。
我们相隔的不远,但是从始至终,我跟白渊居然都没有发现,而且那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子阴气,浓到了极致,刺的皮肤生疼。
显然,这个女人的怨气很强烈。
比刚开始在小庙里看到的那女尸要强太多。
这村子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我真的是叫苦不迭了。
村尾那正庙里两位阴仙凶的不成样子,守关口用一男一女两具尸体镇门,尸体常年累月吸收阴气不腐,现在已经隐隐的成了气候,开始能出来祸害人了。
但是没想到这中间的吊脚楼里,居然也存在着这么一个凶物。
长发女人像是没看到我们一样,一边慢悠悠的给自己捋头发,一边嘴里唱起了幽幽的歌谣。
“催断肠,催断肠了入洞房,入洞房,入洞房,白刀剪郎血茫茫,血茫茫啊血茫茫,只恨人心黑如发,红颜薄命泪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