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天守夜的时候六子提前跟胡聪商量好了,本来第二天是要一起回村的。
但没想到第二天早上因为瘸脚六说的一席话,让六子提前变卦了。
这个六子长的干瘦,但是鬼精鬼精的,瘸脚六说经过松树林的时候可能会遭遇他们经历的一切,然后需要一个人的公鸡血。
六子当时就想到了,如果跟胡聪一起回村,万一真的遭遇到,说不定胡聪会动歪心思,毕竟关乎到自己性命的时候,人性就不值一提。
而他的个头根本就打不过胡聪,所以六子临时就变卦了,并没有站出来。
不过现在胡聪这样一拆穿,让六子显得很尴尬。
“既然马帅是假的,那现在不用想,门外面的肯定就是胡聪了,咱们怎么办?”
六子不想跟胡聪掰扯,就低声对我们说道,“要不,咱们一起去开门?”
他的这个提议不错,现在这种情况下,大家只能一起去,毕竟刚才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伪装成马帅的模样。
或者就是他的鬼魂,现在可能还隐藏在屋子里,如果一个人过去的话,可能会中圈套,虽然门外面多半就是胡聪。
但面临如今的这种情况,谁也不愿意一个人去冒险。
想了想后,我们都一致默认了。
最后两个人在后面,防止突发事故,其余的人去开门,在出圈的过程里我们的目光不停地看向庙堂。
不过并没有发生什么,一直到打开门后都风平浪静的。
门外站着的的确是胡聪,他神色还透露出慌张,打开门的时候一下就挤了进来。
我们都不是傻子,在胡聪进来后我们下意识跟他保持了一些距离,我仔细的盯着他。
发现他的怀里抱着一只大公鸡,整个人慌不择路,像是路上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外面那鬼林子现在到处都是鬼东西,太吓人了。”说完,胡聪嘴里还骂了句脏话。
看到他这模样,我们心里松懈了一口气,他的语气倒是和以往差不多。
六子又追问了一些问题,跟胡聪聊了一会儿。
我们回到圈子里,因为现在屋子里就几根手电筒发出来的光,依旧显得很昏暗。
“把手电筒关了,不然会引来外面的那些东西!”胡聪在旁边低声地说道。
差不多两个晚上了,除了六子的手电筒是那种老旧的电池,其余的都是充电,这时候光线已经明显有些不足了。
“我的没事,你们把手电筒关了吧!后面回村还得用呢。”六子对其他人说。
他不是傻子,这个时候胡聪刚进来,肯定得提防一些,当然不能把所有手电筒都关了。
其他人的手电筒关了后,整个庙里的光线一下暗了大半,我们坐在圈里毫无睡意,就聊了一会儿。
一旁的牛二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问,“对了,聪哥,这大晚上我看你手电筒都没有,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牛二本来就是憨厚不愿意动脑子,他说这话可能就是单纯的无脑好奇,但是却让我们后背一下就凉了起来。
刚开始我只注意他有没有抱着大公鸡,并没有考虑其他的细节,现在经过牛二提醒,我忽然就发现了,先前胡聪进来的时候,怀里就抱着公鸡,根本就没有拿手电筒。
这深更半夜的,他没有手电筒怎么会来这里的?
我心里觉得事情不对劲。
这时候旁边的六子突然说了一声,“胡聪呢?怎么不见了!”
这一下所有的手电筒都打开了。
向着刚刚胡聪所在的地方照射过去,发现空空如也,明明前一分钟还在,但是这一下又不见了踪影。
我的脑袋一下就炸开了。
但也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从庙里发出嗬嗤嗬嗤的古怪声音出来,就像是有人在吃什么东西发出来的声音。
我们立即顺着声音照过去,就看到在那狐首人身的雕像下面角落处,蹲着一个身影背对着我们,身子在一抖一抖的。
看那背影居然跟胡聪一模一样。
“胡聪,你在干什么?”
六子鼓足勇气喊了一声。
因为我们手电筒光芒都照射在他身上的,虽然看不清楚模样,但是从背影跟穿着还是可以判定,就是刚才进来的胡聪。
虽然六子喊了一声,但我们都不敢上前去看。
胡聪本来发出嗬嗤的古怪声音,现在被六子这么一喊,像是惊扰到了,抖动的背影一下就停止了。
过了好一会儿慢慢地把脸转了过来。
当转过来的时候,其他人都吓的发出来尖叫,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在手电筒都光芒下,胡聪的脸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毛,整个脸变得尖窄,成了一张狐狸的面孔。
关键是他脸上被鲜血染红了,嘴边还有鸡毛,在低头一看,他手里抱着一只已经咬断脖子都大公鸡。
我们不敢再发出一点动静,但是在手电筒光线下,他那双眼睛却散发出幽幽的光芒,透露出一股凶恶。
接下来,他站起身呲着牙猛的朝着我们扑了过来。
我一下猛然就惊醒过来了。
当我惊魂未定的坐在糯米圈,看着空空荡荡的庙堂,除了我心里砰砰的心跳声外,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
我居然做了一个噩梦。
但是这梦未免也太长了,而且居然如此真实,恰好就发生在这个时候。
微微扭头,我就看到了那狐首人身的雕像,静静地矗立在正堂上,那双尖细的狐眼,似乎在悄悄地打量庙堂里的每一处角落。
整个屋子里很模糊,我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中央放着的黑棺材,在这种昏暗的环境下显得格外瘆人。
但是所幸,这一切只是我做的梦。
看着其他人都还在熟睡,渐渐地我心里平缓了下来,我靠着柱子想要让自己安静一会儿。
可迷迷糊糊听到一阵“咚咚”声,很轻,像是有人在敲门。我费力的睁开眼一看,发现声音是从庙门外传来的,确实是有人敲门。
抵住庙门的木棍也顺势滑下,两扇破旧的庙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了。
一瞬间,我整个人彻底精神了。